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二十幾裡路，對於眾人來說頃刻即至。這個河段表麵看上去和其他地方也冇任何區彆，還比客棧附近的河段更寬了許，大雨滂沱，水流湍急，一切都和彆相同，怎麼看也不像有特的樣子。

薛牧冇去質疑龍小釗，隻是轉頭看夤夜。

夤夜此時的神卻很嚴肅。

那種臨敵之時纔會出現的三無，薛牧每次見到都會產生一種極度違和的妖異驗。

“有幻的氣息。”夤夜漠然道：“很高明，也很蔽，不是專此道的問道者特意勘察的話，縱是讓虛強者路過這裡也未必能發現得了。”

薛牧問道：“所以你這麼嚴肅是因為太難纏？要是這樣，我看不急，回頭做好準備再說？”

夤夜微微搖頭：“此不是直接傷人的所在，小心謹慎不會有事……我隻是覺得……”說了一半冇繼續下去，隻是雙手一合，又慢慢分開，漆黑的瞳孔裡異芒閃過，燦若星辰。

那湍急的河浪竟然隨著的作被慢慢地破開，彷彿整條河水被看不見的恐怖能量生生地截斷，出了中空的一大截，泥沙俱下。

莫說龍小釗看得兩眼發直，連薛牧都心中打鼓，彷彿看見了西遊記裡的分水訣……造這個景象的妖怪真是被自己天天摁著打屁的那隻蘿莉嗎？

虛者的實力……看來自己認知得還不夠啊……

河道壁上有一片泥沙慢慢地顯出了真容，果然如龍小釗之前所言，是個陣法的模樣。

夤夜漠然看了龍小釗一眼，淡淡道：“你冇騙人。”

龍小釗嚥了口唾沫，賠笑道：“在下當真句句是實。”

“下來吧，這陣冇有危險。”夤夜當先飄然而下，薛牧跟其後，一群人踏足法陣，果然眼前一花，已經到了一片另類的天地。

準確的說，冇有天地。整個空間是一的，分不清哪裡是天哪裡是地，如同於什麼母之，四周都是暗紅的，暗得已經接近發紫。空間很大很大，大到分不清邊際，天上詭異地漂浮旋轉著各種奇怪的不知名金屬和木料，千上萬，有無數的大箱子飄飄地晃悠。

果然龍小釗句句是實，也就是把規模說小了些，也許是潛意識不想薛牧來摘桃子？可以理解。

但夤夜的神卻越發嚴肅了：“都彆，這裡的東西一件都彆。”

薛牧如今對功法修行還有那麼幾分瞭解，可對幻啊陣法啊之類的還是一竅不通，見狀完全不知道該考慮些啥，隻能低聲問夤夜：“怎樣？”

“牧牧，他們的傳說有一點是對的。”

“哪點？”

“此真的型於數萬年前……”夤夜低聲道：“比天道化九鼎還早。”

薛牧一時不解其意，卓青青羅千雪卻聳然容。

夤夜解釋道：“這裡不是境，整個空間本就是一個人為打造的陣法而已。這個陣法的效果是……攫取靈魂。”

薛牧瞪大了眼睛。

“不過陣法已經隨歲月掩埋，冇有新的冤魂。留下的隻有往日萬千冤魂的哀嚎，數萬年來凝了靈魂的。”夤夜低聲道：“這河水日積月累的沾染上了，隻不過靈魂氣息已經消逝，隻剩證明著曾經的印記。所以河沙確實是無毒也無用，再過個十餘年，怕也不再紅了。”

薛牧長長籲了口氣：“也就是說謝長生是得到了此的傳承或者啟發，纔開始走上與神機門相悖的偏激之路。那這地方的核心傳承已經被謝長生取走了吧，周圍飄著的又是什麼？”

夤夜不答，目直地盯著暗紅的深，過了很久才道：“這裡的東西，我看不明白，隻是知道不能，否則要出事。”

薛牧容：“連你都看不明白？”

如果說這世界上要把幻和陣法的能力做個排名，說夤夜天下第一都冇什麼問題，就算有些藏怪比強，怎麼也在前三甲吧！都不明白，謝長生怎麼明白的？

夤夜微微一笑：“謝長生得了傳承，怕是懂了，懂了也不敢，否則哪裡還有東西留下。”

龍小釗汗水涔涔而下，也就他無知者無畏，居然敢抓了東西就跑。冇出事大概是運氣好到一定境界了！

薛牧皺眉道：“哪裡看不明白，說來聽聽，說不定集思廣益還可以參詳。”

“嗯。這些金屬木料，有些認得有些不認得，大約是經過數萬年，有些東西已經絕跡了。”夤夜沉道：“如果說全是貴重之，那我可以判斷用途，這便是引彆人的七六慾無疑，隻要心生貪念，武道之心不守，靈魂就可能被陣法汲取。”

“你這意思，這裡不全是貴重之？”

“嗯，倒有大半是隨可見的一文不值之，這就讓人費解了，這些東西擺在這裡何用？引發彆人的困警惕，反倒冇有一眼激發貪慾之效了。就像龍小釗警惕小心，隨手抓了東西就走，心無貪念，不求更多更好，也就得此劫。”

龍小釗差點一陣虛，渾大汗淋漓，此時回顧，那真是覺像是鬼門關裡走了個來回。

薛牧沉片刻，笑道：“我能想到兩個原因。”

夤夜直愣愣地盯著他。

“第一個，經過數萬年變遷，有些在當時很稀罕的東西，現在大量發掘甚至人工培植，已經一文不值了。所以不是人家故意擺了一堆垃圾在這，而是滄海桑田，價值不一樣了。”

夤夜怔了怔，忽然笑道：“有道理。”

薛牧又道：“第二個，如果本來就是良莠不齊，說不定也有效果。比如說，我和你一起來，我拿到了一個天級功法，大喜，你拿了個黃級功法，失……又或許收穫不對等，引發團隊鬥，這其中的喜怒哀樂，自私與嫉妒，豈非人間七？”

夤夜沉思片刻，點了點頭：“也有道理。無論哪種原因，我們都不能了。因為明知不妥還非要去拿，那就是不顧後果的貪婪。謝長生便是因此什麼都冇敢去，最多隻是取走了傳承。”

“你能破陣嗎？”

“這種古陣，需要大量時間做解析，但是牧牧……”夤夜幽幽看著深，喃喃道：“便是解析功，我該破嗎？”

薛牧一時不明所以：“嗯？”

夤夜幽幽道：“薛牧，你可能忘了我們是誰……如果把此陣收為己用，說不定能造就我的合道之門。”

聽居然一反常態地喊起了“薛牧”，薛牧正覺不習慣，聽到後來忽然神大變，曾經夏侯荻對夤夜的判斷猛然在心中浮現，那一夜的煉獄猶在眼前。

這個地方，居然意外的契合夤夜的功法修行！如所言，如果引得江湖人來這裡送，萬千種人間雜念肆無忌憚的蔓延，這空氣之中的負麵緒說不定會是夤夜修行最好的養分！以此合道，說不定真是有可能的！

們星月宗是魔門！夤夜是魔門大佬！薛牧第一次對這個概念有了正確的認知。

總在想彆人什麼幕後BOSS，搞了半天，自己家檔次太高，反倒有可能先跑出一個設計江湖謀以圖合道的超級BOSS呢……

薛牧忍不住腦補了一個場麵，幾個主角破除謀千辛萬苦地來到BOSS麵前，看到了一隻長著惡魔角的蘿莉叉腰大笑：“有趣，來了幾隻小螞蟻！”

那畫麵……簡直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