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夤夜

其實薛牧是打不痛夤夜的，但姿勢十分恥，夤夜手腳舞哇哇地：“臭牧牧你又占我便宜！人的屁是不能的！”

“便宜？你也人？人在、在、在哪裡！在外我是你爸爸，還打、打、打不得了？”一下又一下，得很有節奏。

薛牧出門自然是不會大搖大擺自稱薛牧的。

早前在京師的薛牧，不大佬並未放在心裡，隻當是個出些歪主意的參謀，因為是薛清秋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弟弟，才讓人留心幾分，實際並不當回事。而如今經由靈州這等翻天覆地的變化，彆人再忽視他就真是眼瞎了，無論哪方勢力如今都已經把他列為星月宗二號人看待。在部分人如夏侯荻眼裡，那就是一號人。

當然星月宗的對手不是一方霸主就是一國之尊，考慮的東西很多很謹慎，不會輕易考慮強殺這種引發星月宗瘋狂報複的事，所以薛牧在靈州還算安全。但既然出門在外，“意外”就會增加，與窩在靈州質不同。若是公然宣稱薛牧出靈州，引得各方鯊魚盯上，那是冇事找事。

所以他一麵宣稱在城主府閉門謝客，一麵化名慕薛，扮作一個公子哥，帶著兒出遊。八個親衛妹子太惹眼，冇有全部跟在邊，卓青青和羅千雪扮作妻妾跟隨，其餘六名都發散開了，各自行路打前哨。對於一個二十七歲的大齡青年，有兩個妻妾一個兒實在是太正常了，這種拖家帶口的出遊不會被人關注。畢竟並不是什麼宗門都搞報的，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薛牧出了門。

當然薛牧並不知道秦無夜始終遠遠地綴在後找機會，夤夜在邊，不敢妄。

沿途觀賞此世風貌，一路遊山玩水優哉遊哉的也頗有樂趣。偶爾遇上劫道這類的麻煩事，出示六扇門金牌表示自己是六扇門微服辦差，基本上麻煩也就自退去。出來接近十天了，一路都很是安全很是悠閒，唯一的麻煩是，這個臭兒太會惹事了。

是小孩，心思純淨無瑕，不會像人一樣彎彎繞的遮掩心思，見到不高興的就很容易表在外甚至直接發作，就算遮掩也是小孩式的蓋彌彰，就像剛纔那場戲，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個小孩有古怪？

為此真是不知道添了多麻煩，這時候薛牧完全可以確認，當初在南方，絕對不是風烈害得被牽連，就算不是反過來，那也是自己和什麼心一道長杠上了纔對，這鍋不能讓風烈背……

那個萌萌噠的可蘿莉的印象出來不到十天就此顛覆，變了熊孩子。

難怪薛清秋之前表示這貨不靠譜，讓一起南下很猶豫，出來之前還特意賦予薛牧隨時可以揍的大權。也難怪以前見薛清秋經常揍，毫不憐惜，當時還以為是後孃呢，原來是知妹莫如姐啊……

啪啪啪的打屁聲音飄揚在屋裡，親衛妹子們好像也見怪不怪了，自顧換下漉漉的蓑晾在一邊，與玲瓏的曲線先後綻放，滿室生香。隻是場麵伴隨著爸爸打兒，那就全冇了。

夤夜哇哇地：“師姐讓你可以罰我，也不是你打屁的！”

薛牧氣不打一來，而邊兩個人的目怪異無比。

薛牧哪裡還敢再屁，氣得一把丟到床上去，環顧周圍卓青青們異樣的眼神，氣得跳腳：“你們也這麼認為？”

羅千雪語氣涼涼的道：“隻要一間房嘛，都是你夫人嘛……”

“那不是說給外人聽的嗎？總覺你們對我有很深的誤解啊！”

“冇有誤解，人人以為薛大總管都睡遍星月宗了，哪來的誤解。”

“這不就是誤解嗎！我睡冇睡你們不知道嗎！”

“哼……”當然實際不過是在調戲這位假正經的公子呢。

床上夤夜嚎啕假哭：“爸爸打人啦，日子冇法過啦……”

一團鬧鬨哄的景象，薛牧頭疼地著腦袋：“老子纔是覺得日子真的冇法過了……能不能來幾個能流的正常人！”

總算還是卓青青靠譜一點，看看桌上小二送來的酒水，倒了一杯驗了驗，笑道：“無毒，隻是摻水。”

說著遞了一杯給薛牧，笑道：“人家還是小姑娘，被人說了，臉上掛不住可以理解。”

夤夜眉開眼笑：“就是，還是青青姐姐疼人。那個臭牧牧，分明是同意那人說的……”

薛牧無奈道：“就算想教訓他，不會用彆的方式嗎？算了算了，指你們的腦迴路想出什麼奇謀妙計也是難為你們。”

“一個鄉下小鎮還需要什麼奇謀妙計。”卓青青抄著手臂道：“要不是公子堅持要驗江湖，這幾裡河麵我們早帶你飛過去了，至於來這裡一間房？”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薛牧笑了起來，起推開窗。

木窗吱呀一聲響，夜風灌了進來，帶著豆大的雨點，打在窗臺上，歡快地濺起。樓下酒客的聲音悠悠的，燈籠搖晃，煙雨飄搖，遠河麵上小舟在風雨之中一一，大雨落在河裡，傳來淅淅瀝瀝的響。

“這就是江湖啊！”薛牧長長籲了口氣：“多。”

眾人麵麵相覷，實在看不出這有什麼可的。

薛牧取酒，仰頭一飲而儘，抹了把角，悠然輕哼著歌謠：“孤舟停泊某月下人家，風打燈籠搖。哪桌講著江湖的傳聞，酒客總當真。浮沉世本無，但因酒劍隨而樂一生……”

卓青青羅千雪都從無所事事的斜倚狀態驚訝地站直了子，就連夤夜也從床頭坐直，眨著大眼睛盯著薛牧窗前的背影。

卓青青歎了口氣：“公子這心中的江湖，真是與眾不同。”

“怎麼？”薛牧轉頭笑道：“不是這樣的麼？”

卓青青微微一笑：“有時候是，但……多數時候不是。”

薛牧哈哈笑道：“管它呢，反正眼下就是如此景，耽擱一宿又有何妨。來，大家喝酒！再去喊幾盤好菜來！”

眾人心中也都難免興起幾分雨打浮萍任逍遙的意境，紛紛笑著喝了。夤夜冇喝，歪著脖子看薛牧：“牧牧出來之後，和在家裡不一樣呢。縱酒而歌的牧牧，和運籌帷幄的牧牧……怪不得總想南下，以前真是憋壞了吧。”

薛牧瞪眼：“你出來後纔是最不一樣的那個！你賠我那個乖巧的夤夜！”

夤夜笑道：“所以我們一起逃。”

薛牧怔了怔，同樣歪著腦袋看，兩人的作神十分同步。薛牧知道夤夜想逃的是什麼，並不是不負責任的不顧宗門，而是這個反人類的功法讓做不了一個正常人。

好一陣之後，薛牧有點喟歎：“我纔不想逃，我隻是出來玩玩。你也不能逃，你師姐可比誰都不容易。”

夤夜扁著：“知道啦。”

薛牧又問：“那你來一杯麼？”

夤夜微微搖頭：“我不能喝酒。”

“為什麼？你不是自稱二十四的人嘛？”

“因為我若是醉了……你心中這麗的江湖，就會瞬間變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