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的老闆將部門老大炒掉，部門小弟是不會跑到老闆那裡把老闆一頓毒罵的，除非他也不想乾了。

當然，通常況下，要部門老大，肯定是有部門裡的人反對的。

了之後，就會有人對老闆失，消極怠工，甚至影響其他員工，帶其他員工消極怠工，或者背叛公司，或者一起離職。

這種事是無法避免的。

殺了吳雍也是同樣的道理。

酒桌上，王奎安和吳玠以雷霆手段斬殺吳雍，宣佈罪名，並且拿出了證據。

有的人不會當麵出頂，因為那裡會將自己置於不確定的局麵。

王奎安占了大義，他又是皇帝的特使，人心都是向著他的。

出來頂可能就是與大部分人站在對立麵，這樣不但是找死，還將那些隔岸觀火的人都送到王奎安這一邊了。

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等喝完酒、吃完，大家一起譴責完吳雍的卑鄙無恥後，趕騎著馬，回到北邊的軍營，領著自己的心腹，無論能策反多人，先策反，再襲幾個將領，拿著人頭去黨項謀取職位。

有這種想法的人，是吳雍的心腹，他們並非對吳雍忠心耿耿。

他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他們上有不掉的汙點了。

監察廳一旦在西北站住腳，他們必死無疑。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出擊。

提刑司使苗仁道：“天子聖明，吳雍罪該萬死，死不足惜，某要奏疏天子，吳雍當抄家，三族發配邊疆！”

王奎安讚賞地看了一眼苗仁，你很會做啊，知道天子要對吳雍趕儘殺絕，主站出來做這把刀。

不錯不錯，西北提刑司使還是你，不會變。

轉運使段之介道：“天子聖明，吳雍當抄家，三族發配邊疆！”

提舉常平司使夏富也連忙站出來表態：“前方無數將士浴殺敵，吳雍為經略安使，朝廷委以重任，卻私通黨項逆賊，令三軍心寒，若現在還有人為吳雍說話，便於吳雍同罪，當殺！”

三位老大都站出來表態了，他們的話很大程度上已經決定了秦路的局麵。

王奎安道：“諸位忠君為國，某一定傳達天子。”

說完，又道：“將高鴻、曾潛、範正廉拿下！”

高鴻、曾潛、範正廉慌忙道：“王上，這是何意，我等雖為吳帥部將，但並未通敵賣國！”

“是否通敵賣國，本座自會查明，三位便暫且在牢裡待幾日！”

高鴻怒道：“王奎安，你這個卑鄙小人！吾等在前線浴殺敵，你卻自毀長城，臣誤國！”

曾潛慫一點：“王上明察，下一直儘忠職守！”

王奎安尖聲怒道：“帶走！”

便有幾個士兵上前要將這三人綁起來。

範正廉怒喝一聲，拔出腰間佩刀：“豎子休要狂妄！”

“本座奉天子之命監察秦路，爾等膽敢反抗，這是要造反嗎！”

“吾等對聖天子忠心耿耿，你卻不分青紅皂白！”那範正廉聲音悲壯，“諸位上，難道你們要眼睜睜看著王奎安在此搬弄是非，殘殺忠臣嗎！”

卻是無一人回他的話，無論是提刑司使苗仁，還是轉運使段之介，或提點平常使夏富，都彷彿冇有看見他，也冇有聽見他說什麼。

人走茶涼的意思懂不懂？

不懂還敢在場混？

軍隊裡就冇有人世故了麼？

老大都死了，小弟們還有好下場？

尤其是軍隊，國之機要。

既然吳玠都敢當場襲殺吳雍，說明什麼？

說明天子要在秦路做大清洗了！

如若不然，吳雍心腹一旦被人煽起來，秦路必然大。

秦路了，黨項有機可乘，此等戰略要地一失，大宋危矣！

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全部清洗掉，以防萬一。

冇人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他們說，此事已經涉及到了串通黨項，涉及到賣國！

誰都不願意沾上半點關係，有多遠退多遠。

王奎安道：“你們這是要造反，當就地正法！”

王奎安話音剛落，吳玠便箭步上前。

與在座的這些軍不同，吳玠可是實打實從底層打上來的，帶兵打仗是一把好手，個人實力也毫不差。

他手非常果斷，一刀向範正廉斬去，當場將範正廉的腦袋一半削了下來，紅的白的全部飛濺在桌上，有的灑進酒杯。

範正廉當場倒地斃命。

高鴻大喝一聲：“兄弟們，上！”

周圍幾個衛兵卻是微微一滯，不敢妄分毫。

這等場合，大佬皆在此，吳雍被突然襲殺，大勢已去，局麵已經很明朗，一邊的衛兵都看得出來。

誰願意吃多了還和高鴻這些人站在一邊？

他們隻是小兵，上麵的人他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高層之間的鬥爭，和他們並無關係。

卻是無一人敢再手。

頓時有幾個侍衛過來，將高鴻拿下。

高鴻不服：“某在麵見天子！”

王奎安冷聲道：“高鴻，曾潛造反，斬立決！”

曾潛大聲秋然，但王奎安卻不理。

當即便將兩人一綁，隨即便命人上來，大刀舉起，人頭落地，鮮飛濺，濺溫熱的酒中。

先前還其樂融融，吳雍封，意氣風發。

現在卻一連死了四個人，秦路經略帥府中的幾個主要人都死掉了。

隨即，王奎安便又取出了一封聖旨，是委任轉運使段之介為經略使的聖旨。

眾人接了聖旨，段之介道：“承蒙天子信任，臣定當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有秦路原來的員來接任經略使的位置，是目前最穩妥的。

段之介是轉運使，負責運糧運輸，任了經略使，對秦路的權力結構破壞並不大。

苗仁心中也清楚，他是提刑司使，這種份是不可能認知經略的，他也冇有指，所以心中倒也冇有什麼芥。

眼下天子要大興監察院，他能進到監察院中，不見得就比一路的經略使要差。

吳雍通敵賣國之罪很快就被宣佈出去，吳雍三個心腹全部被殺。

按照趙桓的指示，經略帥府上上下下所有的員全部被撤職調查。

當然，這是一場止步於秦州的清洗，很快，天子邊塞三軍的訊息便傳到了秦路北邊的重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