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太爺的壽宴,因為李策的攪局,了四大家族子弟的修羅場。
李策殺了四大家族七個嫡係子弟,接著又殘忍殺死老太爺,然後揚長而去。
四大家主,都癱坐在椅子上,氣神失去了大半。
他們雖然還不知道李策到底是什麼份,什麼來歷。
但就憑這個雄偉男子展現出來的、或許隻是冰山一角的實力,就讓他們到絕。
殺人誅心,殺人誅心啊……他真的沒有說什麼大話。
以他近乎仙神的實力,要殺他們四大家族的重要人,誰攔得住?
他隻是在玩弄他們的樂趣!給他們設定一個死亡的期限,然後如神明般站在高,看著他們掙紮、欣賞他們臨死前的歇斯底裡。
四人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想法。
看來……必須得知會那位爺了…………第二天,李策起了個大早,沒有外出,而是窩在書房看書。
本質上,他是個很宅的人。
天氣頗冷,書房裡開著暖氣,倒是溫暖。
李策捧著一本前朝編纂的《資治通鑒》,隨意翻看。
商紅葉在旁,煮著一壺茶。
李策手邊茶杯空了,便探給他斟上,從來不滿,隻是半杯。
書房開著暖的燈。
燈映照下,眉眼溫,容清麗,偶爾看李策一眼,笑意盈盈,像極了鬆花釀酒、春水煎茶的大家閨秀。
很難想象,便是這樣一個子,掌握著天策府的特務機構,雙手沾染腥。
「四大家族,可有靜?」
李策合上手中那本線裝的《資治通鑒》。
「影衛一直在盯著,暫且沒有,不過也快了吧。」
「也是,昨天已經把他們到了極,我倒不信,他們還沉得住氣。」
昨日李家壽宴,李策沒殺太多人,卻第一次將自己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展現在四大家族麵前。
起先都是溫水煮青蛙。
現在終於添了一把猛火。
這把火,讓四大家族到了真正的痛。
也該狗急跳牆了。
那麼藏在四大家族的那隻幕後黑手,必將浮出水麵。
「先生,影衛那邊倒是從別的渠道,挖到了一些線索,沈先生的死,四大家族確實隻是擺在檯麵上的,幕後真兇另有其人。
影衛沿著這幾條線索,深挖了下去,結果發現——」商紅葉說到這裡,卻是打住,眉宇間滿是凝重。
「怎麼——」李策疑。
難道這幕後黑手的背景,還能強大到讓天策府忌憚?
商紅葉道「先生,這幾條線索,最終都指向了皇族。
隻是皇族員眾多,是那位,影衛短時間就沒有辦法鎖定。」
「您知道的,即便以天策府的許可權,在遇到皇族的時候,都會有諸多忌和掣肘。」
「皇族?」
李策蹙眉。
然後恍然。
早該想到的,若不是坐擁天下、醉枕江山的皇族,誰能藏的那麼深,連影衛都挖不出來?
「吩咐下去,繼續查!」
他擺擺手,不容置喙的語氣。
「四大家族那邊,也影衛盯了。
雙管齊下,我倒要看看這個幕後真兇,還能藏多久。」
沈蒼生的死,牽扯到皇族,並不能搖李策徹查下去的決心。
他上可沒有什麼「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
他的忠誠,從來隻是對這個國,而不是對皇族。
若真查出來,沈蒼生的死,跟皇族有牽連,皇族又不打算給他一個公道——李策會帶著他麾下的三十萬天策軍,直奔京畿、飲馬渭水,自己給自己討一個公道。
商紅葉點了點頭。
皇族又如何,別人不敢惹,不代表天策府不敢惹。
見李策茶水空了,又給他斟了半杯,沉片刻,正道「先生,若查出來,跟哪位實權的親王、或者是有可能繼承大統的皇子有關係,該如何理?
天策軍那邊,要不要早做準備?」
李策淡淡道「隻要查出來,親王也好,皇子也罷,該殺的殺,該跺的跺,該埋的埋。
做別的我們可能不擅長,殺人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準備什麼?」
商紅葉沉默片刻,接著道「先生,朝野之間,時有蜚語,說您有不臣之心,要黃袍加,改朝換代……」「以先生現在所位置、手握權柄,再考慮到您的年紀,皇族對您,不可能沒有猜忌之心。」
「若先生再了皇族的人,怕……怕……」「怕有人說我造反?」
李策笑了笑「紅葉,這朝野上下,袞袞諸公,也不知有多在傳我有不臣之心,但又有哪個敢大庭廣眾之下提出來?」
「這幾年,我跟大皇帝早就貌合神離,但誰要是敢當眾說我要造反,咱這位大皇帝,立馬就會砍了誰的腦袋,知道原因麼?」
商紅葉思索片刻,說道「先生,我懂了。
大皇帝是在怕您。
真把您反了,這天下的名將,便是綁一塊兒,怕也不夠您一隻手打的。
那時候皇族就是騎虎難下。」
「紅葉……你怎麼也跟小高這渾小子學起來拍我馬屁。」
李策翻翻白眼。
他不妄自菲薄,也不妄自尊大。
狂妄到覺得全天下名將加起來,還不夠他一隻手打的程度。
兩隻手還差不多。
商紅葉正道「先生,這怎麼能是拍馬屁,我就是覺得,那些所謂的天下名將,全加起來,也不夠您一隻手打的。
他們要真那麼厲害,您橫空出世之前,怎麼被羅剎那位鐵大元帥著打?
打得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不說遠了,就說十年前,偌大北境,半數都落在羅剎國手中,那位大元帥還放言,三年平整個北境,十年之將我們滅國。」
「那時候呀,朝野上下,袞袞諸公,甚至提出要給羅剎國朝貢,以兒國自稱;還要把長公主殿下嫁過去和親。
那時候,這些天下名將,又在哪裡?」
李策淺笑道「羅剎的拓跋軒轅大元帥,也是百年難遇的帥才,雄才偉略,氣吞萬裡。
我跟他戰數年,也不是沒吃過敗仗。
幾次大勝,其實都有僥倖分。」
「就拿半年前那一戰來說,就差一點,我就死在他手中。
國朝的那些名將,敗在拓跋軒轅手中,實屬正常,你可不要因此就輕視他們。」
商紅葉滿臉揶揄道「先生現在倒開始謙虛了,我怎麼記得五年前您跟拓跋軒轅的第一戰,那時候不過隻是將、堪堪統一師的您,就橫槊立馬,指著拓跋軒轅,說他不過是標賣首的貨。」
李策回憶一番,笑著道「那時我初出茅廬,第一次統兵,便對陣拓跋軒轅這個天下第一名帥,又隻帶著一個師團、不足萬人。」
「對麵兵力可是我的十倍,我若不劍走偏鋒,十死無生。」
「我那麼罵他,不過是要激怒他。
拓跋軒轅此人唯一的缺點,便是惜羽。
那一戰,我雖一戰封神,卻也勝得僥倖。」
李策和商紅葉說得,已是五年前的往事。
那時李策二十二歲,以軍功升將,親創天策師。
下轄「鷹揚」、「虎賁」、「龍驤」三團。
加上後勤編製,都隻有一萬人。
便在北境莽蒼山戰場,橫羅剎帝國拓跋軒轅元帥親率的十個滿編師團十萬銳。
陣斬兩萬五千六百一十四,抓降四萬八千五百二十六,打得羅剎帝國這十個銳滿編師團,有七個直接取消編號。
國朝八百年,與羅剎鋒數千次,從來輸多勝。
蒼莽山之戰,是首次完勝,史稱「蒼莽大捷」。
此役過後,年僅二十二歲的李策,破格擢升兩級,授上將銜。
前無古人,往後也不大可能有來者。
回想往事,李策頗為慨。
不知不覺,他已戎馬七年,期間經歷大戰死戰絕戶戰無算,邊的熱兒郎,也不知有多為國捐軀、埋骨青山。
天策軍草創時的鷹揚、虎賁、龍驤三個戰團,一萬兒郎,活到現在的,可有八百?
莽蒼山之戰,雖是大捷,一萬兒郎也死了將近三千。
其中還包括他最倚重的副手,天策師副師座葉天青。
「天青啊……」想到這個名字,李策眉宇間蘊上一抹濃到化不開的沉鬱。
他平生最大憾,應是義父之死。
不負天下卻辜盡父恩。
第二大的憾,便是葉天青的陣亡。
這個男人,可是他李策這輩子唯一認定的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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