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尋易的心猛然一沉,聽這話的意思明顯是有個「信邪」的紫霄宮十代弟子在場,當初正天君怕他一個小孩子記不住太多東西,所以沒有細說弟子的名號,隻講到了紫霄宮見到「信」字輩十代弟子方可告知是誰派他來送信的,那是他的親傳弟子。既然正主在此,自己想一走了之的算盤肯定是打不響了,他當即停下了腳步,左顧右盼的做尋找狀。
看到眾人依然用驚詫的目看著自己,他猜剛才那道神念隻傳給了自己和那個信邪的人,心思急轉間,他不聲的看向團上的幾團影,紫霄宮的大弟子是理應坐在那裡的。
辛復的臉都要綠了,原以為對方隻是紫霄宮的一個小弟子,怎麼竟會是正天仙尊的關門弟子呢?老天算是把這玩笑開到了極致,關門弟子都收了,那正天仙尊肯定是還活著,既然還活著,那要是得知了自己拘捕了他的關門弟子,以這位仙尊的作風……
辛復不敢再想下去,腦子有點發木了,一心盤算著等這位小爺離開後就追上去,不管用什麼方法也要勸得這位小爺消了氣。此刻見尋易停下來朝自己這邊看,還以為這位小爺改了主意,想算完這筆賬再走呢,正要著頭皮上去應對一下,此刻才猛然想到信邪仙君就在自己邊,剎那間一個令他骨悚然的念頭冒了起來,難道這是紫霄宮在設計害他?這個念頭讓他渾的都發涼了,頭髮不由豎起,抬起一半的腳又落了回去。
尋易的眼睛掃向團那邊時,立即有一道神念傳來。
「不是我在瞞你,我也是才知道師尊又收弟子了。」這話應該是信邪說的,聽得出他不是個多話之人,但這句話卻說的耐人尋味,到底是聽了尋易自報家門才知道師尊又收弟子了,還是在不久前已得到了這個訊息隻是未曾見麵所以才沒認出來?這層意思雖模稜兩可,但承認這師弟的態度卻是鮮明的。
僅憑這一句話,尋易就判斷出這信邪肯定是個厲害角,既然人家認下自己,尋易隻得朝那邊施禮道:「信邪師兄在此間嗎?小弟信見過師兄。」他隨口按「信」字輩給自己取了個名字。
直起時,一人已站在了他麵前,此人著青袍,一頭白髮,不髻不挽,隻在肩後位置以帶束了一下,兩道劍眉卻是烏黑的,白麪無須,薄皓齒,深邃的目中似蘊含無限滄桑,看不出像個什麼年紀的人,不論裝束還是神皆著灑與不羈,看到這樣一個人,尋易心頭湧起莫名的崇敬與歡喜,對方的青袍雖不是紫霄宮服飾,但眉心上方那指甲大小盈潤如玉的地方是與正天君頗為相似的,由此可以確定其份無疑。
尋易恭恭敬敬的再次施禮。
「有關師尊的事一個字都不要說。」信邪暗傳神念後,扶起了他,麵一寒看向角落一個穿紅道袍的中年人,冷冷道:「你為紫霄宮弟子,聽聞他報出師門後不但不站出來相助反而還遠遠躲開,難怪紫霄宮會威名日墮,如今誰都敢騎到頭上來欺負。」
眾人聞言皆覺好笑,紫霄宮聲勢不如先前不假,可要說有人敢欺負紫霄宮,那六仙君可就昧良心了,明白人則清楚六仙君當場訓斥門人是把話說給大司察辛復聽的。
那袍中年人急忙跑過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道:「六師祖恕罪,徒孫是不敢憑他隻言片語就信了,想的是儘快回去報信請師祖們示下,並非是因膽怯而不敢出頭,請六師祖饒恕!」
信邪厭惡的看了他一眼,道:「遇到事隻想著去報信,你師傅就是這麼教你的?紫霄宮何事開始收隻會報信的弟子了?」
尋易聽他話語似對紫霄宮含有不滿之意,不由又看了一眼他上的青道袍。
辛復在信邪現時就想請他去清靜之商談此事,可信邪彷彿看不見他投來的懇求目似的,自顧自的訓教徒孫,這讓辛復隻得尷尬的在那裡站著,此時他的頭腦靈活些了,想到了紫霄宮如果要陷害自己應該不會讓那小子把離硯戴在上,這太容易餡,想明此節,他稍稍鬆了口氣,暗自發誓以後就算抓的是個花子也要細細搜遍全。
袍弟子聽師祖把自己師尊都捎帶進來了,不敢再發一言,伏在地上隻是磕頭。
尋易開口求道:「算了,師兄別跟他計較了。」
信邪仙君點了下頭,語氣冷淡的對那人道:「去報你的信吧。」
袍之人如遭大赦,對信邪仙君磕了個頭,起規規矩矩的倒退而行,退出兩步忽然想了起來,又上前對尋易施了拜見師祖的大禮,這纔去了。
辛復終於等到了說話的機會,他陪著笑道:「恭喜六仙君添了個小師弟,此間之事肯定是有誤會,給在下一個麵子,先別怒,請二位到裡麵喝杯茶,我這就去查是怎麼回事,一定會給二位一個代。」他與信邪仙君平輩論,職要高於信邪,合意宗此時權勢亦強過紫霄宮,他當著眾人這麼陪話算是把段放得很低了。
信邪仙君含笑道:「那就有勞大司察了,我們就不耽擱你查案了。」說完他轉向尋易道,「咱們回府邸靜候結果吧。」
「是。」尋易乖順的應了一聲,轉眼就由一個小魔頭變了乖寶寶。
辛復還留下二人,信邪已經親熱的拉著尋易的手邁步走開了,走出幾步後,他似是漫不經心的拉著尋易轉向那個肩胛被刺穿的侍從,來到近前,手在那人沒傷的一側肩頭輕輕拍了一下,笑著說:「我這師弟年紀小,不懂事。」
那人在看到信邪仙君朝他走來時嚇得都了,沒想到這位仙君居然是特意過來向他致歉的,不由得心激,都不知說什麼了,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二人走到殿門口時,後跟了十來個男,每個人眼中皆閃著崇敬的芒,他們尾隨的可不是沖,而是信邪仙君,這位灑飄逸而又狂放不羈無法無天的紫霄宮六仙君,幾千年前就了雲洲眾多豪門子弟心中的偶像,儘管信邪早就不那麼張揚了,但這並不影響一代代豪門子弟對他的敬仰,因為他當初胡鬧出的高度至今無人能企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