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離別

「靜婉，那個六姨太來了對吧？」趙夫人看向我，原來，方纔已經醒了，也聽到了外頭的靜。

不過，大抵是因為，如今太過憔悴，所以，才沒有出去，同那六姨太周旋。

「嗯。」我點了點頭，走到床榻邊上。

趙夫人微微抬起頭，看向我：「小婉，娘是不是老了許多？」

「沒有，一點都沒有，娘還是跟從前一樣漂亮。」我毫不猶豫的說道。

趙夫人聽了，卻出了一抹苦笑。

那眼神之中的悲痛，無法遮掩。

「小婉，你能不能，留在津城，多陪陪娘？」趙夫人的語氣之中帶著懇求。

「好。」我說著，握住了趙夫人的手。

而丫鬟也送了湯藥進來，我親自喂趙夫人喝湯藥，趙夫人著我，很是配合，並且還讓我今夜就在的屋裡，陪著一道睡。

我讓丫鬟去照看好康寧，自己則是留下，躺在趙夫人的旁。

趙夫人著我，抬手輕輕拍著我的肩膀，要哄我睡。

這種覺很微妙，讓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小時候，母親也是這麼哄我睡的。

「小婉啊，娘聽聞，慕祈夜專寵那個新進門的姨娘，還給辦了酒宴，風風的迎那個人了府。」趙夫人沉著眼眸，聲音很低。

我沒有想到，趙夫人居然對幽州發生的事兒居然瞭如指掌。

「娘，你？」我側目看向趙夫人。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慕祈夜的所作所為，實在讓娘寒心，就算他不是殺害你哥哥的兇手，但是，他不你，等再過十幾二十年，你會變得跟娘一樣悲涼，為何非要過這種生活？」趙夫人是過來人，如今看著我「重蹈覆轍」心中無比的難過。

我側過頭靠在趙夫人的肩上，聲說著：「娘，睡吧，如今你要。」

「嗯，你也趕了好幾日的路。」著我的頭髮。

我則聞著趙夫人上的氣息，這種氣息就像是我母親上的味道，很快就安穩睡去。

因為前幾日的奔波，第二日，我一覺便睡到正午，醒來時發現已經是正午，我連忙起。

而原本睡在我旁的趙夫人已經不見了，我這一起，門外的丫鬟就好似聽到了靜，端了熱水進來，要給我洗漱。

「我娘呢？」我一邊走到銅盆邊，麻溜的洗漱，一邊問著。

「給爺送葬去了。」那丫鬟回答道。

「什麼？棺槨已經送出去了？」我愕然的瞪大眸子，這事兒趙夫人居然沒有上我。

「小姐，這懷有孕的人，是不能送葬的，這是規矩，從前老人都說孕婦送葬會驚著孩子，所以夫人特地叮囑，讓你好好的在這休息。」丫鬟說完，又讓門外的人送了早點吃食進來。

看著一桌子的早點，我則是嘆了一口氣，沒有胃口，可還是喝了點粥，然後便去了康寧住的屋子找康寧。

胖和尚已經在屋裡了，不過自然是以胖嫂的份出現的。

我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單獨跟胖和尚還有康寧在一起待著。

康寧見我一臉嚴肅，便乖巧的坐在我的旁，也不吵鬧。

「主子？」胖和尚著我，遲疑了許久，還是了我一聲。

我看向胖和尚：「你何時也變了這般吞吞吐吐的人？」

「寧兒，你讓門口的那些姐姐帶你去吃桂花糕，師父跟你娘說一會兒話，你吃完了馬上回來。」胖和尚對康寧說。

康寧聽了，乖巧點頭，然後出了房門。

胖和尚看著康寧關上屋門，才開口對我說道：「主子，我想先帶著寧兒回妖都。」

「什麼？」我詫異的看著胖和尚。

這胖和尚之前我怎麼勸他，他都不聽，怎麼如今又突然改變主意，要回妖都了？

「主子您之前不是也希我帶著寧兒回去嗎？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人間確實不適合我們待。」胖和尚說這話的時候，本就不敢與我直視，眼神一直在迴避我。

「淼空，你是算到了什麼嗎？」我看著他。

他必定是算到了什麼，所以才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胖和尚遲疑了一下，沖著我點了點頭：「主子，你確定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嗯，我會在這陪著玄淩。」我堅定的說著。

胖和尚聽了，卻蹙起了短的眉，看著我開口說道：「主子，其實，你仔細的想過沒有，他如今不是龍君，他沒有同你的記憶，也隻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

「我說過，無論他變什麼樣，我都他，雖沒有記憶，但是，他就是龍玄淩。」我篤定的對胖和尚說道。

胖和尚聽了之後，長長的嘆出了一口氣。

「主子，這劫或許會很傷的，而且，傷的不是人，是心。」胖和尚說著，抬起手按著他的膛口：「這心若是傷了，那可就不是尋常的傷，需要養上許久。」

「我同他，不會有好結果是麼？」我試探的又問了一句。

胖和尚的抖了一下，不置可否，那表分明也不敢十分確定。

「其實，當初閻世子送走主子您之後，就留下我叮囑了一番，他說，世人皆不知命，活著或許灑一些。」胖和尚說完頓了頓：「不過，主子，我勸你同我們一道離開。」

「寧兒頑皮，去北冥的路上要看好。」我直接岔開了話，心之中，早就已經有了決斷。

胖和尚著我，良久，站起來，沖著我點了點頭。

他說，一會兒他就帶康寧走，讓我別送，否則康寧一定會察覺到什麼，胖和尚不想讓康寧難過。

「好。」我應允。

胖和尚就沖著我拱了拱手，便轉出了屋，我也立即跟了出去，立在了長廊外，低下頭朝著樓下去。

沒過多久，我就看到了胖和尚牽著康寧的手，一大一小的影子朝著大宅的正門方向走去。

康寧好似察覺到了什麼，還轉過頭來，朝著這樓上看了一眼。

恰好見了我，便歡喜的沖著我擺手，喊著：「娘親，寧兒給你買糖葫蘆去！」

「好！聽師父話。」我也沖著康寧擺了擺手。

康寧點著頭，跟著胖和尚一道離開了。

看著的背影，我的手輕輕的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如今陪著我的，也就隻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