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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第一千一百九十九章 春日生機

疫病在中原肆了大半年,但因為朝廷應對得當,將大量健康人群轉移到安全地帶,先後建立了十五座大營,轉移了近三百萬人,整箇中原地區十室九空,縣城、村莊都一片荒蕪。

雖然疫病傳播得到了有效的抑製,但農業生產卻到嚴重破壞,朝廷財政負擔巨大。

郭宋在去年十二月便做出決定,將濮大營的百萬百姓移民到河北,將楚州大營的近兩百萬百姓安頓在江淮各州縣。

但這樣一來,中原基本上都空了,剩下的人口不足原來的兩,這些都是死也不願離開家鄉的百姓。

從二月開始,十萬大軍便在宋州和汴州進行軍屯,先用火燒掉野草,然後翻土播種,十萬大軍播種了兩百五十多萬畝小麥。

疫病並冇有消失,還有零星發生,主要在縣城有傳播,而鄉村人口太,疫病已經無法傳播。

宋州雖然是疫病最早發的地方,但疫病也消失得最快,這也是因為戰爭發,百萬民眾已經先一步逃亡,以至於疫病發生時,整個宋州已經冇有什麼人口,除了宋城縣。

但宋城縣已被付之一炬,病死的人都已經被火化,整個宋州的人口隻剩下不足兩萬人,主要集中北部的楚丘縣和單父縣,中部和南部完全是千裡無鳴。

冇有了人口傳播的基礎,疫病也就暫時在宋州消失了,一無際的原野上春意盎然,花木盛開,姹紫嫣紅,一群群鳥雀在天空飛翔,馬蹄聲由遠而近,一隊騎兵在道上疾奔而來。

這是一支疫稽查隊,以前是稽查軍紀,而現在主要稽查疫防範況。

前麵出現了一排兩百餘頂大帳,那是一支農墾軍隊,大約有三千人左右,他們耕種了八萬畝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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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校尉大喊道:“去軍營檢查!”

騎兵加快速度,不多時來到了軍營。

此時正好是午飯時間,士兵們都聚集在一起吃飯休息,稽查隊的到來,讓軍營主將陳平頗為張,稽查極為嚴格,二十項防疫措施隻要有一項不合格,那就是稽查不通過,十天後還會來複查一次,如果還不合格,主將即刻免職。

有些規則很細,比如茅廁必須遠離軍營,周圍必須覆蓋足夠的石灰,士兵們上完茅廁要用石灰雙手,然後再洗乾淨。

再比如每一火士兵要配一隻行軍灶,配十斤煤球和五十隻引火球,這是為了給士兵燒水喝,彆小看這些細則,這都是實踐經驗的總結,因為耕種時距離軍營有好幾裡,士兵們口,水葫冇有水了,士兵們又懶得回來喝水,便會懶直接在河裡灌滿水葫,有了行軍灶,就方便燒水了。

必須喝燒開的水,這是防疫第一條規定。

主將陳平跟隨稽查隊一條條檢查,包括隨機取五十名士兵,要求他們練背出二十條防疫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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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條最讓將領害怕,雖然他們都嚴令士兵們記住,可如果一張,忘記了怎麼辦?

隨著最後的一名士兵結結背完了二十條規定,稽查校尉在通過一欄打了勾,陳平這才長長鬆了口氣。

半個時辰後,稽查結束。校尉對陳平道:“經仔細覈查,你們的各項防疫措施基本落實,冇有虛假,特給予通過!”

陳平鬆了口氣,連忙抱拳道:“多謝!多謝!我會加強薄弱管理。”

他們確實有兩項冇有做好,都在隔離營,隔離營由十座大帳組,周圍有營柵,裡麵配備了百個生活包,就是基本的生活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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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稽查士兵認為隔離營柵的隙太大,病人可以從隙裡鑽出來,其次規定至要二十座大營為隔離營,他們了十座大帳。

以上兩個不足之,稽查隊給了警告,但還是算他們通過了。

稽查隊婉拒了他們的午飯邀請,紛紛翻上馬,繼續向北疾奔而去........

在濮隔離大營生活了一個月...一個月後,進十二月份,上百萬難民開始陸續向河北和淄青地區遷徙,這也是郭宋反覆考慮後的決定,讓百姓融各州,租種田,免稅免租,然後員河北軍隊和府給他們造泥坯茅房。

這樣一來,府隻需要補難民一年的糧食,等他們有了收穫後,就不用再補了。

否則,還不知疫病什麼時候結束,也不知道朝廷需要補他們到什麼時候,朝廷承不起這樣的財政力。

楚州的兩百萬難民也同樣安置在江淮,至於中原,隻得等疫病徹底消失後再慢慢恢複了。

難民轉變為移民,這是郭宋去年做出的最艱難、也是最重大的決定,東漢末年的黃巾軍起義,就是疫無法控製,而朝廷財政最終被流民拖垮的結果。

三月的河北也到是一片春意盎然,生機,在德州平原縣的裡河鄉有一千五百戶中原移民,他們主要分佈在裡河鄉北部,這裡有三萬畝田,都給了移民耕種。

當地人剛開始很提防他們,生怕他們帶來疫病,但時間長了,發現他們並冇有疫病,便開始和他們接了,幫助他們修建了水車,疏通淤堵的灌溉水渠,幫他們修建房舍。

這天上午,德州長史王弘來到了裡河鄉,巡視裡河鄉的移民。

王弘年約三十五六歲,他是淮南道安使王侑的長子,原本是高唐縣令,後來棄跟隨父親逃亡,滅了魏博軍後,郭宋便任命他為德州長史,今年已是第四年,如果今年表現出,他明年將升為德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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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表現出,指的就是安置移民妥帖,這是河北各級員最大的考覈,德州一共安置了六千戶百姓,三萬人左右,平原縣是安置大縣,安置了一半的移民,裡河就是其中最大的移民點。

陪同王弘巡視移民況的員是平原縣令周容,年約三十歲,進士出,平原縣是著名的產糧大縣,土地沃,當年田承嗣手下在平原縣就有十幾座大莊園,占據了全縣一半的耕地,魏博滅亡後,這些莊園被軍隊冇收,一部分還給了失地農民,另一部分無主農田移給了地方府,田。

正是因為田廣闊,所以纔有能力安置三千戶移民,按照每戶二十畝耕地計算,他們拿出了六萬畝田租給移民家庭。

“長史,那邊就是一移民村落!”縣令周容指著兩裡外的一座村莊道。

王弘見旁邊農田裡有幾名正在忙碌的老農,看起來年紀都不小了,他笑著走了過去,“幾位老丈,打擾了!”

幾名老者也是移民,他們認識周縣令,看見縣君居然陪同這名員過來,估計職不小,他們連忙作揖,“不敢!不敢!”

周容給他們介紹道:“這位是德州長史王使君,我們德州的移民就由王使君全權負責。”

幾名老農連忙再次行禮,隨從放下幾張小胡凳,王弘招呼眾人坐下說話。

“幾位老丈都是哪裡人?”王弘笑問道。

“我們都是汴州陳留縣人,其實我們裡河鄉移民都是陳留縣人。”

王弘點點頭又問道:“在平原縣還算習慣吧!”

“這裡其實和我們家鄉也差不多,氣候水土幾乎都一樣,能適應呢!就是很多習慣要改變了,比如不能喝生水,家家戶戶都要修建茅房,還要勤洗手。”

“這些習慣不是你們要改,我們本地也要改,疫病都是通過水和糞便傳染,把這兩個相關的壞習慣改掉,就能防止疫病,要不然染病後幾天就死掉了,誰都不想啊!”

“使君說得對!”

“現在生活有什麼難?”王弘又笑問道。

幾名老者對一眼,一名老者吞吞吐吐道:“糧食都有,最大的難就是冇錢,很多必需品買不了,心急吧!”

另一名老者補充道:“其實也不是冇有錢,我們家家戶戶都有點錢,就是這邊不認,要老錢,不認新錢。”

王弘點點頭,“我明白了,這樣吧!我給朝廷建議一下,請朝廷給大家兌換老錢,然後再想辦法給大家找點事做,掙點錢添置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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