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歡與慕容麒從相府裡出來，已經是萬家燈火，繁星滿天。

兩人牽著馬，沿著街道慢慢走。路過商鋪門口，夥計正要打烊，冷清歡心裡一，進了鋪子。

要聯絡飛鷹衛，調查一下清瑤邊婆子的背景。

按照清驕所言，自始至終，也就隻有這個婆子最為可疑。而且，又是剛進皓王府，不知道原先是什麼份。誰知道會不會居心叵測，也或者被人利用呢？

這話直白地去問皓王妃有點不太好，就像自己對皓王府有什麼懷疑似的，會壞了兩個府上的和氣。

掌櫃的知道的份，見進來，就自覺地帶進了室，嚴嚴實實地閉上房門。

冷清歡將來意告訴掌櫃，然後又想起另一件事來。

“你是飛鷹衛的元老，我問你，咱們飛鷹衛掌握的資料裡，為什麼冇有關於刑部的？”

掌櫃的冇有想到會突然問起這個：“關於刑部的，有啊，刑部油水那麼多，員最是黑心。上到尚書侍郎，下到天牢司獄，全乎著呢。我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這訊息都是我這裡一點點彙總起來的。”

“可我接手的那些資料裡，六部幾乎都有，就唯獨缺了刑部。”

掌櫃的搖搖頭：“那小人就不清楚了。估計是失了？也有可能，原教主當初用幾箱子書冒充這些資料上繳朝廷，裡麵肯定也真真假假地摻了一些吧？”

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兒，冷清歡並冇有放在心上，原本也就是隨口問起。代清楚之後，便與慕容麒回府了。

飛鷹衛辦事效率還是杠杠的，前一天晚上吩咐下去，第二日一早，就收到了飛鷹衛傳過來的訊息。

打聽一個土生土長的婦人背景，對於飛鷹衛而言是輕而易舉的。這一點，慕容麒覺得自己的諦聽衛都自愧弗如。

這個婆子家清白，土生土長，不過與皓王妃多沾親帶故。

皓王妃往冷清瑤邊安排自己的眼線，無可厚非。隻要來曆清白，冇有什麼牽扯，那應當的確就是自己多慮了。

那麼，真的就是這隻蟲子出了錯？將蠱蟲帶大牢的，另有其人吧？

冷清歡一籌莫展，不知道究竟從哪裡下手，現在又不好手審問天牢裡的獄卒，怎麼洗清清驕的嫌疑呢？

兩人毫無頭緒，決定先去天牢，看看能不能見到冷清驕，從他口中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剛剛趕到天牢，才知道，天牢裡，出事了。

獄卒孫石頭與冷清驕兩人因為都有嫌疑，所以暫時全都被限製了自由，關押在天牢之中。

不過為了防止兩人串通口供，或者其他不可預知的原因，兩人的牢房並不在一塊，分彆在兩個對角。

刑部尚書也剛剛趕到，準備分彆提審二人，剝繭，查詢線索。

他手裡拿了天牢裡幾人的口供，到慕容麒的手裡。

慕容麒大致翻看了一眼，不出預料，其他人眾口一詞，全都將矛頭對準了冷清驕。

刑部尚書一臉的為難：“皇上限期破案，時間不富裕。現在這勢頭對二公子不利啊。下請王爺示下，您說怎麼跟皇上回稟呢？”

慕容麒是心知肚明，這老油條深諳場之道，老巨猾，都是套。自己一表態，出事就是背鍋俠。

“大人若是覺得已經查實，證據確鑿，那就可以呈報皇上了。此事本王避嫌，不好手。”

可問題是，冷清驕有嫌疑，但是冇證據啊。您說不能手，那現在是在做什麼？

“下就是想問問麒王妃，這驅蟲認主之是否可以作為證據？”

冷清歡眨眨眼睛，手裡漫不經心地翻看著那些口供：“蟲子就在我這裡，要不，你再試驗一遍？否則，我擔心的，萬一皇上不信，讓當眾演示一番，它再跑到大人您的上可就不妙了。”

刑部尚書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兩人全都說得好聽，大公無私，這明擺著，就是護短啊。

還冇張口呢，突然有獄卒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差點被丟在地上的一截繩子絆個跟頭：“大，大人，不好了！”

刑部尚書不悅嗬斥：“大膽，王爺還在這裡呢，休得無禮！”

獄卒使勁兒氣，拍著心口，顧不得行禮：“孫石頭，他，他死了！”

“什麼？”刑部尚書大吃一驚：“昨兒不是還好好的嗎？”

“就剛剛，剛剛您不是讓小的去將孫石頭傳喚過來麼，小的過去，就見孫石頭用腰帶將自己吊死在窗戶上了！”

“自殺？”

獄卒點頭，一邊說一邊比劃：“瞪著眼，舌頭了老長，屎尿的拉了一子，甭提多埋汰了。”

慕容麒與冷清歡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心裡也“咯噔”了一聲：“為什麼自殺？”

獄卒略一猶豫：“好像是畏罪自殺。”

“何以見得？”

“牢房的牆上，孫石頭留了書。”

“去看看。”

慕容麒一聲吩咐，三人立即在獄卒的帶領下，七拐八繞地到了關押孫石頭的牢房。

牢門大開，幾個獄卒正在牢房門口指指點點，誰也冇有進去。

現場還冇有破壞，依舊保持原樣。

孫石頭死狀的確十分淒慘恐怖。尤其是這個時候，正好過一人多高的小視窗照進來，隔著柵欄，斑駁在死者跟前，他凸起的眼球，眼白那麼多，就顯得分外猙獰。

慕容麒與冷清歡誰也冇客氣，直接就進了牢房。

與孫石頭的死同樣醒目的，就是牆上鮮淋淋的幾個大字。

字跡很潦草，還帶著抖：賣國求榮，以死贖罪。

顯而易見，其中之意，應當就是指，他不應當勾結漠北，賣國求榮，做下錯事，隻有以死謝罪了。

獄卒們在牢房外麵指指點點：“這孫石頭平日裡貪點小便宜也就罷了，怎麼這麼糊塗，連這種不要命的銀子都賺？”

“早起我還來這裡巡邏了一圈，跟他打招呼，他也冇有應聲，黑咕隆咚的，我也冇有往裡瞅，以為他是心裡不舒坦。誰知道怎麼就想不開了。”

“這是行跡敗，害怕大人審問，所以就直接自儘了。也免得連累咱們兄弟們都跟著審吃瓜烙。”

“你說他一人吃飽全家不，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誰還嫌銀子咬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