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當局者迷

靈烏一走，蕓娘就看向了我，這一次不給我倒酒，而是給我沏茶。

這茶醇厚，我抿了一口，先苦後甜，是上等的好茶。

「安之，龍王的劫，是你吧？」看著我，也端起杯盞悠悠的抿了一口。

我一愣，向蕓娘，很是好奇，是如何知曉的？

蕓娘倒是一臉淡然：「龍王你骨，命都可以為你舍了去，不過隻是轉世而已，他的喜好不會變，若你不出現，也就罷了，你若是出現在他的麵前，他定會「重蹈覆轍」。」

「蕓娘，是我錯了？」我垂目，想著，若是自己不來，那麼龍玄淩是不是就不用經歷那般痛苦的劫。

蕓娘卻沖著我微微搖了搖頭：「上天都是安排好的，沒有你，必然還會安排其人。」

「我寧可傷他的，是其人，而不是我。」我說罷，凝眉向竹林外。

蕓娘卻平靜的開口問道：「那，若是其子，同龍君擁有刻骨銘心的劫，你也無所謂嗎？安之，你要想清楚，不過就是一世劫，這劫過去了，便會進下一個迴，待三世結束，龍君便會回妖都，到時候，他的腦子裡還記著跟別人的劫，你做何想？」

「我？」我愣了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心裡記著別的人？不，我不能接。

「這不就結了？你他，必然是希他心都是你的，因為，本來就是自私的，無法分。」蕓娘說著，又端起了杯盞。

「難道，我必須往他的心上捅刀子嗎？我做不到。」我搖著頭，心中已經想著，這一世，我不迴。

「安之，若我有機會，我還是要去見他。」蕓娘說著角浮現出一抹苦笑。

比起蕓娘，我是幸運的。

因為，三世劫之後，我和龍玄淩還能在妖都重聚，可是蕓娘呢？的道長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應該是我安才對。

「蕓娘？其實靈烏他？」我著蕓娘言又止。

靈烏喜歡了蕓娘好幾百年，當初蕓娘選擇道長，靈烏同我去了妖都，後來道長死了，靈烏又不顧一切，選擇留在凡間守著蕓娘。

靈烏對蕓孃的是深沉，且堅定的。

否則，為大妖，又是龍玄淩最早的一批跟隨者，我主妖都之後，他必定是淩駕於萬妖之上，為輔佐我的妖臣，可它卻並不在乎這些。

「靈烏好，可再好，也並非我的良人。」蕓孃的語調平緩，但卻說的十分篤定。

「蕓娘？」我著蕓娘：「至給靈烏一次機會。」

「退而求其次？」蕓娘著我：「那就不是，是施捨，靈烏很好，不需要這種施捨。」

蕓娘說完，便將裝著忘憂的酒壺端起，準備下樓。

「蕓娘！你自己同他道過別了嗎？」我著蕓娘。

蕓孃的一僵，沒有啃聲。

這都十幾年了，還沒有放下。

「你也該救救自己。」我著，說道。

聽了，卻沒有回頭，隻是對我說：「安之，你隨我一道下樓吧，了夜，這裡的夜風極大，小心著涼了。」

「好。」我見刻意的迴避這個問題，隻能作罷，起同蕓娘一道下樓。

蕓娘去洗刷那酒壺杯盞，我則是在一旁幫忙。

待收拾好了，蕓娘就帶著我，到了這「竹雨閣」的後院。

後院是一個回字形的，中間種著大片的竹子，像極了靈烏的靈府。

不，準確的說，應該是，靈烏的靈府就是按照蕓孃的喜好修建的吧？

「安之，這屋子就是你的，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這永遠替你留著一間屋。」蕓娘說完，推開了迴廊邊的一間屋子。

屋門推開之後，一子清香沁人心脾，這種香味兒不是花香，也不是瓜果香，就是尋常的竹葉香。

而這屋裡，一張竹桌，一張床，一個碧櫃，加上一麵擺滿了竹子編造的小玩意兒的架子，看著雅緻大氣的很。

「我就住在隔壁，有什麼需要，就同我說。」蕓娘說完給我沏了一壺茶，放到了我的桌上，我沖著蕓娘點了點頭，讓去歇著。

蕓娘退出我的屋子，還準備替我關上屋門，我連忙住了：「蕓娘，我還想看看院子裡的翠竹。」

「好，不過，別著涼了。」蕓娘說完，好似想到了什麼，去隔壁的屋子裡尋了披風給我，讓我披上。

我披上披風，拉了屋裡的躺椅到門檻前，躺在躺椅上，著院子裡淅淅瀝瀝的雨打在翠竹上。

這一副碧靈的景象，的就好似一副畫一般。

因為太，我竟看的神，就連靈烏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屋門旁，我都沒有發現。

「主子？」他開口低聲喚了我一聲，我立刻側過頭，發現靈烏就站在一旁，並且這臉上的表有些鬱。

我立即想到，他必定是聽到了我同蕓孃的對話了。

「靈烏，難怪你不願回去，這「竹雨閣」真。」我刻意先岔開話題。

靈烏著我，問道：「主子，我能坐你邊上嗎？」

「當然。」我坐起，給靈烏留了一個位置。

靈烏坐在我的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是卻又不開口說什麼。

他不說，我也就閉口不提，省的靈烏傷心。

默默看了良久的雨，靈烏終於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主子，你說，蕓孃的心裡是不是真的容不下其他人了？」

「靈烏，這？」我凝眉，不知道如何說，纔算婉轉告知。

幾百年都不了的心，隻怕？

「主子，您直說就是，不必顧忌。」靈烏漆黑的眸子直視著我。

我咳嗽了一聲：「答案，你自己清楚不是嗎？」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主子，您說，蕓娘心裡還能裝的下其他人嗎？」靈烏一臉嚴肅的著我。

我咬了咬牙，開口說道：「靈烏，蕓娘心裡還有道長，暫時容不下其他人。」

「嗯。」他沖著我落寞的點了點頭，然後便說道：「其實，小的喝的酒，也是苦的，但不想放下，所以就算苦，也說不苦，難過也說不難過，喜歡，也說不喜歡。」

靈烏說出的話，細膩悲傷，我恍若看到了另一個他，從前那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已經漸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