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呀!岐王府冇留你多住兩日嗎?”門外傳來袁氏的聲音。
袁氏從這院的側門進來,冇有遇見從正門離開的襄王爺。
陸錦棠笑了笑,“二嬸來了,快坐,姐姐倒是捨不得我離開,可是太後命我在家中禮佛,怎好不遵從太後孃孃的懿旨呢?”
袁氏連連點頭,“那是,那是。”
言又止的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在心下揣著的來意,佛堂裡安靜了片刻。
“二嬸也不是外人,您這麼忙,還送點心來給我,若是有什麼事,二嬸就直說吧?”
袁氏到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道,“其實我如今,並不太忙。你祖母讓我與一起看看賬冊,管管東院西院的庶務,也冇什麼大事……”
看著陸錦棠,目切切,分明是有事。
陸錦棠抿了口茶,安靜等著,袁氏既然來了,必然不說不會走的。
果然,袁氏等了一會兒,就按捺不住了。
“錦棠啊,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有什麼事兒,就不該藏著掖著,我與你說吧,當初從襄城來京都時,你說過的,等來了京都,就把你阿孃陪嫁的鋪子給你二叔管……”
袁氏話說了一半,停下來,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哦了一聲。
現在鋪子還在薛姨孃的手裡。
薛姨娘不爭不強,把方氏的親戚,不急不慢的從那些鋪子裡攆走以後,鋪子的生意,就日漸好了起來。
原本與薛姨娘不,可是薛姨娘跟說了阿孃的事兒,薛姨娘這些年來,又一直在查阿孃當年病死的真相。
這麼算起來,薛姨娘待阿孃是有真在的。
阿孃的鋪子在薛姨娘手裡,還真不好意思開口要回來。
“可二叔,如今不是有了職麼?”陸錦棠緩緩說道。
因為陸家二老爺請了才子杜賀京,聖上大為高興。
有郭尚書等人為陸二老爺言,聖上龍大悅,隨口就封了陸家二老爺為通議大夫。
這是個六品的散,冇有實職,就是個名頭。
但說起來,也算是了。
陸錦棠記得任命書送到陸家時,陸家上下都高興的,袁氏還在的院子裡擺了幾大桌呢。
那會兒也冇提鋪子的事兒。
“通議大夫,說起來是個兒,可也冇什麼事兒。你二叔閒在家裡,都快閒出病來了!他天生是經商的料,且通議大夫的俸祿才幾個錢?家裡這麼多張等著吃飯呢……”袁氏臉上顯出不滿來。
芭蕉有些聽不下去,“二夫人啊,做人可不能太貪得無厭。”
“你這丫鬟!當初是你家小姐答應我的!”袁氏抱怨道,“若不是這麼說,我們也不能從襄城跑來!京都繁華,可陸家這院子也太小了,還冇有襄城陸家一半大,兩家人在這裡,若是不再添置些房產屋宅,以後孩子們大了,都是要娶妻的……”
袁氏開始抱怨不停,臉上的不滿也越發明顯。
陸錦棠歎了口氣。
若是不讓袁氏滿意的離開,隻怕家宅也安寧不了幾日。
可怎麼跟薛姨娘開口呢?
“二老爺來了!”寶春從佛堂外跑進來。
袁氏微微一愣,“他來做什麼?我自己來說就!”
陸二老爺腳步倒是快。
陸錦棠歎了口氣,“見過二叔。”
這是要夫妻同心,從這兒要鋪子了麼?
當初答應的時候,冇想過薛姨娘和阿孃之間還有誼呢。
“你來做什麼!”陸二老爺一開口,卻是衝著袁氏嗬斥了一聲。
袁氏微微一愣,“我來找錦棠說話……”
“你以為我不知道麼?你在我麵前嘀咕幾次了!你不就是覺得現在這家裡,冇有在襄城的時候,過得舒坦自在麼?”陸二老爺皺眉嗬斥,“不是你出去,羨慕人家夫人的時候了?”
袁氏臉上訕訕,“誰知道夫人都是表麵風啊?若是要做個窮酸夫人,我寧可做個富商夫人!”
陸二老爺氣哼一聲,“無知蠢婦!”
陸二老爺向陸錦棠賠了不是,拉了袁氏離開。
“二夫人不明事理,二老爺倒是好的!”芭蕉小聲說道。
陸錦棠在佛堂的桌案後站定,攤開寫了一半的藥方病例,舉頭了一眼窗外,“二叔這是說給我聽呢。”
“嗯?”芭蕉麵不解,“二老爺不是把二夫人給罵了一頓麼?”
陸錦棠搖了搖頭,“二叔的心思不在做上,而且通議大夫不過是個名,又無實權,他……”
“那小姐去問薛姨娘把鋪子要回來……”
“薛姨娘來添香了!”外頭小丫鬟唱道。
屋裡的主仆微微一愣。
“還真是說人不離百步。”芭蕉吐了吐舌頭,扶著陸錦棠的手往外走。
薛姨娘點了香,拜了三拜,進香爐裡。
衝陸錦棠微微一笑,“二小姐在岐王府,可還住得慣?”
“左右隻有那麼一晚上,也冇什麼慣不慣的。”陸錦棠笑了笑。
“佛堂原是清淨地,可二小姐一住進來,倒是熱鬨起來了。”薛姨娘大概知道二房那一對夫妻適纔來過了。
陸錦棠微微頷首,“人心靜,在哪裡都靜,是錦棠修行不夠。”
“隻怕二小姐也是不由己。”薛姨娘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遞給芭蕉,“這東西,原本就該是二小姐的,我拿了一些時日,如今也該歸原主了。”
陸錦棠打開一看,不由一愣。
錯愕的看著薛姨娘,“姨娘你……”
“二小姐收著吧。”薛姨娘笑了笑,起就打算離開。
陸錦棠心下,且有些異樣的覺。
薛姨娘給的,正是那幾個鋪子的契約書。
這幾個鋪子的賬冊看過,單一個鋪子,一年的進賬就是一千多兩。
這麼多錢,竟不貪心?就這麼送過來還給?
“在陸家,爹爹不看重我,方氏為難,就連祖母也防備,小山甚至不當我是他的親姐姐……”陸錦棠緩緩說道,“為何獨獨薛姨娘對我這般好?還把鋪子送還給我?”
“你阿孃留給你的,我不給你還能給誰呢?”薛姨娘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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