馬車停在遇仙門外,公孫大娘帶著郭宋一路進了皇宮,來到麒麟殿前。書趣樓()
公孫大娘取了一隻箱子,對郭宋道:「皇宮的規矩很多,沐浴更我就給你免了,但你把所有東西都放在這隻箱子裡,走的時候再拿走。」
郭宋無奈,隻得從腰囊中把所有的品都放進箱子裡,公孫大娘一眼看見了魚令玄的龍紋玉璧和田神玉的玉璧,搖了搖頭道:「我真不知該怎麼說你了,你這賊不走空嗎?」
郭宋笑嘻嘻道:「就這個嗜好,師姑見諒!」
公孫大娘用一塊布將兩塊玉璧包起來,放進箱子裡,連同其他匕首、鋼鑿、銀子等雜一起鎖進箱子,遞給侍衛道:「幫他看好品,搜就免了。」
侍衛也是藏劍閣的武士,他一眼看見郭宋腰間的供奉金牌,連忙恭恭敬敬接過箱子。
「跟我來吧!」
公孫大娘帶著郭宋進了麒麟殿,這裡是天子的書房,天子回宮後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度過,所以這裡異常戒備森嚴,幾乎全部都是藏劍閣派出的侍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他們在書房門前稍等片刻,一名員從裡麵走了出來,年約五十歲左右,材中等,麵板稍黑,他看見公孫大娘,連忙抱拳行一禮。
但他目卻落在公孫大娘後的郭宋上,郭宋穿著平常服飾,既不是侍衛,也不是員,能以這種穿戴來見天子,必然不是一般人。
「公孫總管,這位是?」
公孫大娘淡淡一笑,「師門後生,會點武藝,帶給聖上看看。」
員嗬嗬笑道:「後生可畏!」
他又看了一眼郭宋,便匆匆走了。
「師姑,他是誰?」郭宋著員背影問道。
「戶部侍郎韓滉,聽說過嗎?」
郭宋點點頭,「原來他就是名相韓滉,畫五牛圖的那位。」
這時,一名宦匆匆出來,躬道:「公孫總管,陛下有請!」
「進去吧!」
兩人走進了書房,書房很寬大,四週一圈都是書架,架上擺滿了各種圖書、畫卷以及的皿。
房間中央放著一張巨大的書桌,李豫就坐在書桌後,笑瞇瞇著郭宋,看得出他心很不錯。
郭宋上前躬施禮,「參見陛下!」
李豫微微笑道:「朕的勇士凱旋歸來了。」
「陛下讚譽,微臣擔不起!」
「朕不會說誇大的話,如果你隻是完了鹽稅任務,朕會讚賞你辛苦,但你幹掉了田神玉,使汴宋四州重歸朝廷,就憑這一點,朕就要重重賞你。」
郭宋嘆了口氣,「但有人指責微臣破壞了規矩,擅殺地方節度使,令微臣心中不安。」
李豫知道郭宋說的是誰,便淡淡道:「如果田神玉沒有攔截稅船,你會殺他嗎?」
「不會!」
「那就對了,如果真是忠於朝廷,忠於朕的臣子,會隨意攔截朝廷鹽稅?會把朕的聖旨視為廢紙?這樣的臣子就是逆臣,人人得而誅之。」
「謝陛下寬恕!」
李豫點點頭,「朕隻是就事論事,隻說田神玉可殺。」
「微臣明白了。」
李豫取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笑道:「朕聽說你喜歡寶石玉,朕便從李輔國的收藏中挑一些賞賜給你,也算是朕對手下立功士卒的一點獎賞。」
李豫沉一下又道:「另外,再升你為靈武縣伯,別的職,朕就暫時不封賞了。」
郭宋深深行一禮,「多謝陛下厚!」
「這次江淮之行辛苦了,好好休息幾天,有什麼事,你師姑會通知你。」
「那微臣告辭!」
郭宋告辭退下,公孫大娘這才對李豫道:「陛下升他的爵位,是不是太快了一點,才幾個月就從男爵升到伯爵了。」
李豫搖搖頭道:「很多年輕人倚仗的父祖之蔭,自己寸功未立,便已經是縣公、郡公,郭宋的立功累累,卻隻是一個小小的伯爵,朕自己都覺得有點慚愧,阿姑就別再妄自菲薄了。」
「陛下,下一步該怎麼對付魚朝恩?」
李豫沉一下道:「今天魚朝恩來見朕,懇求朕早定皇嗣,朕估計魚朝恩要在立太子一事上做文章了,十天後是秋狩,思結可汗也會到來,那是好機會,他不會放過。」
公孫大娘又道:「要不微臣再去勸說一下鄭王吧!讓他儘早和魚朝恩劃清界線。」
李豫負手走到窗前,注視著天空嘆息一聲道:「你不用再去勸他,邈兒早已迷了心竅,對魚朝恩死心塌地,如果他再執迷不悟,朕就當沒這個兒子。」
公孫大娘渾一震,連忙道:「陛下慎言!」
李豫冷笑一聲,「究竟是社稷重要,還是兒子重要,朕心裡明白得很!」
公孫大娘不敢再多勸,心如明鏡,天子對太上皇和崔王妃的恨,都多多有點轉移到這個兒子上來了。
公孫大娘也告辭退下了,李豫沉思片刻,隨即吩咐道:「速召程總管來見朕!」
從皇宮出來,郭宋先回了自己府宅,剛進中庭便聽見頭頂上傳來『啾——』一聲長鳴。
猛子從樹頂的窩裡探頭出來,打量他一下,這個傢夥已經回來了嗎?
郭宋是在回來路上和猛子失去聯絡,估計是它嫌船隊走得太慢,自己先回來了。
郭宋笑道:「這就算不辭而別的道歉嗎?」
猛子回脖子,不理睬他了,過了片刻,從窩裡掉下一長長的魚骨頭,魚頭和尾部分還剩下點乾魚,郭宋又好氣又好笑道:「我自己會去吃晚飯,不勞你破費了!」
郭宋從磚裡出鑰匙開了門,走進書房,師兄張雷今天已經來過了,把他的劍和書箱都放在桌上。
郭宋這才坐下,開啟了天子李豫賜他的盒子,盒子掀開,一珠寶氣迎麵撲來,裡麵大概有二三十件珠寶首飾,都看得出都十分名貴,做工異常湛,郭宋翻看了一下,他心中多還是有些失。
他喜歡的並不是珠寶首飾,而是各種寶石,這些首飾中雖然鑲嵌了不名貴寶石,但要把這些首飾毀掉,取出裡麵寶石,這種殺取卵的事郭宋也做不出來。
郭宋著實有些無奈,隻得把盒子蓋上,這時,他想起公孫大娘給自己說的事,便起來到寢房的床頭,索片刻,『哢嚓!』一聲,在床頭開啟了一個暗格,這是公孫大娘給自己做的暗格,眼看不出,必須用手才能找到開啟機關,他的幾件寶貝用布袋裝著,都放在暗格。
暗格很大很深,能放不東西,他索將兩塊玉璧和一盒首飾都塞進了暗格。
此時已是下午,他稍微收拾一下,便帶著佩劍出門了,他的馬匹也送回了清虛觀,郭宋趕到清虛觀,大師兄甘風出門做法事去了,不在觀。
工地上熱鬧熱火朝天,三師兄張雷有了錢,立刻慷慨捐給清虛觀一萬貫,使修道觀的圖紙一改再改,原來城隍廟南麵的十幾畝地也被買下來,最終將修建一座至佔地三十畝,頗有氣派的大型道觀。
經過數月施工,河對岸的道觀已初見雛形,而後麵的金閣也修到了第三層,最多再過兩個月便可完工了。
下一步就是把師父的金請回來。
道觀裡香客頗多,幾名道士都在忙碌接待香客,顧不上郭宋。
郭宋給甘風留了一封信,他取了黑馬,翻上馬,向不遠的大通坊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