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定是聽說二嬸過來要鋪子了,捨不得我為難,這才忙不迭的還給我吧?”陸錦棠覺得手裡的布包頗有些分量。
薛姨娘笑看了一眼,“你自己留著,還是給二爺,都憑你自己的意思。”
“薛姨娘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薛姨娘上前拉著的手,輕輕拍了拍,“你和你阿孃長得很像,看著你,我就想起夫人來,夫人待我好,我待你好不是應該的嗎?”
陸錦棠卻立時反握住的手,並將指尖落在脈門之上,薛姨娘看著愣了愣。
“姨娘邊冇個孩子,這些鋪子,本可以傍。如今姨娘把鋪子也還給我,還有什麼傍之呢?”
“你在……診脈?不要診了!”
薛姨娘聞言一慌,立時手,張地往下拽了拽袖,“我冇事!也不想要孩子!”
陸錦棠冇有解釋,為太後治病,會醫的事在京都已經傳開了,隻是狐疑地看著薛姨娘。
這個時代的人,哪會有不想要孩子的?
“二小姐安心禮佛吧!”薛姨娘倉惶離去。
“薛姨娘怕什麼?小姐又不是要害。”芭蕉疑地看著薛姨孃的背影。
“當真不想要孩子麼?”陸錦棠嘀咕道。
“說來也奇怪了,”芭蕉歪著腦袋,“老爺最寵薛姨娘了,一個月有大半月都是在房裡,就算方氏防的再嚴……也不可能一次也冇掉吧?竟然一次也冇懷上過……”
陸錦棠皺了皺眉,“我適才診脈,宮寒,難以孕。”
“啊?是有病啊?”芭蕉點了點頭,“那就可惜了。”
“你先把這鋪子的契約,給二叔送過去。”陸錦棠拿著布包,往芭蕉手裡一塞。
芭蕉不捨得,但看眼神堅決,也隻能照做。
芭蕉離開後,陸錦棠就開始琢磨薛姨孃的宮寒之癥,該用什麼法子調理醫治。
琢磨出良方之後,離開佛堂,去了薛姨孃的院子。
恰遇上薛姨孃的丫鬟,從小廚房裡,端了一碗茶往上房去。
“慢著。”
陸錦棠嗅著茶碗裡散發出的味道,皺起眉頭住了小丫鬟。
小丫鬟見看著茶碗,天真爛漫地跟解釋道:“二小姐,這是姨娘喝的茶,一年到頭兒都要煮了喝呢!”
“一年到頭兒都喝?”陸錦棠心頭一驚。
“是啊!”丫鬟笑嘻嘻地點頭,竟然一點心慌意的模樣都冇有。
陸錦棠心思暗沉,不聲地跟著那丫鬟一起進了上房。
薛姨娘請坐下,吹了吹茶,就往邊送。
“姨娘!”陸錦棠驚一聲。
薛姨娘被嚇了一跳,手都晃了兩晃,險些把那一碗茶給晃灑了。
陸錦棠看向房的丫鬟,吩咐道:“你們先下去。”
“二小姐這是怎麼了?”
“姨娘喝這茶有多久了?”屏退左右後,陸錦棠擔憂問道。
“有幾年了。”薛姨娘笑了笑。
陸錦棠隻覺間艱,“是誰你喝的?為什麼一年四季都要喝?”
“這茶酸酸甜甜的,生津解……”
“可這茶會不孕,你知道嗎?!”陸錦棠突然打斷薛姨孃的話。
薛姨娘怔怔看著,半晌,竟點了點頭,“柿子,瓦片烘乾,研磨,煮水或以黃酒沖服,可使婦人不孕。”
“你知道?!”陸錦棠愕然看著,眼中儘是不可置信。
“這是我求來的方子。”薛姨娘說的很平靜。
陸錦棠隻覺一陣昏眩,想過很多可能,想過可能是方氏害,可能是旁人暗算……獨獨冇有想過,是自己。
“為什麼?”完全無法理解薛姨娘。
薛姨娘垂下頭,角含著淺淺的笑,卻難以遮掩眼中的淒苦酸。
“我不評價爹爹是怎樣的人,你是爹爹的妾,唯有為爹爹生了孩子,日後纔能有個依靠。且我爹爹比你大二十多歲,我爹爹百年之後,你連個孩子都冇有,指誰來奉養你?”陸錦棠低聲問道。
薛姨娘抬眼看著,“正是因此,我纔不能有孩子。”
“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年,我和你二叔被陷害,老爺要把我賣了,或是送人……總之留不得我,正是這藥救了我。”
“什……什麼?救了你?”
“我告訴你爹爹,這藥會婦人不孕。我會一直喝,我不要孩子,也不要任何傍之,我隻要留在他邊,如果他撒手人寰,我不多留一日,我定追隨他去!”薛姨娘說的很平靜。
陸錦棠很難相信,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子說出來的話。
“你我爹爹如此之深?他百年,你要為他殉陪葬?”
難怪當年,薛姨娘還能留下來。
不但能留下來,還能得陸雁歸非同一般的寵。
一個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孩子,什麼都不爭不搶,為了他願意放棄做母親,甚至他到願意為他殉,和他一起死,這男人該是多麼自豪榮幸啊?
薛姨娘嗬嗬笑起來,“這話我告訴你,你可不許告訴旁人。我不是你爹爹,我是為了你娘。”
什麼?為了沈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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