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商行集中區,至有二十幾家商行,獨孤家族的商行也在這裡。
張雷二人進了商行坐下,周管事給他們上了熱茶,張雷喝了口茶問道:“這裡麵需要用火燒茶嗎?”
周管事笑道:“這裡不是倉庫區,在圍牆外麵了,可以點爐子燒火,我們專門請了一個廚子,他懂規矩,很小心的。”
張雷打量一下商行道:“這裡這麼寬,你家人不住這裡?”
“他們都住在縣城呢!我晚上也在縣城,東主有所不知,這裡雖然不是倉區,但還是有規矩,這裡夜裡不準住人,所以晚上大家都回縣城了,每天一早過來,幾名夥計都去各地驗貨了,目前商行裡隻有兩人。”
“府找你們麻煩嗎?”張雷又問道。
周管事連忙搖頭,“蔡刺史不錯,非常支援貿易,幫我們解決了很多實際問題,尤其東主和晉王私深厚,他對我們更是關照有加。”
張雷咧一笑,“他居然知道?”
“東主太小瞧他了,他們蔡家在京城也有宅子,蔡刺史的一個侄子今年考上了進士,在戶部做事,訊息很靈通的。”
張雷點點頭又問道:“對麵的流求大島進展如何了?”
“東主也有興趣?”
“有點興趣,如果土地便宜,我準備弄一片甘蔗園!”
“聽說隻要願意去,每戶送五頃土地,府幫助建屋,三代人免賦稅。”
“條件很優惠啊!”張雷驚歎道。
“確實很吸引人,我們有兩個夥計已經決定去了,他們已經報名,馬上回清河縣把家人接來。”
張雷眉頭一皺,“那邊有縣城了?”
“正在建吧!朝廷下了本,用每月十貫錢的工錢請了數千人去那邊建城修碼頭。”
“那土著人呢?土著人會不會來找麻煩?”張雷又問道。
“土著不多,都住在山裡,其實他們一直和泉州這邊有聯絡,很多漁民帶日用品和他們換取皮山貨,他們的領地並不是流求島,而是他們的大山,隻要不山,雙方都可以相安無事,這些都是蔡刺史說的。”
正說著,外麵有人問道:“請問,張東主在不在?”
張雷一怔,起走出房間,隻見外麵站著幾人,為首是一名員,四五十歲樣子,臉龐削瘦,頭戴紗帽,穿絳紅服,腰束革帶。
“你是.......”張雷不解問道。
“在下蔡雍,是泉州刺史!”
張雷恍然,連忙拱手道:“原來是蔡使君,失禮!失禮!”
“聽聞張東主來泉州,特來拜訪!”
“快快請進!”
張雷把蔡雍請進屋裡,楊玄武迴避了,周管事已經稍微收拾一下,雙方分賓主落座。
蔡雍笑瞇瞇問道:“張東主這是要出海還是從海外回來?”
“剛從南洋回來,我這邊有商行,所以在泉州停泊兩日,”
“原來如此,張東主是直接回長安嗎?”
雖然對方問得多,張雷也不著急,笑道:“我們在揚州換小貨船,然後我侄子回長安,我打算再去新羅買些人蔘,今年長安人蔘價格暴漲。”
張雷見對方沉不語,便笑問道:“蔡使君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蔡雍點點頭,“我們府有十萬石糖需要運到揚州榷場,但一時找不到船隻,如果張東主有空船,我們想租些運力。”
“揚州榷場是什麼?”張雷不解問道。
“揚州鹽鐵司上個月改名為鹽鐵糖轉運司,以後朝廷在長安、揚州和廣州各設一個鹽鐵糖轉運司,我這批糖就要運到揚州榷場,再轉運到各州,主要用在各州的三店。”
“府賣糖能賺多?”
“售價是每斤一百文,差不多每斤能賺七十文。”
張雷忽然想起一事,連忙問道:“那泉州還能買到糖嗎?”
蔡雍搖搖頭,“以前是可以,但鹽鐵糖轉運司立後,就不能在泉州買糖了,要麼去揚州買,要麼去廣州買,除非自己種甘蔗,自己榨熬製,然後再向府每斤五十文的稅,這樣可以直接用,但仔細算下來,每斤的本錢都超過百文了,還不如直接向府買糖,除非是逃稅,但風險太大,抓到要殺頭的。”
張雷心中迅速盤算,一時沉不語。
“怎麼樣,有空船嗎?”蔡雍小心翼翼問道。
張雷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去新羅也要不了這麼多船,等船隊在揚州卸貨後,我安排船隊再回來跑一趟,專門蔡刺史運糖,”
蔡雍大喜,“那就多謝張東主了。”
張雷想到蔡家是泉州第一大族,以後還有事求他幫忙,便有心和蔡雍深。
他又道:“其實還有件事,可能對蔡使君的仕途很有好,不知蔡使君有冇有興趣?”
蔡雍嗬嗬笑道:“對仕途有好,我怎會冇有興趣,張東主請說!”
“是這樣,這次我去南洋,晉王殿下托我在林邑國買些優質稻種,這種稻子是早稻,從播種到收割隻要五十餘天,適應強,產量高,每畝地產量有七八百斤,如果心耕種,產量估計能達千斤,我本來是要把這些稻種送去江南地區,不如讓泉州先種,培育功後再送往江南。”
蔡雍眼睛一亮,目前泉州、福州、建州是實行稻麥種,冬小麥加晚稻,雖然是一年兩,但小麥產量低,畝產隻有三四百斤,如果有七八百斤的早稻,一年有兩季稻,那糧食產量會大漲,這可是最大的政績啊!
“冇問題,稻種全部留給我,明年開春,我親自督種。”
“不用全部種,要先試驗功了才行。”
蔡雍笑道:“放心吧!我會安排好,張東主的意,我心領了!”
........
休息了兩天後,張雷的船隊換了倉,卸了一半香料、珍珠、象牙儲存在倉庫,然後滿載著茶餅和綿包離開了泉州,向揚州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