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人比燈火寂寞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龍玄淩嘀咕著，那空的眸子裡，閃現了淚。

「很我，的熱烈，甚至，讓我覺得不真實。」龍玄淩依舊仰著頭，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我覺得是趙家的小姐，長相出眾，在我的眼裡，完的不像話，我不相信是真真正正屬於我的，所以，我遲疑，我退卻，我猜忌。」

說到這，龍玄淩又突然垂目，我看到兩行淚水，從他的眼角滾落而下。

「祈夜？」我的角微微抖，不知道該如何安他。

「嫁妝的下落，我不會告訴你們。」龍玄淩卻突然開口說道。

「什麼？」我愣了愣。

「那是靜婉的東西，我不會給任何人。」龍玄淩說罷，便是發虛的要朝著地上倒去，我連忙一把擁住他的肩，讓他靠在我的上。

「靜婉。」他低低的著。

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輕著他的臉頰，哽咽道：「就這麼喜歡？」

「對，何止是喜歡？」龍玄淩含笑：「我和隻是暫時的分別，如今，我要去找了。」

「祈夜？」我著龍玄淩，他的上，已經散發出了一子淡淡的黑氣。

「祈夜！」我心急的著他，他靠在我的懷中，喃喃道：「夫人，你來接我了？」

說罷，他的子一沉，枯骨般的手無力的垂下，一個長命鎖，從他的手心掉落。

我蹙眉，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立即抬起眼眸朝著天上去，不讓自己的眼淚滴落在他那蒼白的臉頰上。

空中，一片片的許願燈飄著，我終於明白，他為何要讓我點上這麼多的許願燈。

他是怕極了孤單，隻是如今燈火繁華，可人心卻比燈火寂寞。

「玄淩，同你在一起的這一年，我耗費了所有的心力，允許我，自私的不想再陪你經歷下一世的劫。」我扶著他的臉頰，低喃的說著。

也是這一刻，我才徹底明白，其實，打從一開始，我就是他的劫，他是因我而死，雖然在幻境中他是死在我的懷中，但現實中，他死的落寞還帶著憾。

許願燈飄的越來越遠，我垂目，四周靜的可怕，我就這麼抱著他，守著他，一直到了天大亮，我才離開姨孃的，離幻境，回到現實之中。

現實裡，姨娘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如今的模樣，隻要那黑蛇再來一次，便會死去，但是，我知曉，龍玄淩若是在，必定不願看到慘死，故而我出手，救一次，算是報了和母親曾經對龍玄淩的恩。

我去吳宅，尋了那黑蛇，用一枚尋常妖丹，換下了姨孃的半條命。

其實，已經不能說是半條命了，因為看的樣子，也就一兩年的活頭。

黑蛇服下妖丹之後，立即幻化出了人形，雖然隻是幻化一個黝黑醜陋的男人，可是它已經興不已。

要知道，他原本還需要修鍊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修出人形。

得了人形之後，他便要跟著我，說是要做我的僕人當做是報答，被我一口拒絕了。

「你今後別再作惡，好好修行，便算是報答。」我說完，視線又朝著帥府看了一眼：「那姨娘？」

「還請您放心，那姨娘，小的絕對不會再。」黑蛇答應的倒是果決。

我聽了微微點頭，沒有再回帥府，而是直接出了幽州城，隻是出了城之後，我便不知自己要去往何方？回妖都麼？還是？

「安之！」

一個低沉而悉的聲音從我的後傳來，這時候，天才矇矇亮，四周空無一人。

這突然的呼喚，讓我的心頭猛然收了一下。

「誰？」我環顧四周，並未看到什麼人的蹤影。

「噗咚」一聲，突然，一個黑影從城門一側，跳了下來。

我一怔，這個高度，要是個尋常人，隻怕就摔死了，不過那人卻穩穩的落到了地上。

「我一直都在這等你。」那黑影緩緩朝著我這走了過來，待他走近，我立即認出了他來。

「霆？」我著顧霆，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這等我？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看他，所以我就一直守著幽州。」顧霆說完，臉上出了一抹笑容。

「我若是不來呢？」我著他反問道。

顧霆不假思索，直接說道：「那就一直等，把這剩下了的幾十年，都用來等你。」

「霆？」我不明白，為何過去了這麼多年，他還不死心。

「我並非要你給我機會，我隻想當你的同伴，一個人走，太孤獨了不是嗎？」他著我，那深邃的眸子裡，確實寫滿了落寞，讓我想起了龍玄淩。

「那好吧，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凡間待多久。」我說完抿了抿。

「多久都好，隻要你在這，我就陪著你。」顧霆斬釘截鐵的對我說。

我沖他淡淡一笑，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

而顧霆，卻直接開口問道：「接下來，你打算去哪兒？」

「我想去看看我的小舅舅他們。」這個想法，其實一直都有，隻是我不希自己突然出現，又給他們帶來麻煩，希他們可以平平靜靜的生活下去。

何況每年，我都讓青鸞的去看他們，然後回妖都告訴我，他們生活的如何，所以，我對他們如今的況算是瞭如指掌的。

我知道，小舅舅他們已經回到了安遠鎮，繼續開藥鋪。

而且，就連穿山甲他們，也回了安遠鎮，因為寧思音好歹也是個千金小姐，本就過不慣山裡的生活。

「去安遠鎮吧。」我對顧霆說道。

顧霆聽了，沖著我笑著點了點頭，從這幽州城到安遠鎮原本是需要兩天的路程，不過，如今我帶上顧霆，借用靈力，隻需要一個時辰便能到。

並且，到了「安遠鎮」之後，我就直接在街上買了許多禮品，然後同顧霆一道，去小舅舅他們住的宅子。

這宅子如今已經歸小舅舅了，唐先生在杜冰去世之後，就把宅子賣給了小舅舅，不知道去往何方了。

十八年不見，我的心還是十分忐忑的。

「我替你敲門吧。」顧霆見我立在那宅門前，有些遲疑，於是主開口，要替我敲門。

我搖了搖頭，激的抬起手，輕輕叩了叩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