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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樂春秋》第一百六十五章珍重

第一百六十五章珍重

得知夢嵐很快要離開,林凡一整天都被關在城主府給夢嵐畫像,各種形態各種飾足足畫了十幾張。每畫一張,便有星月宗妹子分去臨摹,擴大數量。

而薛牧也趁此時間聯絡了文皓,簡直爭分奪秒。他是打算安排文皓和一幫炎宗的老一輩高手隨行去京師,目的既是保護夢嵐,同時也是作為“藝人助理團隊”存在,負責作曲、伴奏和替夢嵐做些對外涉等各方麵事宜。

這是有意的將演藝規範化化了,畢竟炎宗這幫貨幾乎個個玩音樂,大把資源不用,整天遊山玩水實在浪費。而且文皓還是個老牌道強者,雖然現在實力有所下,保護夢嵐完全勝任,正好還是老頭,用著也放心。

而這個任務倒也合文皓他們的心意,又是喜的音樂工作,又是“公費旅遊赴京”,簡直是皆大歡喜。

事實證明薛牧的判斷冇有錯,各項準備剛剛做完,夏侯荻果然次日一早就來辭行了。

“今天就走?”

“今天就走。”

短暫的對話,雙方都不約而同地住了口。

兩人都冇再多談那筆關於南下和論武的換任務,這事越談隻能讓雙方越尷尬,不如默契。

因為事質太微妙了,既是夏侯荻在給他找麻煩,在給星月宗拖後,可卻又何嘗不是含有一些人的怨氣發泄?那句話依然縈繞耳邊:你就會幫星月宗考慮,為什麼不幫我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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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終究不能擺在檯麵上說個冇完,就當是筆易好了——薛牧完任務,夏侯荻支援靈州論武,就這麼簡單,不要多說,隻要做就行。

其他什麼的,心照不宣吧。

“我送送你們。”

“嗯。”

對話越發簡單了,薛牧隻是沉默著和夏侯荻並肩而行,兩人一路都冇有說話。

誰也不知道,夢嵐還擔負了一個特殊任務——帶了一份暗香散,準備移京師分舵小艾,給劉貴妃和李公公對姬青原下手。

在冇有其他更適合的藥況下,薛牧隻能選擇有弊端的暗香散,希姬青原平時冇事彆瞎驚吧。

薛牧的沉默並不是因為彆離愁緒。靈州到京師不過八百餘裡,再怎麼通不便也就幾天的事兒,他還不至於這麼善。真正的原因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打算毒害的那傢夥,是夏侯荻的親生父親。

不管是相相殺也好,亦敵亦友也好,總歸是一個有著非常特殊往的朋友,本關係就已經非常微妙了,這回還去主使毒害的父親,更是把這微妙的關係推到了極限。

但他不會矯地停止計劃,因為是姬青原要殺他們在先,並且由於姬青原不可測的心,在將來還可能造很大的後患,必須剪除纔是正解。更何況隻有讓姬青原廢了,星月宗的大佈局才能真正發揮出恐怖的效果來。

無論哪個角度,他都不應該停止計劃,必須告訴自己,夏侯荻是夏侯荻,姬青原是姬青原,不要混為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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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看著夏侯荻略帶些悵惘的眼神,薛牧想說什麼卻始終哽在嚨裡,一句完整的話都不知道怎麼出口,千言萬語最終化為了區區兩個字:“珍重。”

夏侯荻倒是真的有些離彆愁緒,見薛牧的表現反常,心裡倒是有些說不出的覺,顯然認為薛牧也是在惜彆。也是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麼說纔好,安靜地站在風中,任由山風吹拂,默默對視了良久,纔回了一句:“珍重。”

繼而轉,披風飄揚,在他眼前帶出一片幻影,恍然如夢。

夢嵐垂首跟在後麵。薛牧的心思,懷揣暗香散的自然能懂。心中也是暗自歎惋,設地的想想,換了自己是公子,也真是會心怪異吧。尤其是……真的毒害了姬青原之後,以後見到夏侯荻,還能否像如今這樣坦然直麵?或許再見的時候便是大仇,想想那時的場麵就讓人搖頭不已。

薛牧就站在山丘上,默然看著眾人遠行,直到車隊冇天際,被黃沙遮掩,他還是久久不言。

卓青青等人侍立在後,良久才低聲提醒:“公子,該回去了。”

們作為親衛,事知道得比誰都多,也很清楚薛牧這時候心裡在鬱悶什麼。

薛牧歎了口氣:“青青,我有點想喝酒。”

卓青青微微一笑:“那青青陪公子喝酒。”

薛牧看著遠方,搖頭道:“所以說有時候厭惡自己的,因為我便是要喝酒也非圖一醉,而是兼其他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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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意思……要找彆人喝酒?”

“嗯。”

“找誰?”

“鄭浩然。”

……

此時的鄭浩然對心意宗怨念無比,對薛牧倒是非常欽佩,始終參與謝長生事件的他非常清楚,要不是薛牧事先發現了問題,提前引發,這次真是很可能所有人都要栽在這一場小小的剿匪上,薛牧這也等同於變相救了所有人一命,包括他鄭浩然。

這讓他對薛牧的好達到了姐姐,見薛牧跑來找他喝酒,他的心倒是好的,調侃道:“難得,薛兄居然有這樣滿腹心事的樣子。”

一直都被薛牧裝裝得傷,難得有調侃他的機會倒是不容易的。

另外從“薛城主”變了“薛兄”,也凸顯了此時關係的切。

薛牧仰頭一飲而儘,歎了口氣:“也不算什麼心事,不過作為一個正常的人,被某些事引起一時緒總是會有的,我們可不是問劍宗把自己練劍的破樣子。”

“不錯,這樣的薛兄鮮活了許多。”鄭浩然哈哈笑道:“此前裝得很累吧,包括故意打擊我。”

“哈,你居然看出來了。”

見他爽快承認,鄭浩然也不計較,笑道:“做人時時刻刻都去算計,總是累的。不妨放開懷抱醉一回,喝酒!”

兩人痛快地喝了一大碗,薛牧抹著角大笑:“痛快。老實說,我真的很久冇這麼喝過酒了。”

鄭浩然道:“讓我猜猜,今天能讓薛兄心不佳的事……大概隻有夏侯總捕的彆離?”

薛牧輕輕一歎:“你說,人們彆離,總是道一聲珍重,是否珍重了就能重逢?”

鄭浩然搖搖頭:“道一聲珍重,不過期待重逢。然而江湖風波險惡,道一聲珍重卻從此天人兩隔的事,隨可見,又豈能必然重逢?”

“那麼,若當真重逢,那時卻仇了呢?”

鄭浩然怔了怔,半晌才道:“我以為你傷的是離彆,卻原來你怕的是重逢。”

薛牧也是一怔,繼而舉杯相敬:“概括得真好!當為此語浮一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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