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卿聳聳肩,怕再說下去又要惱,抬手拿起桌角上的幾本書就去了角落的沙發上。
叢容紅著臉不去看他,過了一會兒溫卿沒了靜才探看過去。
溫卿眉目沉靜地對著電腦打字,偶爾低頭看一眼面前攤開的幾本厚厚的書,拿起筆來在旁邊寫著什麼。兩人隔得遠,叢容只能看到筆記本屏幕上一些看不懂的醫學名詞,想起鐘禎跟炫耀過,自己的老板臨床技厲害,科研實力又過,他大概也不知道老板每天都會用功到大半夜吧。
覺察到的視線,溫卿轉頭看過來,“結束了?”
叢容收回視線,看著郵件已經是已發送狀態,便合上電腦,“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便響起一陣奇怪的咕嚕咕嚕的聲音,下一秒叢容的臉便紅了起來。
溫卿右手握拳抵在邊,忍了忍笑才問:“了?沒吃晚飯?”
叢容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溫卿放下筆站起來,“家裡沒菜了,吃泡面行嗎?”
叢容也跟著站起來,點點頭,“行。”
溫卿看了一眼,果然是個藏的吃貨,別的方面對他一向是推三阻四,但在吃這方面,好像特別好說話。
十幾分鐘後,叢容看著眼前冒著熱氣的碗,心裡贊歎,這是吃過的最豪華的泡面!最上面臥了個溏心蛋,碗裡有青菜、火、蝦米,滿滿一大碗,看上去就饞涎滴。
溫卿把筷子遞給,又問:“喝什麼?”
叢容下意識地回答:“吃泡面當然要喝冰可樂啦!”
溫卿看一眼,“人吃涼的,可樂有,冰可樂就算了。”說完轉進了廚房,很快拿了瓶可樂和玻璃杯出來,倒了滿滿一杯後放到面前。
叢容端起來喝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開口:“我以為醫生不吃泡面不喝可樂的。”
溫卿笑了笑,“你認識幾個醫生?”
叢容咽下最後一口泡面,認真想了想,“除了鐘禎這個還沒學出來的醫生,好像就只認識你一個。一般醫生都很煩律師。”
溫卿挑眉,“因為醫療糾紛?”
叢容點點頭,“是啊。”
溫卿忽然開口:“我不煩你。”
叢容一愣,竟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飄忽不定的視線最後落到了剛才用的杯子上。杯子是波紋玻璃做的,上去凹凸不平,矮矮胖胖的樣式,杯壁是淡淡的冰,上面洋洋灑灑點綴著幾片櫻花花瓣,過杯壁可以看到可樂的氣泡,怎麼看都覺得好看。
溫卿看眼神發直便問:“這杯子怎麼了?”
叢容回神,“沒怎麼,就是覺得好看的。”
溫卿又往杯子裡續了半杯可樂,“喜歡就給你了,新的,沒用過。”
叢容拿在手裡忽然問:“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
溫卿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在你眼裡這麼能幹啊?”
叢容小聲嘀咕:“連筷子都會雕花的人還有什麼幹不出來。”
聲音不大不小,溫卿恰好聽得清楚,那抹笑意瞬時便到達了眼底,眉眼間染著濃濃的笑意,“杯子不是我做的,上面那幾朵櫻花是我畫的。”
叢容的手指在白的花瓣上挲著,“你喜歡櫻花?”
溫卿點點頭,“喜歡啊。”
叢容抬眸看他,“為什麼喜歡櫻花?”
溫卿想了一下,一本正經地回答:“櫻花不是日本的國花嗎?男人對日本的產總是有一種別樣的懷。”
“……”叢容發現了溫卿藏的除了腹黑之外,還有厚臉皮。
忍不住又往那張臉上掃了一眼,實在看不出那張白皙的面皮會有那麼厚。
腹誹之後,叢容心底便又湧上了失落。他大概忘了,在那個遊戲裡的IDSakura,翻譯中文,就是櫻花。
溫卿看叢容垂眸不說話,便斂了斂笑意,“開玩笑的,那年去日本出差,看到一個這樣的杯子,很喜歡,可是人家不賣。回國後就買了類似材質的杯子自己畫了一個。”
叢容覺得自己有點敏,一點都不大氣,你的IDSakura,而人家只不過是恰好喜歡櫻花而已,不要多想。再看溫卿一臉坦,似乎並沒什麼別的意思,低頭喝了一大口可樂之後很快揚起一抹笑,搖了搖手裡的杯子,“那我真的拿走啦?”
溫卿笑著點點頭,忽然開口問:“你前幾天為什麼生氣?剛才在書房為什麼生氣?”
叢容是個理智的人,一向認為有些問題說清楚了比較好,既然溫卿問了,便老實回答:“因為我覺得你有朋友了,還跟我曖昧不清的,像個渣男,我不喜歡這樣。”
溫卿奇怪地看著,“我沒有朋友。”
叢容皺著眉一臉疑,“你不是說有喜歡的人了嗎?”
溫卿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叢容的意思,無奈地搖頭笑起來,“大概還不知道我喜歡。”
叢容猛然睜大眼睛,繼而盯著他神微微發怔,有些接困難。他這樣的人,也會暗?
溫卿看到眼底的震驚,“怎麼了?”
叢容收回視線,目閃爍,“沒什麼。”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過了半晌溫卿忽然低聲開口:“你能意識到我在和你曖昧不清就好。”
他的聲音太低,加上叢容還在溫卿也會暗別人的震驚中,一時沒聽清,便開口問:“什麼?”
溫卿勾笑了笑,眼底一片漆黑深邃,“沒什麼。”
叢容也不聲地松了口氣,沒有朋友就好,可不想做沒有道德的事。
溫卿又想開口說什麼,手機忽然響起來,他看了一眼是醫院的電話,走到窗邊接起來,聽了幾句便開始問:“什麼癥狀?用過什麼藥……各項指標報一下……”
叢容聽不懂便收拾了桌子,去廚房洗碗筷。
溫卿聽到靜轉頭看過來,讓一讓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蹲在廚房門口。叢容大概還是怕它,端著碗筷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人一狗於僵持階段。
他笑了笑,轉過專心聽電話。
“今晚暫時這樣,你注意觀察,明天我會早點過去。”他代完臨掛電話前忽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幫我預約一個明天上午的腦CT檢查。”
叢容剛剛洗好最後一個碗,溫卿恰好掛了電話回來,他開口問:“明天早飯想吃什麼?”
“早飯”這個詞對叢容來說甚是久遠,手,“我不吃早飯的。”
溫卿看著,“不吃?”
叢容點點頭,“嗯,沒那習慣。”
溫卿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嚴重,“從來不吃?”
叢容回憶了一下,“小時候吃過。”
“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吃的?”
“工作之後就沒再吃過。”
“為什麼?”
“起不來。怎麼,溫醫生覺得我不健康?”
溫卿沉了一下:“以後你可以來我這兒吃。”
叢容睨他,沉默以對。
溫卿自顧自地說著:“早飯做起來沒那麼複雜。吐司抹了醬放在微波爐裡叮一下,再煎個蛋,南瓜去皮洗好,切塊和大米放在豆漿機裡設好預約。起床之後就好了,又糯又,十分鐘就搞定了。”
叢容問出很現實的問題:“誰刷碗?誰刷鍋?誰洗豆漿機?這些十分鐘也能搞定?”
溫卿眉宇間俱是無奈,“你只負責吃。”
叢容有些心,“一個月多錢?”
溫卿一時沒聽懂的意思,“什麼?”
叢容解釋了一下:“早餐的夥食費,一個月多錢?”
溫卿徹底無語了,“我看上去像是賣早餐的嗎?”
叢容咬咬,“不收錢?那我可不敢來吃,心裡不踏實。”
溫卿歎口氣,“你買食材,每天晚上送到我家,你出食材,我出力,如果哪天不吃或者我值夜班可以不用買。”
叢容權衡了一下,“好。”
溫卿打開冰箱掃了一圈之後建議:“明早就吃土豆餅吧,算是試吃?滿意了再繼續?”
叢容點頭贊同。
溫卿關上冰箱,“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叢容下意識了後腦勺,“我覺得應該沒什麼事了,要不我回家吧?”
溫卿輕飄飄地掃了一眼,無視的提議,轉出了廚房,“主臥還是次臥,選一個。”
叢容當然選次臥,正打量著房間,溫卿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了個枕頭,“給你換個枕頭,你是不是經常睡眠不良,多夢煩躁?”
叢容接過枕頭,“你怎麼知道?”
溫卿一頓,“剛才拉你讓一讓的時候順便號了一下脈。”
“順便?”叢容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你一個西醫,號什麼脈?!”
溫卿沉了一下,似乎也很是苦惱,“習慣了,不好改。”
叢容想起鐘禎說起過溫卿家裡是中醫世家,再加上今晚看到的那幾本手抄醫書有一半是中醫的,便問:“你真的從小學的中醫?”
“鐘禎跟你說的?”
溫卿忽然笑得意味深長,深深看著,“看來你們倆真的經常聊起我啊?”
叢容一時不察便掉進了坑裡,果斷開始趕人,“我困了,你快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大概是因為換了床,叢容一直睡得不太踏實,半睡半醒間,覺有人進來了,站在床前抬手輕輕在的後腦上,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收回手。
叢容模模糊糊地認出是溫卿,睜開眼睛問:“怎麼了?”
屋裡只開了壁燈,燈朦朧昏暗,連帶著他的聲音都有些模糊,“沒事,我不放心進來看看,睡吧。”
叢容迷迷糊糊地應了一下:“嗯……”
她總是信奉“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也強求不來”,所以她總是淡然清冷的面對一切,包括感情,總是習慣性的將心用水泥砌上一堵厚厚的牆,不讓外面的人輕易的進來。漠絕情,心狠手辣,卻沒有人知曉他的身世背景,只知道他的出現席捲了所有人,讓整個是致命的罌粟,外表美麗卻透著毒辣,沒有人敢沾染上。一場醉酒,一次邂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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