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是安穩坐在椅子上的紫子,此刻卻淩空浮了起來。
沒有任何支撐,就這樣飄在那裡。
而與此同時,極樂注意到,桌子上的一張還沒有刻上靈符的符紙也飄到了半空中。
位置恰巧與君慕淺閉著的雙眼,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但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讓極樂吃驚的是,是君慕淺的眼尾,此刻有著淡淡的紫流而出。
神聖、風華、不可侵犯。
有那麼一瞬間,極樂彷彿過紫子看到了從九天之上下來的神,那般聖潔高貴。
而這時,君慕淺麵前的符紙也忽然了。
沒有筆,沒有任何東西,但空白無一的符紙上,開始出現了印痕。
一道接著一道,從上到下。
因為是側站著的緣故,極樂並不能看到那符紙上到底出現了什麼。
但是可以猜測到,應該是某種靈符。
可是在最開始的時候,靈符不是需要筆才能畫出來麼?
隻有在達到一定境界後,纔可以用靈魂之力直接刻畫。
而很顯然,君慕淺現在連符師都不是。
那到底是什麼?
**
在那張符紙上出現靈符印痕的時候,君慕淺的確沒有做任何事。
隻是的腦海中,多出了一個玉像來。
君慕淺並不知道那個玉像屬於誰,但能看出,是一個人的玉像。
因為隻是一個玉像,那雕刻出來的麵容不甚清晰。
可即便如此,也能出那無上的風華與神聖。
然後君慕淺便看到,玉像了。
最開始的時候,就如同真正的雕像一般,玉像的雙手是疊於前的。
而這個時候,抬起了一隻手,手指張開來,像是在呼喚著什麼。
有著淡淡的紫從的掌心慢慢浮起,流轉而出。
君慕淺陡然意識到,這玉像,難道是活的?
可等這個念頭剛浮上來的時候,忽然覺有人在背後拍了一下,一巨大的失重傳來,彷彿從高墜落,地下麵是不見底的漆黑深淵。
下一秒,君慕淺猛地睜開了雙眼,心跳一時間加快了很多,氣息也有些紊。
輕微地了一口氣後,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來的汗,這才抬眸一瞧。
還是先前的屋子,沒有任何變化。
玉像不存在,也不存在,不曾跌下懸崖,還好端端地坐在這裡。
夢麼?
君慕淺將幾縷髮別到而後,緩緩呼吸著。
然後,的目落在了麵前的桌子上,驀地頓住了。
先前那張攤開來的符紙上麵,此刻竟然已經畫好了一個靈符。
靈符是深金的,似是筆墨還未乾,金暈了開來。
可是君慕淺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畫的。
方纔隻是將靈魂之力釋放了出來,了一番,還沒有大刀闊斧地開始實幹。
而且,這靈符讓極為陌生,不是傳音符,也不是驚雷符。
怎麼看,都不像那些常用的靈符,反倒是像某種標誌和印記。
君慕淺出手來了那個靈符,心忽然微微一,似乎……有些悉?
可是這個靈符有什麼用呢?
將符紙拿起來,對著燈看了看。
「沒有任何能量波……」君慕淺擰了擰眉,「所以隻是一個畫?」
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張畫?
正想著,極樂突然蹭了過來,雙手合十,做禮佛狀:「阿慕,你教教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什麼怎麼辦到的?」君慕淺回神,揚了揚手中的符紙,「你說這個?」
無語:「這又不是我畫的,我怎麼會知道。」
就是眼睛一閉一睜,夢到了一個像罷了。
「不會吧,你不知道?」聽到這句話,極樂瞪大了眼睛,「我看的仔仔細細,這就是你畫的!」
雖然……確實沒看到君慕淺手,但是除了這個人類宿主,還能有誰?
「是嗎?」君慕淺有些詫異,「你給我講講,我是怎麼畫的。」
難不,悟一下靈魂之力,還會出現夢遊?
極樂老老實實地把剛纔看到的講了一遍。
「嘶……」君慕淺想了想,「我有那麼厲害?」
不應該啊,連符師的門都沒,就已經能憑空製符了?
「行了吧。」聞言,極樂翻了個白眼,氣哼哼,「我看你是得了便宜還在賣乖。」
「可是這靈符不能用啊。」君慕淺皺眉,甩了甩手中的符紙,「就算是最低等的傳音符,也有能量波,這張什麼都……」
最後幾個字還沒有說完,忽然——
「轟——!」
一聲巨響傳來,房屋在瞬間被掀翻了。
屋門四裂,桌椅直接飛了出去,倒在了院子裡。
極樂在察覺到危險的第一時間,就立馬變了一隻蝴蝶。
也幸好本比較小,躲在隙之中,避過了一難。
而等到巨響徹底靜默下來的時候,極樂才連忙恢復人,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阿慕,阿慕?你沒事吧?」
剛準備在廢墟裡人,極樂就傻眼了。
紫子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以為中心,半徑為一米的距離,空無一,也沒有任何震的跡象。
君慕淺唯一的覺,就是的手有點麻,稍稍地失去痛了一下。
看著手中已經褪去的靈符,沉默了一下,才說:「我是沒事,但估計掌櫃有事了。」
剛才那一聲響,別說這座客棧了,君慕淺估計,整個不落城都能聽到。
奇怪了,可是真的明明沒有到任何能量的波,怎麼甩了一下就炸了呢?
而且,不可思議的是,離著這張符紙最近的反而沒事。
迷茫之際,言陵是最先趕來的人,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微愕出聲:「慕姑娘?」
君慕淺收回思緒,淡定地同他打著招呼:「言樓主。」
不得不說,這樣的景卻是很詭異。
想象一下週圍的東西都裂開了,唯有自己好端端的,一看就是罪魁禍首了。
「慕姑娘這是……」言陵將緒很好地藏起來,他不聲地將打量了一下,「修鍊的時候不小心弄的?」
君慕淺想了想,好像姑且也算,於是點了點頭。
看著紫子無辜的目,言陵失笑片刻:「慕姑娘不用擔心,屋子毀了也就毀了,這裡的人在下還算,想必不會因為這個就責怪慕姑娘。」
「那就多謝言樓主了。」君慕淺客氣地笑了笑,「不過該賠的錢我還是會賠的。」
畢竟,就算再不是故意的,也是因而起。
「慕姑娘客氣了,這也應該在天機樓的賠罪範圍之。」言陵拒絕了,而後他斟酌了一下道,「但現在整個不落城一間空房都沒有了,慕姑娘這幾天該……」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君慕淺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這倒是個問題,也是個喜歡的人,睡大街是萬萬不可以的。
「要不然……」君慕淺想到了什麼,「言樓主你……」
想說,要不然你和容輕湊合一下住一間?
結果,話還沒有出口,就看到言陵的耳後忽然騰起了一片紅暈。
君慕淺瞬間知道他肯定誤會了,補救道:「我的意思是……」
這一次,話還是沒有說完,因為容輕回來了。
在看到這樣的景時,他的神微微一頓,嗓音溫涼:「這次改拆房子了?」
「哪有。」君慕淺嘆了一口氣,「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信嗎?」
容輕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另外一間完好無損的屋子前。
他手推開門,然後偏了偏頭,淡淡道:「過來。」
君慕淺自然明白是什麼意思,瞟了他一眼:「你真的不擔心你的清譽嗎?」
「遲早。」容輕說了這兩個字後,便先走了進去。
遲早?
君慕淺琢磨著這兩個字的意思,是說遲早會把他的清譽毀了,所以也不在乎這一時了?
是那種人嗎!
做什麼事還是要講究你我願的,霸王上弓也沒有好可言啊。
「行,我來。」君慕淺想起來他們倆之間還有一個賭約,這個賭約總不能一直吊在那裡,總得結束才行。
上他,或者他上,又或者……他們都上了對方。
現在看來,這個賭約,怕是有點懸了。
君慕淺承認,確實喜歡容輕,但是……
有些迷茫,應該還達不到。
兩輩子了,都沒有過什麼人。
喜歡一個人是那樣的容易,可是……太沉重了。
不知道能不能上,但上了,就是永生了。
門在紫子進去後,便關上了。
言陵這時已經平靜了下來,他在那裡站立許久。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輕笑了一聲,抬手按住額頭,低低地嘆息了一聲:「怎麼辦呢……」
好像有什麼事,離他自己的掌控了。
這樣的覺,很不好。
**
屋子。
「所以……」君慕淺看著緋男子,「我睡地板?」
上次有百裡小弟救場,這一次就沒有這麼一個可的小孩子了,難不還是逃不了睡地板的命運?
聞言,容輕雙眸微抬:「今夜不睡覺。」
「不睡?」君慕淺一愣,「你還有事?」
剛問完,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張銀的麵,上麵覆著修若梅骨的手指,白皙如玉,那樣好看。
麵並不是半麵,而是全麵。
上麵有著淺淺的紋絡,緻無比。
君慕淺接過,在自己的臉上比劃了一下,發現剛剛好,有些意外:「給我的?」
「嗯。」容輕淡淡,「給你的。」
君慕淺果斷給自己戴上了,然後抬起頭來問:「好看嗎?」
容輕果真還就看了一眼:「蠢。」
「蠢就蠢吧,心好,所以我就當你誇我了。」君慕淺輕哼一聲,「輕人,你剛纔出去就是為了這個?」
容輕側眸,微微挑眉:「不然?」
「然!」君慕淺將麵摘下,眼尾帶笑,「你剛才說今晚不睡覺是什麼意思?」
「宗門聯盟今晚有一個地下拍賣會。」容輕沉了一下,「可以帶一個人。」
「拍賣會?」聽到這個字眼,君慕淺眼睛一亮,「就是有很多好東西咯?」
在東域的時候,倒是還被邀請去過不拍賣會,大大小小,各式各樣。
不過重生以來,倒是還沒有參加過一場。
「姑且……」容輕蹙額,「可能也算是好。」
「知道您老人傢什麼東西都看不上眼。」君慕淺擺了擺手,表示理解,「不過對於我這種窮人來講,就不一樣了。」
然而,容輕的關注重點顯然不一樣,他重複了一遍:「老人家?」
聲線稍稍寒涼。
君慕淺連忙舉手做投降狀:「我錯了,我說錯話了。」
一定要時刻謹記著師傅對的教誨——男人的年齡,是個。
不要問,不要提。
像是生怕緋男子反悔,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問:「我們什麼時候走?」
「子時。」
**
子時一過,不落城便沉寂了下來。
大街道是不允許睡人的,所以顯得十分空。
君慕淺了臉上的麵,低聲音:「輕人,宗門聯盟舉辦的地下拍賣會,為什麼言樓主沒有接到邀請?」
言陵早早便歇息下了,雖然大病已經痊癒,但若想讓完全恢復,恐怕還得過上一段時間。
「不知。」容輕聲音也低。
他的聲音低下來的時候,讓人覺到了幾分。
君慕淺也沒有多問,意味深長道:「看來,你纔是真正的深藏不。」
容輕沒答,而是道:「跟好了,蠢慕慕。」
說著,他的形忽然快了起來。
但速度不大不小,剛好讓邊的人能跟得上。
君慕淺不得不懷疑,縱然用混元鈴遮掩住了的真實實力,容輕也是一眼將看了個徹徹。
有一種……被的覺。
飛馳之中,兩人很快就抵達了目的地。
君慕淺看了一眼,正是白天買符紙時所經過的一個地方。
沒想到,這裡居然還連著地下。
口已經有了幾個人,但都帶著鬥篷、帽子或者是麵……沒有一個人將真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