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康坊的萬家酒樓的三樓雅室,韋渙的兒子韋敏正和一群世家子弟喝酒作樂,他們每人摟著一個,毫無顧忌,放形骸。
雖然大部分世家子弟都家教極好,好學上進,但總也有一些不爭氣的子弟,他們氣味相投,很快形一個小圈子,經常廝混在一起。
韋敏正說在興頭上,「姓郭想當皇帝,他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他那個人模狗樣的土鱉,他配嗎?」
眾人大笑,一人怪笑道:「我看敏哥纔想當皇帝吧!三宮六院,天天換著人玩,敏哥,是不是?」
眾人興得直拍桌子,懷中的笑著餵了韋敏一杯酒,韋敏一口喝了,他嘿嘿一笑道:「我雖然當皇帝還差那麼一點點,但總比姓郭的有資格,我是什麼份,他是什麼出?他給我提鞋都不配,我爹爹還送他一塊石碑,他一輩子。」
就在這時,門『砰!』的一聲被踢開了,從外麵走進四五名士兵,個個高大魁梧,相貌兇猛,屋裡之人都嚇得紛紛站起,韋敏不滿道:「你們想幹什麼?」
「誰是韋敏?」為首軍事厲聲問道。
所有人都向韋敏去,韋敏心中有點發虛,提高聲音道:「我爹爹是韋氏家主,我三叔是戶部侍郎韋應,你們想怎麼樣?」
為首軍士冷冷道:「你犯事了,我奉命來拘捕你,跟我們走!」
旁邊一名世家子弟連忙道:「你們抓他,會惹大禍的!」
士兵反手一記耳,『啪!』一聲脆響,打得這名世家子弟眼冒金星,他捂著臉不敢吭聲了。
「帶走!」
「我三叔是相國,你們誰敢抓我!」韋敏怒吼道。
「給我打!」
幾名士兵如狼似虎衝上來,一頓暴打,將韋敏打得癱倒在地上,士兵們如同拖死狗一樣將他拖走了,一屋子人都嚇得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韋府,韋渙正在給大管事莊毅代部署謠之事,他要趁這兩天朝廷百投票的時候,製造各種事端將郭宋的名聲搞臭。
「謠要編得瑯瑯上口,像最開始這幾句,東郭王,西晉王,野心換李唐,很順口嘛!就這樣編下去,明天一早就去各地教孩唱歌」
這時,一名家丁從外麵跑上堂,「老爺,外麵來了好多士兵,把咱們府包圍了。」
「什麼?」韋渙一下子驚呆了。
他頭腦有點混,裴延齡不是說郭宋要這段時間裝大度,不會找他們麻煩嗎?
「老爺,怎麼辦?」大管事莊毅也心驚膽戰,是不是他們訊息泄了。
「別急,他們沒有證據,不敢把我們怎麼樣?」
兩人心如麻,竟然把桌上的兒歌草稿忘記收起了。
一陣腳步聲傳來,百餘名士兵出現在堂下,韋渙連忙迎出來,
「各位有什麼事?」
為首將領正是周岷,他認識韋渙,便一指旁邊的莊毅問道:「此人什麼名字?」
「此人是我府中大管事,做莊毅!」
周岷角出一嘲諷的笑意,「看來你就是李莊逸了,幾千頭牛還等你去贖呢!」
莊毅大驚失,他後退兩步,士兵們一擁而上,莊毅按倒捆綁起來。
「家主救我!家主救我!」莊毅大喊求救。
韋渙嚇得呆住了,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周岷又對韋渙道:「還有閣下,也請跟我們一起走吧!」
韋渙猛地後退一步,大喊道:「我沒有犯罪,我不跟你們走!」
這時,有士兵在桌上發現了他們的謠計劃書,取過來給周岷,周岷看了看,搖搖頭道:「這都是小事了,你兒子韋敏指控你加衛唐會,參與了對獨孤相國的刺殺策劃,你的案發了!」
韋渙轉要跑,被士兵撲倒,將他反綁起來,用破布將他的堵住,韋渙嗚!嗚!嗚!大喊,眼睛驚恐萬分。
周岷一揮手令道:「給我徹底搜!」
百餘士兵立刻進後宅翻箱倒櫃搜查,不多時,一名校尉拿著厚厚一疊信走來道:「將軍,我們發現了這些信件,都是韋渙和元衛的通訊,他確實勾結衛唐會,證據確鑿!」
韋渙幾乎要暈過去了,他什麼時候和元衛通過信,他書房裡本沒有這些信,分明是栽贓陷害。
這一刻,他腸子都悔青了,他知道這是郭宋對自己下手了。
「帶走!」
大群士兵將韋渙和大管事莊毅一起拖走了
當天晚上,三千衛士兵出,抓捕了裴延齡、崔元和獨孤大石三人,雖然是抓捕,但獨孤明仁還是得到了訊息。
獨孤明仁心裡很清楚,以四叔獨孤大石的任,遲早會吃大虧,但無論如何,獨孤大石是家主,是他四叔,他被抓走,自己不能不管。
獨孤明仁連忙去找二叔獨孤長秋幫忙。
獨孤長秋哼了一聲道:「你不覺得他是咎由自取嗎?我雖然不知道他做了什麼,但連晉王都忍無可忍,可見他已是罪不可恕!」
「二叔,再怎麼說,他也是家主,是我的四叔,也是二叔您的兄弟啊!」
獨孤長秋很無奈,「好吧!我們一起去晉王宮探探口風,但我醜話說在前麵,這件事和幽蘭無關,你不要去找你妹妹,把給拖下水!」
「二叔放心,這事和幽蘭沒有關係,我不會去找。」
叔侄二人上了馬車,馬車向晉王駛去。
晉王宮麒麟殿,王越和周岷向郭宋彙報了抓捕裴延齡等人的況,郭宋點點頭,「今晚要連夜審訊韋渙,必須要讓他認罪伏法,他兒子和大管事也要為口供的一部分,至於其他幾人,暫時不要審訊,把他們三人起來,等明天革職後再審訊也不遲。」
王越躬道:「殿下,他們畢竟是高,這個時候殺他們,卑職擔心影響殿下的名聲。」
「我心裡有數,你們去吧!」
「遵令!」
兩人行一禮,轉走了。
郭宋又問門口的宮,「什麼事?」
「啟稟殿下,獨孤叔侄在外麵求見。」
郭宋知道這叔侄二人是誰,便點點頭,「請他們進來!」
不多時,獨孤立秋和獨孤明遠走了進來,兩人躬行禮,「參見殿下!」
「請坐下說吧!」
郭宋桌案兩側放著幾把椅,主要是給相國們坐的,獨孤長秋是長輩,明仁是準相國,當然也可以坐下。
兩人坐下,獨孤明仁道:「殿下也知道我們為何事而來,我四叔雖然做了很多蠢事,但懇請殿下能否看在我父親的麵上,饒他一命。」
郭宋淡淡道:「說起來我還是獨孤大石的侄婿,可他對我下手卻沒有半點親,你們看看這個吧!」
說著,郭宋將一卷布遞給他們,「這是從一塊古石碑拓下來的,你們先看看。」
獨孤明仁接過布卷展開,隻見上麵寫著八個字,『李唐中興,郭氏當滅!』
頓時嚇了他們一跳,「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獨孤大石的手筆,八個字是他寫的,他找人鑿碑,找人做舊,然後他派人扔到灞水中,又找人裝作釣魚翁指點漁夫發現了這塊碑,他生怕人不知道,派人到去宣揚,結果引來幾萬人跑到城外灞水邊看熱鬧,鬧得沸沸揚揚,他派的人已經被衛抓住了,把他招供出來。」
獨孤明仁和獨孤長秋神頗為尷尬,他們沒想到獨孤大石竟然捅了這麼一個大簍子,當然,郭宋也沒有完全告訴他們實話,雖然這件事是獨孤大石所為,但策劃是幾個人一起商量的,還是韋渙想到的辦法,隻不過分工給獨孤大石來作。
「殿下,這件事肯定和獨孤家族無關!」獨孤長秋連忙解釋道。
郭宋點點頭,「這件事當然和獨孤家族無關,所有罪責由獨孤大石一人承擔,不過就像明仁剛才說的,無論如何,我會給死去的獨孤老家主一個麵子,我可以不殺獨孤大石,而是將他流放安西,讓他去安西養老送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