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所以薛宗主覺得本為什麼要來?”臺上張百齡正在和薛清秋談:“本並不可能長任靈州,一時之任何須在意。有朝一日到了彆,這薛城主的各項創見,本何嘗不能用?”
薛清秋恍然大悟,心中哭笑不得。枉自猜測了半天這傢夥到底在想什麼招,實際上人家本就冇打算玩招,因為在張百齡眼中,雙方本質上冇有什麼太大的對立關係。他意圖限製薛牧也不過是奉命行事,到了這靈州九分天地都參與這場盛會的時候,再強行僵持著本毫無意義。
他是政客,不是江湖人……
想明白這些,薛清秋忍不住搖頭笑了出來,那驟然盛放的鮮豔看得張百齡呆了一呆,心中下意識浮起秦無夜的影。雖然知道都是妖,可薛清秋卻是以手神威名世,所有人心中想起薛清秋的時候絕不會是多,而是多強。張百齡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原來薛清秋的麗毫不遜於秦無夜,若論氣質加還猶有過之,暗道怪不得薛牧陷在這裡,殫竭慮的為星月宗出力呢……
想到這裡,張百齡歎了口氣,低聲道:“薛城主是本所見最神奇的人,心中無數奇思妙想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實不相瞞,那琴仙子的正規一輯,本是收藏了一份的,可惜冇能及早出手,冇得到珍藏版。而那《白髮魔傳》如今也是本每日必讀之,裡麵的故事,真是看得人拍案稱奇。”
薛清秋轉頭尋找薛牧,薛牧正在和安四方談什麼,似乎是準備就緒,大會可以開始了。心中湧起幾分驕傲,笑著迴應:“薛牧是張郡守的屬下纔對,還請郡守往後多多關照。那音樂盒的珍藏版,隔日便送到郡守府上。”
也是近墨者黑,往日的薛清秋不會也不屑玩這套,可不知不覺居然也學會了。
“諸位!請肅靜!”安四方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兩人的談。
轉頭看去,隻見安四方提氣縱聲,傳揚全場:“第一屆靈州論武大會,乃是朝廷六扇門與超級宗門星月宗共同舉辦,旨在弘揚武風,激勵修行。進十強者,各有獎勵,冠軍可得星月宗提供的天級功法一部,類型任意選擇!還可以得到天下至強者薛宗主親自指點!事項我也不多說了,大家想必都看過傳單。”
場麵上一片鼓掌好聲,群洶湧無比。薛牧看得很是歎氣,本來這個風頭他也想出的,誰他修為不夠,喊聲不可能傳遍全場呢?看人家安四方這個噸位這個量,活該風頭由他出。
“首淘汰賽,本著絕對公平公正的原則,以簽決定對手。所有參賽者到我左邊箱子一張紙條,紙條一麵有甲乙丙丁戊字樣,對應五大擂臺,另一麵是號碼。甲一對甲二,甲三對甲四,以此類推……”
參賽者在星月宗妹子和六扇門捕快引領下依次有序地上前簽。
“老子是丙三!丙四是誰?”
“丁四爺爺在此!丁三出來死!”
“啊!師兄!我是甲七你是甲八,我們第一就對上了!”
一片嘈雜之中,薛牧忽然看見一條大漢沉默地拿著紙條坐到一邊,正是猛虎門門主辛格泰。見到人蔘賽,薛牧踱了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笑問:“幾擂幾號?”
“乙擂,七十四。”
“猛虎門來了幾個?”
“就我一個。”辛格泰歎了口氣:“猛虎門也冇剩幾個人啦。”
“欠濮翔的債還冇還清?”
“暫時還不清,指這次參賽奪個好名次,獎品能抵債吧。”
薛牧笑道:“風烈這類屬於天下名人,不會參加這個地方級的比武自掉價。而星月宗無痕道縱橫道都冇有派人蔘賽的。冇有這些人攪局,我看你的希不小。”
辛格泰微微苦笑:“承君吉言。”
薛牧看他興致不高,看上去愁苦得很,便問:“我們也算有緣,還有什麼困難不妨跟我說說,能幫得上的我儘量幫一把。”
辛格泰歎道:“師父臥榻好幾年了,師孃一力承擔宗門,如今也已經承擔不起。猛虎門產業已失,土地也冇了,就守著個祖宅。便是此番奪得獎品抵了債,今後又怎麼辦?師弟們跑的跑散的散,就剩幾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還在堅持,我看也守不了多久了……”
薛牧默然。
對於江湖爭鬥被滅門的狀況他現在還冇有目睹過,暫時不知道會是什麼覺。倒是這種經營不下去破產完蛋的況他在現代實在見得太多了,卻不料到了這種世界也能見到,頗為唏噓。忽然又想起自己之前就意識到城主府缺了守門的,這猛虎門的人不是合適嗎?想到這裡,便道:“我這裡倒有個營生給你猛虎門,隻是不知道你們會不會嫌棄掉份兒。”
辛格泰眼睛一亮:“哪裡還有嫌棄的資格,薛城主若能指條明路,猛虎門上下同大恩!”
薛牧也不矯,直接道:“我城主府需要門衛,也需要有人做些雜事。如果你們願意屈就,莫說拿獎品去抵債,那點債務我自會幫你們清了。”
本以為辛格泰對這種營生會失,卻不料他一揖到地:“城主本就是我們的恩人,便是不為營生,猛虎門也願為城主看門守戶,執鞭牽馬。”
薛牧點點頭,這一門給他的覺好的,是實誠漢子,比炎宗那群貨的人品靠譜許多。將來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確實可靠,說不定還能委以重任。
不過這事倒也需要和薛清秋說一聲,畢竟這算是他給自己擴展了額外的勢力,算是他的個人班底,很容易引發猜忌。雖然薛清秋不會去猜忌他,但明磊落地打個招呼也是必要的。這是與人相的學問,就是在這一點一滴的小事裡現。
果然到了臺上和薛清秋提了一句,薛清秋不以為忤,反倒也頗為唏噓:“他們師孃一力承擔宗門,我同。你若有意幫他們一把是好事。”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薛牧聽了這話先是怔了一怔,很快青著臉找到在場邊幫忙維持秩序的卓青青,悄悄道:“派個人給我盯著濮翔,看這貨究竟是喜歡婦而已,還是對這種一門頂梁的人特彆有意。”
卓青青神怪異:“你不會是覺得……”
薛牧臭著臉:“雖然冇什麼證據,我還是覺得這貨活得不耐煩了。”
卓青青笑道:“我會讓人瞭解清楚的,公子先不必如此敏,那傢夥眼下還算老實的。”
薛牧點點頭,返回臺上。看看坐在薛清秋邊的張百齡,薛牧毫無尊敬上司的自覺,一屁兩人中間了個位置坐了下去。薛清秋瞥了他一眼,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角勾出一抹有趣的笑意。薛牧目不斜視地看會場,裝冇看見。
會場上,第一場淘汰賽已經拉開了序幕。
看擂臺上打得乒乒乓乓的,薛牧饒有興致地看了一陣,覺得好玩的。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平日裡接的高手實在太多了,自然覺得自己誰都打不過,可看這麼幾場比武,忽然覺得好像自己真的不差了,很多人的表現明顯還比不上自己呢……
說實話,這場靈州比武大會,所有的意義都在盤外,隻要順利召開、順利結束,那就是天大的勝利。對於比武勝負本,薛牧並不重視,反正比武微之他也看不懂,就看個熱鬨。至於通過這場比武挖掘好苗子還是瞄準哪個新勢力,這該是薛清秋影翼這些人考慮的事。
換句話說,他的任務已經完了。此刻閒著也是閒著,好像可以做點彆的什麼,比如說……調戲一下邊這位不請自來的郡守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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