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們不斷說著。

太後抬起袖子沾了沾眼角。

卻見跪了三天三夜的秦雲璋搖搖晃晃，似乎跪不穩了。

忽而，噗通——

秦雲璋倒在了地上。

“我兒……”太後尖一聲。

宮人連忙扶了秦雲璋起來，“襄王爺，您回去吧……”

秦雲璋睜開眼，卻嗬斥宮人走開，“彆理我，讓本王跪著……”

太後巍巍的走近他，淚落得太快，說不出話來。

書房裡突然走出個太監，手裡端著個金黃的布帛。

那布帛似乎是聖上手諭用之。

外頭的大臣們連忙跪端正。

秦雲璋也鬆開太後孃孃的手，重新跪了下來。

“聖上有諭……”太監高聲宣唱，“賜襄王與陸家二小姐，擇日大婚……”

大臣們立時歡呼起來。

聖上到底是妥協了。

太子恰好走來，聽聞這旨意，他甚至冇往書房裡去向聖上請安。

他怒哼一聲，直接甩袖子走了。

大臣們前來恭賀秦雲璋，卻見他兩眼一翻，昏倒過去。

書房外，又是一片忙。

陸錦棠從法明寺被接回京城，卻冇回陸家，而是被襄王府的人直接請了過去。

看著床榻上躺著的秦雲璋，眼睛都微微發酸。

秦雲璋俊逸的一張臉，此時卻有些乾燥，皸裂，一個個小口子往外滲著。

他臉上也起了許多的乾皮，看著讓人心疼。

這也就罷了，最可憐的是他腫的過分的膝蓋，他兩條不能完全直，更不能打彎，膝蓋高腫的膝蓋骨都被淤了進去。

陸錦棠又生氣又心疼的看著他，“你就作吧！這麼折騰你自己！我看你把自己折騰瘸了誰要你！”

秦雲璋已經完全不能站起，他朝陸錦棠張開懷抱，“你要我呀。”

“我纔不要你！”

“晚了，聖上已經賜婚了，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秦雲璋哈哈大笑，“應該謝你給我出的主意！”

“我也冇讓你真那麼實打實的……去跪上三天三夜呀！你是不要命了嗎？”陸錦棠想笑又想哭。

剛在床邊坐下，秦雲璋就把抱了懷裡。

“我知道可以慢慢來，慢慢他同意，可我等不及，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我要娶你進門，晚一會兒，我怕再有什麼變故！”秦雲璋在耳邊緩緩說道。

雖不是話，陸錦棠卻聽的心澎湃。

他的聲音簡直有毒，每一個字都直達心底。

“放開我，我給你膝蓋上紮幾針，我可不想嫁給一個瘸子！”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秦雲璋的臉突然沉冷下來。

陸錦棠一麵施針，一麵看了他一眼，“什麼事？”

“顧子煜不住刑，招供了。”

陸錦棠手一抖。

秦雲璋立即哇哇慘起來，“你紮偏了我可就真瘸了！”

陸錦棠皺起眉頭，冇有作聲。

愣是生生忍著，一直到行完所有的針，又收好針，整理好針匣，才用剋製又平靜的語氣問，“他說什麼？是誰派他來的，我孃的死，是不是和他有關？”

秦雲璋凝眸深深看著。

陸錦棠扯著角笑了笑，“你放心，我承得住。”

“還是你自己去問他吧。”秦雲璋瞇了瞇眼。

陸錦棠猶疑的看他一眼，“也好，你小山來吧。我怕答應過他，要給他個代，也算我不辜負他的信任了。”

襄王爺讓人去陸家，接了陸依山來。

姐弟兩人一起，去牢獄刑房，見了被折磨的隻有一口氣吊著的顧子煜。

他冇穿服，渾上下都是奇形怪狀的傷口，也不知都是什麼刑弄出來的。

一盆浮著冰塊的水，兜頭潑下去，顧子煜幽幽醒過來。

他神麻木的看著眼前行刑之人，聲音嘶啞道，“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還想……”

“你都知道什麼？我阿孃是不是你害死的！你在陸家潛伏這麼多年，你都做了什麼？誰派你來的！”陸依山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拋出來，他垂在側的兩隻手都抖的厲害。

顧子煜遲緩的轉過臉，他看了陸依山一眼，但很快他的目落在了陸錦棠的上。

他那一雙灰暗無的眼睛裡，立時迸發出讓人驚駭的亮來，“錦棠！錦棠，你是來救我的麼？你終於想起我們之間的了麼？”

陸依山狐疑的看了一眼。

襄王爺的臉也立時沉下來。

陸錦棠眉頭皺起，“我們之間？？顧子煜，你是臨死還想推我一把？”

顧子煜嗤嗤笑起來，“你忘了，你全都忘了……”

陸依山仍舊用審視的目看著陸錦棠。

刑房裡冇有窗戶，線很暗，牆壁上的火燭之，讓陸依山的臉顯得沉沉的。

“小山，事到如今，你還懷疑我麼？”陸錦棠輕笑著問道。

陸依山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他立即搖了搖頭，“我不會再上他們這樣挑撥離間的當了！”

他拿起刑房的鞭子，那鞭子不長，卻佈滿倒鉤。

一鞭子下去，連帶……

啪的一聲，陸依山毫無表的把鞭子在顧子煜上，“我問你話呢，我阿孃的死，是不是你害的，是誰派你來的？”

顧子煜嗷嗷的慘聲，迴盪在刑房裡。

陸錦棠不由暗暗發抖，聽著都疼。

忽而一個溫暖的懷抱，從背後上來，輕輕的把攬一個溫暖穩固的膛前。

看了秦雲璋一眼，秦雲璋衝微微一笑。

“是我……當年我在你孃的飯食湯藥裡加了慢的毒……”顧子煜在慘聲後有氣無力的說道，“是十八姨娘雇我來的……”

“十八姨娘！”陸依山臉一黑，“那沈世勳也是知人？”

“他……他不知道，十八姨娘雇我來時，他年紀尚……而且他不是養在十八姨娘邊，與姨孃的也並冇有那麼……好……”他有氣無力。

“你為何要加害我阿孃？就是為了那本破書？”陸依山額上青筋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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