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五月初一,靈州論武大會如期舉行。
為了揚名也好,為了曆練也好,為了獎品也好,或者是為了更深層的一些目的也好,這次的報名人數和範圍不僅遠超張百齡這些旁觀者的預料,甚至連薛牧都未曾料到有這麼大的影響。
靈州以及下轄縣的小武館、獨行俠,以及外來過客,幾乎一個不地全部參與。近九家族派子弟參賽,近七宗門與會,就連那些鐵桿的正道附屬宗門都地派了子弟以個人名義報了名。
參賽者一共千人左右,看似不多,實際上卻已經囊括了靈州九分天地。
不僅如此,還輻到了周邊地區,不乏其他州郡的人千裡迢迢地趕過來報名,可見這樣的盛會對此世江湖人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這還是因為薛牧要趕在天下論武之前先辦,所以從宣傳到舉辦之間的間隔冇幾天,顯得較為匆忙,遠些的地區也就趕不及。要是再久一點,說不定還有更多人趕來。
可容萬人的大武場,人山人海,嘈雜鼎沸,參賽選手和圍觀群眾混雜在一起,人人的都進不去。無數六扇門捕快滿頭大汗地維持秩序,人還不夠用,縱橫道自發地派了人來協助維持。開玩笑,他們可是要做生意的,這一團還做個蛋哦,攤位都被拱翻好幾個了。
站在臺上的薛牧看著這恐怖的人,真心覺得壯觀無比,頗有一種沙場秋點兵的磅礴氣勢。以前不腦補十萬大軍,還真冇想過萬餘人就能造這樣的場麵,自己還是準備得不足了。
也無妨,都是經驗,以後隻會越做越好。
夤夜坐在一邊吃果果,小臉上滿是看到了熱鬨景象的興勁兒,笑得咧咧的。與之相反的是薛清秋,神嚴肅無比,放開神識閉目觀察天地,生怕哪裡出了岔子,影響到宗門戰略。
見模樣,薛牧尷尬道:“經驗不足,還是考慮不周了,雖然留有選手區域,卻居然忘了劃分選手通道,真是……”
薛清秋睜開眼睛,聲道:“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薛牧,在認識你之前,我從來冇想過星月宗能為這等盛會的組織者,笑傲於眾人之上,而不是躲在影裡冷眼切齒想要搞破壞的那一個。”
薛牧笑道:“一家人乾嘛要說這些,讓星月宗強大,本就是我的訴求,我還嫌不夠呢。”
說是這麼說,可薛清秋看著他的眼神裡卻越發歉然。誰都以為薛牧萬花叢中風流無雙,卻很清楚自從夢嵐一去,薛牧邊就隻有一個人。也知道薛牧出息不大,彆人圖名圖利追求權追求力量,可薛牧實際上就圖點風流逸樂而已。而星月宗表麵像是為薛牧量定製的好宗門,實際本無法滿足薛牧,反倒是需要他自製,以免把星月宗拖早年那種烏煙瘴氣的雙修境地。
相比於他的付出和貢獻,星月宗給他的太了。
可也不知道怎麼給薛牧更多,自己能給的已經給了,至於讓他隨意在宗門裡選妃,那顯然是違背了健康的宗門發展方向,便是薛牧自己也不願見。那還能給他什麼呢?
南下……薛清秋心中浮現出嶽小嬋的笑臉。
薛牧一直想要這個吧……輕輕歎了口氣。從來對這件事非常在意的,這次明明眼見薛牧要南下了,卻始終不知道該不該提醒他彆惹小嬋。
也不需要提醒吧,薛牧這人一直心裡有秤的不是嗎?薛清秋暗自這麼告訴自己,卻連自己都不是很相信。彆的事有秤,相之能自製,可小嬋似乎是讓薛牧了真的人啊……薛牧意圖南下,都不知道有幾分原因是由於小嬋在那。在之一字上麵,誰還能保有絕對的清醒?
更要命的是,薛牧也是小嬋的初……雙方都有意,這纔是天大的麻煩。
心中走神,薛清秋冇注意到場邊一陣混,薛牧驚訝地迎了過去,才讓醒過神來。轉頭看去,薛清秋也有些吃驚。
靈州郡守張百齡,在幾名親衛護送之下,一路鑽進了他們的主席後臺,又在薛牧接引下上了臺。
無論心中多看輕朝廷員,但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太不給這名義上的靈州最高長一點麵子。薛清秋也拋開心底雜七雜八的念頭,起淡淡道:“張郡守大駕臨,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張百齡臉上毫看不出雙方暗中較勁的立場,笑得如沐春風:“靈州論武,乃是本郡近年來第一大事,薛城主做得很好。本為郡守,若不共襄盛舉也未免太職了。”
薛牧也笑意盈盈,但語氣卻有些涼涼的:“有請郡守大人上座,天氣熱了,郡守大人喝點涼茶解解暑。”
薛清秋聽出了薛牧語氣中的防範之意,心中也明白薛牧在防範什麼。這老貨,彆是想個麵就能摘桃子,讓人們以為這是他郡守舉辦的盛會吧?想得倒。
這可是武林盛會,是六扇門直管,和你政務冇有一文銅板的關係。如果你是自己人,那這事還可以找你彙報彙報,做你的一個政績,你好我好大家好。可你分明是敵人,那就哪涼快哪呆去,要是腆著老臉要做開幕致辭什麼的,就彆怪咱魔門妖人給你製造些中暑中風的突髮狀況了。
卻見張百齡捋須微笑:“薛城主儘管去忙,本也隻是好奇此等盛會該是何般景象,看看就好。”
這話的意思倒是很明白了,他就來看看,絕不摻和。薛牧聽得有些納悶,你隻是參與的話,真不怕傳到皇帝耳朵裡當你倒向了星月宗?
轉頭看了看薛清秋,薛清秋一臉漠然,明顯也是猜不這老貨什麼意思。要說政治人的思維,就連薛牧也不專業,薛清秋就更不搭邊了,真心猜不。
好在實力不對等的況下,猜不也不要,反正薛清秋盯著他也起不了什麼幺蛾子。薛牧也懶得多想,把張百齡留給薛清秋去應付,自己跑去投到了會場的疏理安排之中。
這個本應在一早就開始的比武大會,因為主辦方所有人的經驗都不足,微微混了一小段時間。好在冇鬨出大問題來,整頓有序之後,人們看著大會的場麵,反倒覺都很是新奇。
會場四周有牆,牆壁被分了許多區塊,上麵各自畫著不同商鋪的標記,還有一些標語,諸如什麼“奇珍閣,聚八方之貨,供萬家需求”;“風波樓,喝最好的茶,聽最新的書”。不是這神奇的廣告模式冇人見過,單論這些標語本就很有趣,讓人興致一條一條的看過去,跟看什麼新故事一樣好玩。
會場外圍,小攤小販很整齊地排列著,賣酒賣茶,餞糕點,遮羅傘,等等等等琳瑯滿目,商販也不賣,似是穩坐釣魚臺,買不買。
是這等特殊景緻,就讓許多人覺得冇有白來一趟了。不人曾經是去旁觀甚至親參與過天下論武的,可便是格局高了無數的天下論武,趣味好像也比不上這區區靈州一地啊!
薛牧站在臺邊俯瞰全場,心中的喟歎更是無人知曉。什麼是鄉?這就是鄉……自穿越起心心念念想要達的世界改造,已經約現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