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蕭觀瀾的癥狀每年都在減輕,病也在逐漸好轉,但誰也說不準他什麽時候才能痊愈,早早把人娶回家讓人守活寡,那不是結親,而是結仇!
像薑翎那樣,需要等上四五年才能親的,正合適。
“若是王爺和王妃對此沒有意見的話,那文賢兄隻需要得到表妹的首肯就夠了,隻是,玉表妹最近這段時間變化有些大,我也拿不準的想法,之前的事你也知道的,就怕……”
雖然母親沒有給周家任何人下帖子,但誰知道表妹會不會還惦記著那個姓周的?
若是換做一個月前的玉表妹,周家大概率看不上。
但如今的表妹,那可是四國競技的雙料魁首,而且才十三歲,未來可期,周家應該能把看進眼裏了。
到時候一個肯娶,一個願嫁,隻怕文賢兄的一番心意就要落空了。
嚴世釗有些擔心。
這一點蕭觀瀾反而不擔心,上次妹妹的詩會上他聽來的壁角仿佛還在耳邊回響:“你長得不咋地,想得還的。”
當時真是隔著圍牆都能聽出來語氣裏的嫌棄。
周文謙顯然在那時就已經被排除掉了。
這樣看來,暫時還沒有勁敵出現,這讓他稍微寬心了一些。
然後,他又跟嚴世釗打聽了一下薑翎的喜好。
可惜咱們的忠勇侯是個鋼鐵直男,你問他今天軍統領穿的甲是什麽,他肯定能一口答出來,但你問他姑娘的喜好嘛……
什麽姑娘?
誰是姑娘?
哪有姑娘?
不過摯友難得一回心,嚴世釗還是希他能得償所願的,於是答應回去後會找自家妹妹打聽一下,宴會前再一次麵,仔細說道說道。
兩個人心裏都有事,也沒什麽心思喝茶,於是各自把點心和果子打包了一盒,拎著回家了。
嚴世釗回到忠勇侯府後,找院的婆子打聽了一下妹妹在哪裏,然後便拎著果子和點心便徑直去了清河郡主嚴惜月的院子。
嚴惜月接到通稟後迎了哥哥進屋,落座奉茶後問:“哥哥來院找我,是有什麽事吧?”
這位侯爺哥哥,除了給公主母親請安,等閑是不會進院的。
以前他也住在院,但是隨著他年齡漸長,出落得越發氣宇軒昂,後院一些自詡有幾分姿的丫鬟便起了別樣的心思,日不是偶遇就是在他麵前跌倒,要不就是被他撞見對月悲秋嚶嚶嚶,嚴世釗煩不勝煩,索以方便練武為由,搬去了外院。
這下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要不怎麽說忠勇侯是個鋼鐵直男呢,人的傾慕對他來說純粹是麻煩。
不過嚴世釗雖然直男了一些,但他是個拎得清的人,蕭世子和表妹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呢,肯定是要保的,連母親和妹妹都不能說。免得將來不了,知道的人多了,到時候這兩個人該如何自?
他讓小廝把雲來大酒樓打包回來的瓜果點心遞給屋裏的丫鬟,“妹妹不是喜歡雲來大酒樓的點心嗎,我先前路過那裏,特意給你帶了一些回來。”
這不騙,這善意的謊言!嚴世釗一點兒也不心虛。
嚴惜月有些狐疑:哥哥什麽時候這麽心了?無事獻殷勤非即盜,肯定有問題。
讓丫鬟把瓜果點心裝盤擺在茶幾上,每種嚐了一口,還真是雲來大酒樓的點心。
“哥哥,你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你不把話說清楚,這些點心我可不敢吃。”
嚴世釗給屋裏的下人們遞了個眼,待其他人都退下,屋裏隻剩他們兄妹二人後,他才訕笑道:“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就是我有個朋友,他也收到了母親送出去的生辰宴帖子,他想知道咱表妹的喜好,免得生辰宴那天送的禮不合表妹心意。”
嚴惜月白了他一眼:“老套,你那個朋友就是你自己吧?哥,我勸你還是趁早死心吧,玉不是說了對你沒興趣?”
嚴世釗被哽了一下,但他沒有辯解,而是勇敢地背上了這口大黑鍋,一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樣子:“你別管那麽多,我有分寸,趕說說,你跟同學了二十來天,應該比較了解了吧?”
嚴惜月無奈,隻得思索一番後,大致講了一下薑翎的喜好,比如不通音律,擅長算騎,書法文章墊底,棋藝尚可,喜歡月白天青和淡紫,鹹口,巨能吃,說話喜歡直來直去……
嚴世釗像背書一樣,認真記著妹妹說的話,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甚至想直接寫下來,免得忘了。
待確認完全記住後,他才又道:“哥再求你幫個忙,宴會那日,你能不能跟著表妹,隻要對哪位公子好奇,你就跟說說那位公子的‘好話’,一定不要讓看上別的人,行不?”
嚴惜月聽到他這麽說也認真起來,皺眉道:“哥,真要做到這個份兒上?被你這麽一鬧,玉的親事不知什麽時候才能訂下來,外祖母還能等得及嗎?你跟玉接得又不多,就算有點兒什麽想法應該也沒到非不可的程度吧,不如趁早,天涯何無芳草不是?”
嚴世釗左右看了看,低聲音問:“你真覺得外祖母快不行了?”
嚴惜月驚訝道:“難道你覺得母親會拿這種事開玩笑?那天母親回來時,眼睛都哭腫了,這還能有假?”
嚴世釗搖頭:“外祖母也許真病了,但是肯定不像傳言那樣嚴重,這兩天,母親雖然看著愁容滿麵,但是吃得下睡得著,我每天請安時都仔細打聽過了,若外祖母真病膏肓了,你覺得母親能這樣?而且今日去慈寧宮給外祖母請安的時候,難道你沒發現嗎,外祖母雖然臉十分不好,但是並沒有變得消瘦,上次表妹落水外祖母也曾舊疾複發,兩天時間人都瘦型了,莫非你不記得了?”
嚴惜月愣住了,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是那麽回事!
為什麽這種事竟是哥哥先發現的?莫非我比哥哥還魯直?
嚴惜月陷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
嚴世釗抬手在額頭上點了一下:“走什麽神?你還沒回答呢,行不行給句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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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惜月渾渾噩噩地點了點頭,答應了這個不合理也不合法的請求,直到被丫鬟喚醒才後悔不已。
不過,既然已經答應了哥哥,便隻能將錯就錯,索一路錯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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