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在一旁瞧著,忍不住抿笑。算是看出來了,惠妃胡攪蠻纏,皇帝老爺子拿也冇招,就是嚇唬嚇唬。
好歹也是年夫妻,惠妃這一輩子對他雖有怨言,但確實是死心塌地。
老爺子眼明心亮,當年紀大了,荷爾蒙分泌不足,三觀不再跟著五走,就自然而然發現了惠妃的好。就算被原皇後捧得蠻橫縱,也捨不得治罪。
清歡從藥箱裡取出兩瓶藥膏,冇給老爺子,而是遞給了惠妃:“抹額歸我,我也不能白拿,這兩瓶藥作為回禮,等傷口完全癒合,早晚給父皇的傷口上一點,輕輕按,這傷疤很快就能變淡,不仔細瞧都看不出來。”
老爺子不滿地冷哼:“手笨腳的,能做什麼?你竟然將藥給,幸災樂禍還來不及呢!”
兒媳婦幫自己爭寵,惠妃喜滋滋地將藥塞進懷裡,低了聲音:“落疤纔好呢,禍害多小姑娘。”
清歡無奈地搖搖頭,你以為你家老公三宮六院真的是憑藉值嗎?也就你個憨憨他娘纔會晴人眼裡出西施。
老爺子冷哼,扭過臉去,決定不與惠妃一般見識。
惠妃見老爺子不領,將抹額從冷清歡的懷裡搶了回去,塞進自己懷裡,撇撇,小聲嘟噥:“好心當驢肝肺,我自然是有自知之明,不如琳妃手藝好,但是也犯不著棄如敝履,這樣氣我。”
清歡有點詫異:“琳妃娘娘回宮了?”
原本琳妃是說要為太後守孝守滿五期的,但是後來,百日孝期過了都冇有回宮。自己也從未聽到關於的什麼訊息,有點安之若素的形容。
“冇有,應當是得知了皇上遇刺的訊息,所以就繡了抹額讓人帶回宮裡來。”
那琳妃訊息還是蠻靈通的。
手工刺繡是很繁瑣的手藝,一方小小的抹額,兩條金龍,即便通宵達旦,也要兩三天才能做好。
琳妃現在幾乎與世隔絕的皇陵,皇帝傷剛幾日,就得到訊息,立即投其所好,送來了親手刺繡的抹額。而且,怎麼琢磨著有那麼一點在曹營心在漢的味道?
清歡瞅一眼專心致誌研究自己傷疤的老爺子,背低了聲音:“聽說琳妃娘娘一向子淡泊,很爭寵,但是對父皇看起來很關心。”
惠妃哼了哼,小聲腹誹,從牙裡一點點出來,免得被老爺子聽到:“要不怎麼把你父皇高興這樣?平日裡琳妃還真的從不獻討好,更遑論是花費這麼大的心思。
其實去皇陵是自己主提出的,此舉在皇上麵前可是落了好。如今要回來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而已,我們誰也不會攔著。”
琳妃的抹額令惠妃在老爺子跟前麵頓失,心裡有點忿忿的,所以說話口氣就難免衝了一點。
老醋罈子酸味更重一些。
嘀咕完了,惠妃就衝著老爺子行禮離開衍慶宮。老爺子看都不看一眼,隻是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清歡抿一笑,送走惠妃,扭臉回了衍慶宮。還有話要回稟皇帝老爺子。
等伺候的人也全都退了下去,皇帝老爺子纔不琢磨自己頭上的疤了,正襟危坐,將雙手放在膝蓋上,一瞧就是言歸正傳要談正事的樣子。
“說吧。”
清歡清清嚨:“清歡謹遵父皇旨意,已經將鴆酒賜給了那紮一諾,服下之後立即氣絕亡。清歡也已經料理好了的後事,命人將的裝殮之後運往南詔驛站安放。”
皇帝老爺子瞪著清歡,眼睛越瞪越大,就跟牛眼似的。
“真的死了?”
清歡一本正經地點頭:“當然,清歡親自確認過的,父皇儘管放心。”
“為什麼?”
清歡一臉懵:“什麼為什麼?父皇的旨意誰敢違抗啊?您說賜死自然就賜死了。”
“啪!”
老爺子一拍手邊的條案,許是震痛了手,咧咧,然後大發雷霆。
“平時怎麼就不見你這樣聽話呢?”
清歡眨眨眼睛,無奈地一攤手:“兒媳奉命行事,怎麼還錯了麼?”
一句話把老爺子問住了。
“朕問你,如何醫治你大皇兄,那紮一諾可代清楚?”
清歡搖頭:“那紮一諾說了,蠱蟲已解,剩下的巫並不是很擅長,這個需要找天一道長。”
“那,真的認罪了?”
“自然是真的,不是都簽字畫押了麼?”
老爺子牙了,有點拿冇有辦法。氣哼哼地了兩口氣,太:“你不是一直都堅持,那紮一諾是無辜的嗎?”
“可我冇有證據啊。父皇您言之鑿鑿,我不敢反駁,害怕招惹您生氣。”
皇帝老爺子狠勁地瞪著,瞪了足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清歡嬉皮笑臉,滿是無辜。
老爺子最終歎了一口氣,無奈而又失地揮揮手:“退下去吧,朕頭疼。”
清歡乖巧地點頭,轉,然後扭過臉來,衝著老爺子狡黠一笑:“要是父皇後悔了,捨不得讓那紮一諾死,清歡是可以起死回生的。”
一方鎮尺朝著麵門直接丟了過來,清歡抬手,利落地接在了手裡:“多謝父皇賞賜。”
皇帝老爺子吹鬍子瞪眼:“連朕都敢戲耍,朕瞧著你是不想活了。”
清歡撇:“不就要死要活的,日後這樣好的差事彆給我辦了,您老人家話也不挑明瞭說,就一句見機行事。清歡若是不夠膽大,今兒小命都難保。擔驚怕的對腹中孩子不好。”
皇帝老爺子鬆了一口氣,眉開眼笑:“朕當時不挑明瞭說那是說給彆人聽的!此事不給你辦給誰辦?給麒兒麼?跟人打道,他就是個憨憨。”
說給彆人聽?
看來,皇帝老爺子邊仍舊還是不太平啊。他是心知肚明,將計就計。
“您還有那麼多的兒子和心腹大臣呢。”清歡不滿地嘟噥。
“彆踩著鼻子上臉啊,這種事關家國運道之事,朕給你,那是對你冷清歡的信任!”
清歡咂咂,擺出寵若驚之態:“多謝父皇恩寵了。那接下來,清歡應當怎麼做呢?”
“你自己已經參了這盤棋,並且走出了第一步。還用請示朕麼?自然是以退為進,引蛇出!”
清歡眉開眼笑:“好咧,謹遵父皇旨意。有您這句話清歡就放心地甩開膀子乾了。”
皇帝老爺子冇好氣地瞪了一眼:“既然要引蛇出,我們就要放長線釣大魚。進來,把門關好,朕有話吩咐。”
衍慶宮的門緩緩地閉合了。
祿公公守在殿門外,懷裡抱著拂塵,瞇著眼睛,昏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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