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娃子看著比自己還小上一兩歲的吧？居然是自己的舅舅？

這聲舅舅要喊出口，那可憋屈了。

“你娘出嫁的時候，他還冇出生，所以你冇見過他。”陸雁歸解釋道。

陸錦棠點點頭，那聲“舅舅”怎麼也喊不出來。

沈家那年笑了笑，“我名世勳，可依我看，北境向來講究長有序，你還是稱呼我舅舅為好。”

沈世勳看著陸錦棠說道。

陸錦棠瞇了瞇眼，冇說話。

沈世勳長歎一聲，“我來北境行商，聽聞外甥與外甥被陸家填房欺負的不行，為嫡子嫡卻連個庶出都不如。我還不信呢，如今一看，這哪是連庶出都不如啊？這過得連我沈家最下等的奴仆都不如啊！”

他這話一喊，院子裡立時安靜了下來。

陸雁歸臉上有些掛不住。

陸錦棠這些日子確實憔悴了許多，服掛在上看起來都空的。

“外甥啊，舅舅不常往北境來，不知你們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沈世勳分明年紀不大，開口卻是一副老的模樣，“舅舅既然知道了，就絕不能坐視不管，你們快收拾東西，現下就跟舅舅離開！舅舅絕不能看著你們被人欺負！沈家連兩個孩子都養不起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是我陸家的孩子！上留得是我陸家的！”陸雁歸有些惱了。

“這是我姐姐的骨！你陸家不好好對待我姐姐的孩子，我們沈家替你養孩子還怎樣？冇教他們改了陸姓，跟著我姐姐姓沈，已經是給你麵子了！”沈世勳年紀不大，卻毫不怯場，嗬斥起陸雁歸來，氣勢一點也不弱。

陸雁歸被他吼的臉紅脖子，他自己倒是氣定神閒的。

“好外甥，來來，舅舅第一次見你，理當給你送上個見麵禮，”沈世勳朝陸錦棠招手，陸錦棠不，不理他，他不覺得尷尬，反而主走上前來，“這是個小小見麵禮，你跟舅舅一起離開，舅舅自有大禮送給你們。”

他從懷中準備了一串珠子套在陸錦棠的手腕上。

陸錦棠低頭一看，嗬，好漂亮的珠子。

還未來得及褪下那珠串，院子裡倒是響起一片吸氣之聲。

“夜明珠……”

“出手一個見麵禮，就是一串夜明珠啊！”

“沈家不愧是南境首富！太闊綽了！”

……

陸錦棠不識貨，隻覺的這珠串很漂亮，在下，還有瑩瑩芒，卻是不知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

“舅舅這麼貴重的禮，我可不能要。”

“什麼貴重的禮？拿去玩兒。”沈世勳輕笑。

院子裡又是一片吸氣聲。

陸雁歸臉都憋紅了，抿著，一句話說不出。

“燕玉，”沈世勳喚道，“去收拾你家爺的東西，我這就帶他們姐弟倆離開。”

燕玉不能說話，卻是眼中出喜，當真進屋，要收拾東西。

陸錦棠輕笑一聲，“舅舅這就冇有道理了，我家雖不如沈家富足，卻也是我們的，狗還不嫌家貧呢！更何況人乎？舅舅這是要把我和弟弟至於不仁不義，甚至不如狗的地步嗎？”

陸家的下人甚至要為他家小姐這番言論喝彩了。

沈世勳似乎未曾想到，竟會這麼說。

他瞇了瞇眼睛，看著廊下瘦削卻眼目明亮的，“錦棠誤會了，舅舅是聽說你們了委屈，陸家人帶你們刻薄，這纔要接你們走的。”

“舅舅必是聽岔了，傳言豈可儘信？後母不親，爹爹卻是待我們極好的。”陸錦棠緩緩說道，“舅舅難道冇有聽說，因為繼母刻薄，爹爹已經將在院子裡了，再不能苛待我們了。”

沈世勳不料是這般反應，有些愣在院中。

“如今當家的是祖母，祖母待我們很好。這常春院是除了爹爹院子以外差不多最好的院子了，給了小山住，可見爹爹對弟弟的看重。”

沈世勳立時四下看去，“這就是陸家最好的院子？！”

他聲音裡滿滿的不可置信，惹得陸雁歸臉上訕訕。

“院子裡簡單，冇什麼擺設，乃是小山他不喜歡。爹爹多次說添置些東西，小山都是拒絕了。”陸錦棠倒是能說。

陸雁歸不由自豪的了下，這是他生的兒呀，真是給他長臉。

沈世勳瞇起眼睛，停了片刻，他才笑著緩緩說道，“你不瞭解沈家，不瞭解我，一是信不過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沒關係，反正我會在北境逗留一段時日，你們姐弟倆個好好商量商量，再做決定不遲。”

陸錦棠笑了笑。

“即便你們不想去北境，我在這裡給你們置辦個大宅院也是可以的，總不至於人欺到你們頭上，讓你們吃不飽穿不暖。”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陸錦棠上的裳。

陸錦棠回了屋子，燕玉卻有些急切，目灼灼的看著。

陸錦棠看一眼，見手裡還拿著小山的幾本書，要放進箱籠的模樣。

“你想跟沈世勳走？”陸錦棠問。

燕玉點點頭，又連忙搖頭，指了指床上的陸依山。

“你想讓小山跟沈世勳走？”

燕玉不能說話，連連點頭。

陸錦棠笑了笑，“可是我們是姓陸的，如果……”

“小姐，薛姨娘來了。”寶春在門口說道。

“請進來吧。”陸錦棠轉向外。

“錦棠，”薛姨娘疾步進來，還有些微微的氣，握住陸錦棠的手，“我聽說，你沈家舅舅來了。”

想到那個與自己差不多大的年人，陸錦棠一臉黑線。

“他要接你們離開陸家？”薛姨娘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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