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經曆的事有點多。
先是去長公主府參加了寶靈郡主的生辰,應付了那麼多找茬的人,隨後又進宮應付皇後、嬪妃等一乾無聊人士,接著回南相府,最後纔回了攝政王府,除了坐馬車的功夫,其他時間裡幾乎片刻未曾閒著。
以至於短短半日卻像是過去了好幾天似的。
回到昭宸殿已經是晌午,容毓朝南曦道:“先坐著休息一下,我吩咐他們去準備午膳?”
南曦點頭,走到雕窗前錦榻下上坐了下來,緩緩放鬆半躺下來。
容毓轉頭看了銀月一眼,銀月無聲地領命,帶著侍立一旁的兩個侍出去準備午膳了。
“累嗎?”容毓在榻前半跪下來,抬起南曦的一隻腳放在榻上,力道適中的地給著腳踝,“疼不疼?”
疼不疼不是重點。
南曦坐直了,沉默地盯著他看了片刻,低聲道:“王爺份尊貴,怎麼能做伺候人的活?”
容毓聞言,抬眸看著:“你不喜歡?”
“不是我喜歡不喜歡,而是……”南曦擰眉,“這樣太有失你的份了。”
容毓搖了搖頭:“沒關係。”
說著他垂眸,專注而細緻地從的腳踝到小,“我不覺得委屈。”
南曦頓時默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其實原本應該有幾份的,然而想到這個人連命都可以給他,又覺得此時的太過矯。
南曦突然間就有了種,原來一個人心裡裝著另外一個人時,竟當真可以卑微到塵埃裡,好像為對方做什麼都心甘願,無怨無悔。
明知道有點矯,還是無法剋製的為之容。
越是瞭解這個人,就越覺得他好,哪哪都好,渾上下都是優點,讓越看越是歡喜。
“容毓。”
容毓抬頭,語氣不自覺地放了些:“你先休息一會,有什麼話可以等稍後用膳時候再說,乖。”
乖?
這是醒來之後第二次從他裡聽到這個字,南曦忍不住想笑,有點好笑又覺得莫名的小喜悅。
雖然像是在哄小孩子的口吻,可這是否代表在他的心裡,其實就是把當一個小孩子在寵?
南曦靠在錦榻上,冇再拒絕他給緩解疲勞的舉止,雖然並未明顯覺到有什麼不適。
“王爺今天不去軍營嗎?”南曦有一搭冇一搭地跟他閒聊著,“昨天下午就冇去。”
“有淩帆和齊麟在,我不去也冇什麼。”
容毓低著頭,修長有力的手指沿著的小按,縷暖暖的真氣從指尖進經脈,讓人暖洋洋的舒適。
南曦忍不住就微微瞇起了眼。
知道淩帆和齊麟是容毓麾下最得力的兩位將軍,淩帆武力比較強悍,玄甲軍中衝鋒陷陣第一人。齊麟則是在排兵佈陣這方麵有天賦,容毓還曾親自教過他一段時間,算是手把手培養出來的得力乾將,且兩人都對容毓忠心耿耿,從無二心。
這也是招致皇帝忌憚的第二個原因。
但凡是容毓帶出來的人,對容毓的執著死忠是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了的,就算彆人想儘辦法拉攏離間也冇用,實在讓有些人惱恨捶。
不過提到這兩位將軍,南曦不由就想到攝政王府的,開口提醒容毓,可卻又生出些顧慮。
他會不會疑是從何知道這個的?
畢竟隻是個小子,而不是整日玩弄權謀的王爺大臣,怎麼會得知攝政王府有這種的事兒?
心裡遲疑片刻,南曦開口問道:“皇上忌憚王爺大權在握,會不會悄悄在攝政王府安眼線?”
容毓有些訝異的,忍不住就抬頭看了一眼,像是意外於心思如此之敏銳,“你怎麼會想到問這個?”
“就是想到今天在宮裡看到皇上明明很生氣卻不得不忍的表,此時冷靜下來,心裡生出了一些擔憂,怕皇上對王爺不利。”南曦眉頭微鎖,看起來像是擔憂,“雖然替自己找回了場子,但當眾給他們難堪固然能讓那些人暫時地記住教訓,可他們肯定會記仇。”
歎了口氣,南曦道:“現在想想其實是我太沖了,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居然把堂堂一國之君和母儀天下的皇後都給得罪了……此時想來,當真是膽大包天,連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若說前麵幾句還帶著點後知後覺的擔憂,那麼說到最後,儼然是一種自我調侃的語氣了。
“不用擔心。”容毓手了的頭,“有我在,冇人敢你。”
南曦嗯了一聲,嗓音溫,像是撒似的:“我相信王爺。”
的嗓音悅耳聽,又帶了幾份刻意的糯,聽在耳朵裡,心尖上像是被羽輕輕拂過,帶著點麻麻的覺,讓容毓一時竟有種在夢境中的錯覺。
定了定神,他想到問的問題,淡淡說道:“王府裡確實有皇上安的眼線,不過不了氣候,你不用擔心這些。”
南曦心有所。
這麼看來,容毓其實早就知道皇上為了對付他所做的一切作,不過是放任而已。
因為就像他說的,不了氣候。
想想也是,讓容毓這樣的人落敗談何容易?除非是被最在乎的人算計。
南曦眉目黯然,每每想到前世,心裡都會到一種窒息般的絞痛和愧疚,冇再說話,閉著眼,將心事都藏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銀月領著侍把一道道盛的膳食擺在外殿的桌上,道道緻,香味俱全,隻看著就能讓人食指大。
“這還是我第一次心平氣和地陪王爺用膳。”南曦在桌前落座,有些慨地開口,“心頭真是百集。”
之前被囚困的日子裡,但凡跟容毓待在一起,就從冇有好好吃過東西,為了不讓捱,容毓在午膳和晚膳時間幾乎都不再出現在麵前。
現在想來,卻早已是恍如隔世。
銀月在旁邊笑著:“以後姑娘可以天天跟王爺一起用膳,用得多了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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