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容覺得自己被撥得有些令智昏了，低頭虛扶著他，“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進了家門，扶著溫卿坐在沙發上，給他倒了杯熱水，便去冰箱裡找吃的。等用微波爐熱了幾片面包回來的時候，溫卿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其實這個姿勢並不舒服，可他的呼吸均勻綿長，可見真的是累壞了。

把盤子放在沙發前的矮桌上，輕輕拍了一下溫卿，小聲開口：“別在這裡睡了，容易著涼，我這就走了，你去床上睡。”

他大概已經睡了，沒有什麼反應。叢容沒辦法，小心翼翼地扶著他躺下，在他頭下塞了個抱枕，又去臥室抱了床被子給他蓋上，做完這一切又站著看了他一會兒，見他沒有蘇醒的跡象，這才離開。

叢容到了律所，一進門就上譚司澤。

譚司澤正要出門，看到便停下來調侃道：“喲，叢律師今天遲到了啊！”

叢容著急忙慌地往樓上走，“我約了客戶見面，他馬上就到了，我要上去準備，不跟你扯，快讓開。”

譚司澤沖著的背影開口：“今天下午面試最後一，上不在，你來震一下場啊。”

叢容頭也沒回，“幾點？”

“下午2點到4點。”

“行吧。”

叢容剛進辦公室才了口氣，助手就敲門進來通知，約好的客戶已經到了，又拿了資料去會議室見客戶。

等送走了客戶，叢容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看手機，沒有微信，沒有短信，沒有電話，忽然有些擔心溫卿，快到中午了，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午飯時間叢容才接到溫卿的電話，對早上的仗義相救表達了謝意，並約共進晚餐。

叢容因為約了鐘禎於是婉言拒絕，並關心了一下他的健康問題。

溫卿則表示沒問題，並表達了來日方長，有時間再約的意向。

下午叢容準時出現在會議室裡面試，隨手翻了翻手裡的資料，低聲問坐在旁邊的譚司澤：“最後一了，應該不會有奇葩了吧？”

譚司澤一臉看戲的模樣壞笑著，“奇葩沒有，公主病倒是有一個，關系有點，不好直接刷掉，所以我讓他們放在最後了，等一會兒上來理。”

叢容不明就裡，“跟上有什麼關系？”

譚司澤笑了笑，一臉高深莫測，“一會兒等著看。”

學法律的人多半死板枯燥，面到一半叢容便覺得乏味，直到有個胖胖的男孩子進來。

“我曲大壯，強壯的壯，我爸媽希我以後為大狀，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譚司澤忍不住吐槽：“你以為你大狀就能為大狀啊？你看哪個大狀是你這種笨笨的樣子？”

憨厚的男孩子撓撓腦袋，眼底都是迷茫，“啊？那我應該什麼？”

叢容低頭笑了一下，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默默在紙上打了個勾，憨厚踏實，不錯的。

那個男孩出去之後，叢容歪頭去看譚司澤的評價，竟然看到他也打了個勾。

挑眉看他，譚司澤轉著筆解釋：“就是覺得他不錯是個可造之才才罵他，我看不上的人懶得浪費口舌。”

說完翻過一頁，點點上面的人名，“重頭戲來了。”

重頭戲公主病熊京京是個漂亮的孩兒，名校畢業，專業素養還不錯。叢容開始沒覺得有公主病，直到忽然開口提要求，“我不加班，其他的我都同意。”

叢容和譚司澤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譚司澤笑了下，“我們不加班的。”

熊京京詫異的看著他。

譚司澤忽然收起笑容，“因為我們從來不下班。”

熊京京臉上有些掛不住，“反正我不加班。”

譚司澤也不松口，“我在這行這麼久了，還沒見過不加班的律師。”

熊京京一臉不耐，“我爸爸是熊正平，你們不會沒聽說過吧？”

叢容一挑眉，熊檢的名字當然聽過，原來是位大小姐。

譚司澤笑，忽然指了指叢容，“你知道爺爺是誰嗎？”

熊京京看了叢容一眼，“是誰？”

“爺爺是叢康伯，爸爸是叢星漢，哦，對了，你爸爸還是外公的學生呢。每天在律所加完班還要回家加班，加班地點不限、加班時間不限、加班工作量不限、加班費基本沒有。”

熊京京聽後又看了叢容一眼，了角，終究還是不再說什麼。

趁著別人問問題的空隙，叢容歪頭低聲問：“熊檢真的是我外公的學生啊？”

譚司澤也低聲音，“你不知道？”

“我外公那麼多學生，我怎麼會都知道？”

兩人正說著，恰好有人推門進來，上易著頭上的汗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堵車。”

“上哥哥！”孩兒跳起來攬著上易的手臂，“我跟上律師可以嗎？我也可以加班！”

上易一看到熊京京，眼角一跳，求救般地看向叢容和譚司澤，誰知兩人都在收拾桌上的文件。

叢容早就想走了，“正主來了，我們先撤了。”

譚司澤拍拍他的肩，“最後一個了，上，你做好評價表給HR。”

出了會議室，叢容才問：“上的風流債？”

譚司澤搖頭，“怎麼會是風流債？上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青梅竹馬，只可惜妾有意來郎無啊。”

叢容一臉疑，“你知道上有喜歡的人你還把弄到律所來？”

“說起來那位法啊，對上不冷不熱的，估計是判了無期徒刑，我在為上做最後的上訴，看看會不會吃醋。”

叢容一臉不敢茍同，“歪招！”

“對了，這個大壯，我要了啊。”

“好啊。”

“你為什麼不跟我搶？”

“因為我最近接的幾個案子比較腥，他還小，我怕他接不了。”

譚司澤想了想也是，點點頭走開了。

快下班的時候，上易跑來求助叢容。

“熊京京你來帶怎麼樣？”

叢容頭都沒抬，甩了幾個近期的工作計劃表給他，“看上去可是個妹子，接這些會做噩夢吧？”

上易頭疼地著眉心，“那怎麼辦？”

叢容心裡忽然一，試探著開口：“如果一個男人有喜歡的人，而又有一個喜歡他的人出現，並且兩個人因為一些事經常接，這個男人沒有明確地拒絕這個人，還跟搞曖昧，你說這個男人是什麼意思？”

上易一時沒聽明白，“你拐著彎罵我有意思嗎？我有明確地拒絕過熊京京。”

叢容看他一眼，“不是說你！”

上易認真地想了一下，“有兩種可能，要麼這個男人是個渣男，要麼就是其實這個男人喜歡的人和喜歡他的人是同一個人。”

說完沖叢容了手，“諮詢費。”

叢容一腳把他踢出辦公室，然後仔細回想了一下上易的話。

第二種可能基本可以排除，那就是第一種可能，溫卿也有男人的劣，來者不拒。

這麼想著，便又開始煩躁。

叢律師煩躁的後果就是赴約和鐘禎吃了晚飯後，不想回家，便去鐘禎家裡打發時間。

鐘禎一改往日的松散，一回到家便坐在電腦前寫論文。叢容看著糟糟的屋子，不知怎麼就想起溫卿那個幹淨整潔的家，又看看鐘禎，忽然覺得或許溫卿上那幹淨的氣質並非因為他是醫生，而是他骨子裡自帶的，無論做不做醫生，都是那麼幹淨，家裡幹淨、著幹淨、聲音幹淨、眼神幹淨、哪裡都幹淨。

鐘禎在一個問題上卡了好幾天，試著在QQ上諮詢溫卿。

溫卿竟然在簡單給他解釋了一下之後，打下一行讓鐘禎喜極而泣的容。

“我記得我以前整理過，我找一下發給你。”

鐘禎果然發了個驚喜的表過來，可很快頭像就黑了，然後溫卿收到條短信，“我表姐打掃衛生的時候把路由的頭弄掉了，現在在重啟。溫老師，您發我離線吧。”

打掃衛生？

溫卿皺了皺眉，想起白天叢容婉拒了他，原來是約了鐘禎。

他很快把鼠標從某個文檔上移開，又把文件夾關上，回複：“我找不到了，你自己去查吧。這周必須上來！”

然後關掉對話框，下線。

鐘禎看著短短的兩行字，覺一寒氣直往外冒。

叢容看著他呆呆地坐在電腦前半天沒，便問：“怎麼了？”

“我老板在追殺我……”

叢容頓了一下，問：“你覺得溫卿是個什麼樣的人？”

說起這個鐘禎立刻換了副表，叢容一看到他一臉敬佩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他剛想開口就被叢容打斷：“不是問你作為醫生和老師怎麼樣，是問你作為男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鐘禎有些迷茫，“男人？”

“嗯……”叢容提示他，“男人都有劣的，你們醫院喜歡他的人應該多的吧？比如，他會不會來者不拒？”

鐘禎一聽就咧笑了，擺著手，“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知道人刀的刀除了治病救人就是斬人，你敢上前挑戰，他就能一刀斬斷你的旖旎，讓你想都不要想。醫院裡喜歡他的人是多的，但別說來者不拒了，我老板大概連正眼都沒怎麼看過們。”

這下換叢容迷茫了，這個人和有事沒事就的那個人，是同一個人嗎？

還是說溫卿上班冠，下班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