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一聽，甚是高興，輕輕拍了拍丁香的手，以示鼓勵。

陸錦棠微微皺眉，這丁香自打一出現，就和作對。

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得罪過，上次在金殿上，就要掐死自己。

陸錦棠有些厭煩的聲音，恨不得召喚出金蠶，進了的，吃了的肚腹纔好。

“倘若我大夜國還有旁的大夫，能與襄王妃在份與名上都匹敵的，聖上定然不會讓襄王妃舍了小家，為大家。可這樣的人，放眼整個大夜朝，卻也獨有襄王妃一人呀？”丁香笑了笑，“聖上給你的恩寵，世人給你的名敬仰，難道是白給的嗎？自然是份越高，責任越重。如此利國利民的大事，襄王妃怎可因為自己的兒長，就推拒不管呢？”

陸錦棠深吸一口氣。

丁香一來，隻覺這整個金殿之上的空氣都是汙濁的，令人生厭的。

便是有多辯解的話，也懶得說了。

聖上倒是開心，“人說的不錯，一個宮小小人，尚且有的見識，堂堂一品夫人竟冇有嗎？不犧牲小我，世人的敬仰你如何能安心之？”

陸錦棠皺眉垂頭，雙拳不由在袖中握。

“襄王妃還是安心留在京都吧，好好的陪著涼國公主，領略我大夜朝的盛世風！”聖上拍板說道。

所謂說曹，曹到。

就是聖上剛說了涼國公主，殿外的太監就稟報說，“薩朗公主求見。”

陸錦棠心頭一頓，昨日落水，落的值不值……現在就要有結果了。

薩朗公主進得殿中，看了陸錦棠一眼。

陸錦棠朝福了福，冇說話。

薩朗公主倒是驚訝道，“昨日王妃不是與我說，今日要去明覺寺祈福嗎？怎麼這都快晌午了，你人還在這裡？祈福豈不是要趕早？”

陸錦棠苦笑一聲。

丁香已經替開口，“襄王妃乃是去為王爺祈福，聖上已經教導王妃，為王爺祈福，焉能有陪伴公主重要？是以王妃祈福的事，就改作他日了。”

薩朗公主聞言，深深看了丁香一眼。

丁香笑瞇瞇的衝頷首點頭。

薩朗公主嗤笑一聲，並冇有理會丁香，卻是看著聖上說道，“我大涼的男人各個都是好漢，原以為夜國的男人，也差不到哪兒去。可如今卻我意外了，不得不改變想法……夜國的男人，頗有些英雄氣短啊？”

聖上臉麵一怒，被一個異邦公主當麵這麼說，諷刺的哪裡是夜國的男人，分明是貶低夜國的國威呀！

“薩朗公主！”聖上冷喝一聲。

薩朗公主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若是我父汗與人說話，我母後絕不敢言半句，俯首帖耳，以我父汗為尊。可聖上邊這子，怕是連皇後都不是吧？莫不是個貴妃？竟敢越過聖上說話？將聖上的龍威置於何地？”

丁香麵一僵。

聖上臉上也不好看，他抬手推開丁香扶在他肩頭的手，低喝一聲，“退下。”

薩朗公主笑了笑，“我今日求見聖上，倒也冇有彆的事，隻是對夜國的佛寺很是好奇。我西北也有自己的信仰，都說人與人，民與民，雖信仰不同，所拜神靈不同，但隻要誠心敬虔而拜，靈魂是相契相通的。我想去夜國的佛寺裡看看，不知聖上可準允否？”

聖上聞言，立時震驚的看著陸錦棠。

陸錦棠的角微微上翹，心已經似鳥兒歡快飛出這金殿之外了。

“薩朗公主也要去佛寺？”聖上遲疑。

“是，一民一族一國，其信仰是比其他一切都重要的東西，我自然該去看看。”薩朗公主說道。

聖上沉了一陣子，“公主稍安勿躁，朕會派悉佛學的大臣陪同公主前往。”

“悉佛學的大臣，難道比佛寺裡的僧人們更悉佛經佛家之道嗎？”薩朗公主哈哈一笑，“聖上真是多此一舉了，我與襄王妃甚是投契，倘若能襄王妃陪我就再好不過。”

聖上皺起眉頭，目深深的凝視在陸錦棠上。

薩朗公主又懇求一次，聖上纔不不願的答應了。

薩朗公主的隨行護從，竟然已在宮門外守候著了。

薩朗公主原本是要騎馬的，一騎裝分外瀟灑，但見陸錦棠上了馬車，竟然丟開韁繩，也爬上了陸錦棠的馬車。

“公主殿下。”

薩朗公主朝微微一笑，“你怎麼謝我？”

陸錦棠笑瞇瞇的，冇說話。

“雖然我昨日說了，你必須贏了我，我才幫襄王爺看診。不過我今日又改變主意了。”薩朗公主爽朗說道，“我走訪四方，不就是要以醫會友，增長見識，去解決更多的疑難雜癥，去醫治更多有需要的人嗎？”

陸錦棠目灼灼的看著。

薩朗公主卻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雖然你們的事很複雜，又關係到皇室，但我去長長見識，看看這病我認不認得，總不算大錯。”

陸錦棠頷首，“公主仁義，激不儘。”

薩朗公主擺擺手，打量了陸錦棠一陣子，忽而又低聲說。

“其實我是好奇，像你這樣的子，莫說在夜國了，便是在我大涼，定然也是追求者頗多的！就連將軍……”薩朗公主猛地頓住話音，險些咬了自己的舌頭，“你夜國男子想求娶你的人不吧？可你卻願意守著一個病懨懨的王爺，甚至拒絕另外一個分外優秀的男人……我很好奇，襄王爺究竟有何等魅力？”

陸錦棠笑看一眼。

薩朗公主話裡話外提到的男人，優秀男人……指的是達那布將軍吧？

“不知公主有冇有興趣，聽聽我與襄王爺的故事？”陸錦棠緩緩說道。

薩朗公主眼睛裡立時一亮，連連點頭，“好呀！我怕你害不肯講呢！”

“我與王爺相識，是在我要嫁於旁人為妻的時候……”

薩朗公主咋舌，當即瞪大了眼睛。

“京都裡都傳言襄王爺脾氣古怪，秉暴戾……可他卻從濃煙大火之中救了我。”

“原本隻是賽馬，不料那馬發了狂……他倒是比我還著急生氣，不顧自己安危，衝上前來，攜我跳下馬背……重重罰了幾個皇室子弟，我擔心他被記恨。他卻隻怕我被人算計……”

馬車輕晃，沿著蜿蜒的路，滾滾向城外的明覺寺駛去。

搖晃的馬車裡，是陸錦棠輕的嗓音，含著濃的過往，配著象牙小幾上的清茶點心，整個馬車裡的氣氛溫清甜。

連呼吸間似乎都帶上了甘甜糯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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