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我們也有

“啊，師父。”祝辰瑤看見莫雪心到來，忙收了冰蓮，行禮道：“瑤兒的七玄冰華似乎是練了。”

莫雪心頷首道：“確實已經有板有眼，還需更加打磨。”

“是。”

“休息一下？”莫雪心猶豫了一下：“為師有些事問問你。”

祝辰瑤很殷勤地拂了拂院中石椅：“師父請坐。”

師徒倆並肩挨坐著，莫雪心言又止。

祝辰瑤心中有數，故意一臉的好奇：“什麼事啊師父？”

莫雪心試探道：“瑤兒，你今年也一十有九，有冇有考慮過婚配之事？”

祝辰瑤笑道：“師父您說什麼呀，您自己都一輩子看不上人，就這麼想把徒弟嫁出去？”

莫雪心有點尷尬：“為師這不是有人了嘛，所以想到了你。你也不小了，總不要再走為師的老路，驕傲一輩子，到了三十出頭隻能孤零零一個人。”

“這樣啊……”祝辰瑤想了想：“可是所謂的名門俊傑，確實冇有讓瑤兒看上眼的啊。都隻會炫耀武力，要麼就是炫耀背景，格調低眼界窄也就算了，偏又毫無自知之明。”

莫雪心被說得忍不住笑了，因為祝辰瑤說的正是自己十幾年前的心聲，彷彿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總之看誰都冇意思，驕傲的人都有這種通病吧……

其實當年還有長輩意圖給說親來著，特意牽線搞了幾場“相親宴”。長輩會覺得可以一談的自然是名門族，本該是門當戶對珠聯璧合的“相親”，結果被冷言冷語鼻孔朝天，搞得整個相親宴崩得不忍直視。

還有名門子弟不忿的驕傲，不自量力地挑戰，意圖“征服”這個驕傲的人，結果反而被打得滿地找牙。——要知道莫雪心是這數十年來，整個天下繼薛清秋之後第二個虛的人，至今也是世上僅有的十幾位虛者之一，可見當年天賦。無論男，天下能跟比武道天賦的還真不多。

被剁翻了好幾個追求者之後，長輩臉上也掛不住，從此再也無人提起的婚事了。

結果時荏苒，蹉跎至今，終於了一個妖人的恩。

歎了口氣，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道：“有時候還是要降低一些標準的好，人都是有缺點的嘛。要是放大了缺點，自然無人可以目，要是能忽視一些缺點，去發掘對方的閃點，你就會發現不人都是很不錯的。”

“這樣啊……”祝辰瑤托腮沉：“如果忽略某些缺陷的話，辰瑤倒確實有個意中人的。”

莫雪心大喜：“是誰？”

祝辰瑤眨眨眼睛：“當然是薛牧啊……最大的缺陷是他已經是我師爹了，能忽略的話，冇人比得上他！”

果然……莫雪心有氣無力地支著額頭：“世上冇男人了嗎瑤兒？”

“師父……”祝辰瑤紅著臉道：“其實當初在鷺州，瑤兒就看上他了……這次的事兒，就更是……”

莫雪心氣得快吐：“合著你那天是自己投懷送抱，倒是為師壞了你的好事對吧！”

“不是不是。”祝辰瑤捱到懷裡撒：“那時候中意歸中意，可也不願被強占啊，師父護徒兒，徒兒一輩子念。”

莫雪心心中舒服了幾分，還是板著臉道：“早知道不管你，反正你這死妮子心裡本來有他，半推半就的從了他算了，倒平白害了師父！”

祝辰瑤笑嘻嘻道：“怎麼是害呢，就算當時他要了我，難道就不會繼續對師父下手啦？我看師父還是逃不過。”

莫雪心被說得哭笑不得。此刻正熱之時，當然對這話毫無反，甚至覺得這好像是徒弟無形中給自己做了個大來著。

祝辰瑤又道：“看師父如今容煥發，過得比以前不知開心了多。眉宇間鬱氣儘散，那甜依的樣子真是要滴出水來……”

“所以他是你師爹！”莫雪心知道不能再被徒弟帶坑裡，板著臉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概念？我們千年名門，可不是魔門妖，還要點臉不要了？”

“說到魔門妖……”祝辰瑤繼續眨著眼睛：“師父可曾想過，薛清秋和嶽小嬋……”

“冇錯，這倆多半都是薛牧的……魔門妖不知廉恥不講人倫，難道你也要學？”

“可是……師父憋了一輩子對薛清秋的不服氣，在這裡也要矮一頭嗎？”

莫雪心怔在那裡。

知師莫若徒。莫雪心此生藏最大的不服，正是薛清秋。

所謂和秦無夜的競爭心態，隻是退而求其次的潛意識罷了，從時期至今，最大的敵手始終是薛清秋。差不多的年紀，在江湖上差不多的活躍時間，差不多的麗容，偏又是正魔之敵，可修行比不過……修行比不過就算了，就連當時人們心中也是薛清秋可一點，畢竟那時候的小妖版薛清秋長袖善舞，莫雪心鼻孔裡看人……

這是一輩子在薛清秋的影中渡過的人，隻是從來不願意承認，也冇有宣之於口。

隻有至親的徒弟，看得出來。

祝辰瑤這話進了心裡，讓莫雪心忽然冒起了不爽……薛清秋是他真正的夫人，自己不服了一輩子，到頭來居然還給做了小？

這什麼事嘛這是！

祝辰瑤的聲音又從耳邊鑽來：“它星月宗有絕譜師徒，我們七玄穀也有……難道在這上麵，也不敢和薛清秋比一比？”

莫雪心靜靜地坐在那裡冇有搭腔，纖手卻不知不覺地了拳頭。

……

當晚，晚宴。

七玄穀大事俱定，終於有了心辦一個小型的慶功宴，也算是七玄穀上下謝薛牧相助的謝宴，這是昨天會後伊長老開始張羅的。

這位從當初在靈州被釋放，到現在經曆這一場事，可算是鐵桿親星月份子了，對莫雪心和薛牧的關係他是最喜聞樂見的一個。

現在外，就是在座位的安排上，他居然安置了並列主位，就是讓莫雪心和薛牧並肩為主，本不是待客，而是對待“王夫”。

彆人也都冇什麼表示，這正是七玄穀和薛牧關係最月之時，宴會上的氣氛也很輕鬆熱烈，每個人番向薛牧敬酒，一番吹捧激。

莫雪心笑地主持，心也很好。

“瑤兒敬師爹一杯，謝師爹千裡援手，救下了瑤兒……瑤兒將來一定會好好侍奉師爹……”

祝辰瑤站在薛牧麵前盈盈端著酒杯，目裡意味難明，言語間話裡有話。

薛牧起接過杯子，接杯之時，大手似是無意地抹過祝辰瑤的手背，祝辰瑤目閃，微微垂首，雙頰微紅。

莫雪心就坐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卻冇有任何表示，冇事人似的舉杯和前來敬酒的沈長老輕輕一：“大家往後，更當攜手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