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求休書
我微微閉上眼,看到他便覺得更為難。
「你走。」趙夫人對於周軒陵,如今也是恨之骨。
「姨母,今日我來,就是想告訴小婉,哪怕那慕祈夜不要,我也願意接納小婉,願意娶,好好照顧。」周軒陵看著趙夫人,一臉認真的說著。
若是,趙夫人不知道周軒陵的真麵目,或許會被周軒陵的痛哭流涕,隻不過如今趙夫人也知道,自己養大的是個什麼「玩意兒」,對於周軒陵說的這些話,非但沒有,反而是眼中出了厭惡。
趙夫人想必是知道周軒陵為何非要娶我,趙靜婉是趙家唯一嫡出的小姐,後有趙夫人撐腰,得到的自然是比趙雲們要多的多。
周軒陵娶的不是趙靜婉,是權勢和金錢。
趙夫人明白這些,自然是不可能應允的,而且,周軒陵殺了趙天宇,這件事趙老爺還在暗中收回他的權利。
這個周軒陵遲早都是要「涼」的,如今,也就隻有他自己不知道了。
「你給我?」趙夫人本是指著周軒陵,想要讓他滾出去。
而我卻搶在了趙夫人前頭開了口:「周軒陵,你替我辦一件事,我或許會考慮嫁給你!」
「小婉?」趙夫人驚詫的看著我。
我則是麵無表的看著周軒陵,周軒陵先是一愣,接著臉上便出了喜悅的神。
並且拍著脯跟我保證,無論是什麼事兒,他都會答應我。
「去城外,福源客店替我同慕祈夜求一封休書,告訴慕祈夜,你要娶我。」我看著周軒陵,一字一頓的說道。
周軒陵聽了之後,立即點頭:「好,小婉,這件事兒,我一定替你辦妥,不過,那慕祈夜還在麼?」
「在吧?」我說完,垂下了眸子。
他們要我的嫁妝,之前還未問出嫁妝的下落,我想他們不會輕易離開。
「那小婉你好好歇著,我這就替你去找那慕祈夜要休書。」周軒陵的聲音之中,有製不住的喜悅。
都沒有同趙夫人告辭,他就歡歡喜喜的出了屋子。
趙夫人看著我,低聲問道:「小婉,你這又是何苦呢?那慕祈夜不你,你用這種方法,想讓慕祈夜在乎你?不可能的,他不你,就算別的男人說要娶你,他也不會有任何覺。」
「娘,孩子在哪兒?」我打斷了趙夫人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了我的兒子。
「早夭的孩子,不能進祖墳,你爹將他暫時安頓在佛堂,等過了七日,就選個風水好的地方,埋葬。」趙夫人的話剛說完,我就立即用沒有傷的手,撐著自己坐了起來。
「哎,娘知道,你若是不看上一眼,是斷斷不能休息的。」趙夫人也是為人母,自然明白,一個孩子在母親心中的位置。
所以,沒有再勉強我休息,而是讓香冬,還有另外幾個丫鬟過來扶我,而趙夫人則是給我披上了袍子,怕我著涼。
佛堂離我們住的這棟樓不遠,就在隔壁而已,不過我卻覺得自己是耗費了全部的力氣之後,才走到了佛堂裡。
佛堂裡頭還有幾個和尚在誦經,我的視線則是立即看向了佛堂之中的白小棺材。
那小棺材孤零零的擺放在佛堂中間,我隻看一眼,便覺得心碎不已。
「開啟,我想看看他。」我對一旁的丫鬟說道。
香冬立即看向趙夫人,趙夫人沖著點了點頭,香冬走到那棺槨前,輕輕的將棺槨給推開了。
我朝著棺槨之中去,看到了一個極為瘦小的嬰孩兒,他渾通紅,雙目閉,蜷一團。
「天翊,是娘不好。」我說著,淚水瞬間就決堤了,膛口就好似上了千斤的巨石,有些不上氣來。
「小婉,別哭,如今,你還在小月子裡,哭壞了子可怎麼好?」說完,趙夫人又對後的丫鬟喊道:「還愣著做什麼?快扶著小姐回房。」
「娘,我想在這待一會兒。」我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滾落,用極度哽咽的聲音,對趙夫人說了一句話。
趙夫人聽了之後,遲疑了許久,最終沖著我點了點頭,示意那些丫鬟都出去。
「兩位大師,你們也出去吧,我想陪陪我的兒子。」我對著誦經的兩個和尚說道。
那兩個和尚起,沖著我俯了俯道:「阿彌陀佛,還請施主節哀。」
我垂目,不語,兩個和尚便同丫鬟們一道出去了。
趙夫人站在一側,沒有要走的意思,見我看向了,趙夫人立即開口說道:「小婉,娘就靜靜的在這陪著你。」
「娘,我求你,讓我單獨跟孩子待一會兒吧。」我看著趙夫人懇求道。
趙夫人聽了,也於心不忍,這種時候,隻能順從,退出了佛堂。
我出一隻手,將孩子從棺槨之中抱了出來。
這孩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小,還要輕,如同睡著了一般。
「小娃娃,睡覺覺,夢裡娘親陪你笑,小娃娃,睡覺覺,醒來又長一寸高?」
唱著唱著,我便嗚嚥了,抱著他蹲在那小小的棺槨旁,那隻摔斷的胳膊傳來一陣劇痛,但這種痛卻不及心上的分毫。
「天翊,娘對不起你。」我嗚咽著,在佛堂裡,癱坐了一夜,最後是哭暈昏厥,被趙夫人請人抬出了佛堂。
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日的中午,雖然窗外照進了,但是我卻沒有活著的覺。
「小婉,你醒了?」
我這一睜眼,就看到趙夫人坐在床側邊,手中正拿著手帕默默垂淚。
「娘,你別哭,我沒事。」我看著趙夫人,想要勉強的沖笑一笑,但是,臉上的皮卻好似都僵了一般,本就笑不出來。
「好,娘不哭,娘沒哭。」趙夫人連忙側過臉,將臉上的淚水都拭乾凈。
「夫人,表爺要見小姐。」
香冬從門外進來,和趙夫人通報道。
「讓他滾。」趙夫人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而我卻立刻想到了昨日,我讓周軒陵去替我要休書的事兒,於是,讓香冬請周軒陵進來。
香冬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趙夫人,趙夫人明白我的心思,也知曉我不是真想跟周軒陵有什麼瓜葛,隻是想求個死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