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誕那個無恥之徒出來！”

周斌站在最前麵，他是一個木匠，出木匠世家。

應天書院的大門打開，一群人舉著火把整齊走出來。

這些人每一個都穿著長衫，氣質儒雅，看起來彬彬有禮，但骨子裡都出不加掩飾的高傲。

最前麵那個青年人站在臺階上，俯視著下麵。

“是何人，敢在此喧嘩！”

天空正在下雪，周斌惱怒道：“將鄭誕出來！”

“你是何人，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他明知故問，周斌等人都穿著應天大學的衫，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應天大學的學生。

“我是應天大學的周斌，鄭誕那廝欺淩我妹妹，跳河自儘，讓他滾出來給個說法！”

後麵的人也都跟著周斌喊起來：“讓鄭誕出來，給個說法！”

那最前麵的青年人是應天書院最負盛名的學生，他王瑞，是鄭鴻懿的關門弟子，公認的未來能夠位列朝堂諸公的天才。

他常以曾經同在此讀書的範仲淹為榜樣。

“此地乃是國子監，豈是爾等能擅闖的！”王瑞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語氣卻是高傲得很，站在上麵俯視著下麵所有人，顯然完全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所謂的應天大學，不過是找了一大堆民間的平民，湊在了一起而已。

就算他們到了應天大學，依然還是冇有學問的平民。

“國子監就能欺淩人麼！”周斌道，“我們也是應天大學的學生，朝廷翰林認可的學生，我妹妹也是，卻被鄭誕侮辱，今天我就是來要一個說法！”

王瑞道：“冇有說法，識趣的，都速速離開！”

“今天你們不將人出來，我們就不走了！”

“對！不走了！”

“不走了！”

王瑞冷聲道：“此地乃是朝廷國子監，吾等飽讀聖賢書，與君王統治天下耳，汝等販夫走卒之輩，焉敢在此放肆！”

“國子監就了不起嗎！國子監的人犯了法就可以包庇嗎！”

“對不起，國子監就是了不起！國子監不是你們能胡指責的地方，快滾！”王瑞惱怒道。

他最近一段時間恨了這個應天大學，在他心中，應天大學就不應該存在，它的出現，簡直是對聖人的一種侮辱。

所以，向來沉著的王瑞，頓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出鄭誕！”

“你們不走是吧？”

“出鄭誕，不然我們就不走了！”

這時，一個年人出來了，他大約十八歲左右，模樣俊秀。

“我來了，你們能拿我怎樣？”

周斌道：“你就是鄭誕！你個畜生，為什麼要那樣對待我妹妹！”

看見鄭誕，周斌顯然到了刺激，就要衝上去，撲倒鄭誕，但被應天書院的護衛們擒了下來。

下麵的應天大學的學生們喊道：“你們快把人放了，你們這是在犯法！”

鄭誕嗬嗬冷笑道：“犯法？國子監是什麼地方？是大宋最高學府，你們膽敢來這裡撒野，便是在對天子不敬！是要殺頭的你們知不知道！”

“鄭誕，你淩辱我妹妹，也是犯了大宋律法，你不怕府治你的罪麼！”

“哼！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淩辱了你妹妹！”

“我妹妹還活著，說是你！”

“說的話誰可以作證？”

“你這個畜生！有本事你跟我們一起去知府衙門！”

“你們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跟你們一起？”鄭誕冷聲道，“我現在要告你們汙衊我，毀我清譽，還衝撞國子監，你們都等著坐牢嗎！”

鄭誕這麼一說，下麵那些應天大學的學生都被唬住了。

他們都是平民出，也冇有讀過什麼書，本來社會地位就很低，冇見過啥世麵，平日裡最害怕的就是如鄭誕這樣有府背景的人。

但周斌卻不一樣，他妹妹差點因此丟了命，他是一定要逃回公道的。

“鄭誕，你不得好死，你這個畜生！”

“你膽敢辱罵國子監學生，來人，給我打！往死裡打！”

那幾個護衛立刻對周斌拳腳相加，周斌被打得頭破流。

下麵應天大學的人想上來幫忙，但那些護衛手裡有刀，他們可是食朝廷俸祿的，專門守護應天書院的，確保這裡的學生安全。

眼看周斌被打得頭破流，下麵有人求饒道：“求你們不要打了，我們不告了，你們放過周斌吧，他隻是因為妹妹被人淩辱而生氣，周斌，你快給他們配個不是，咱們先回去！”

“鄭誕，有種你就打死老子，老子做鬼都不放過你！”

“你這個低賤的傢夥也配我殺你，你衝撞國子監，本來就是大罪，我們現在隻是在防衛而已，稍後會將你送到衙門，讓大宋律法來製裁你！”

……

“都住手！”

這時，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

下麵應天大學的學生讓出一條路來。

謝克家帶著人走了過來。

上麵應天書院的人皆作揖：“見過謝上。”

謝克家皺起眉頭來，怒道：“是誰打的人！你們好大的膽子！”

王瑞道：“謝上，有人要衝撞國子監，我們不得已而為之。”

他後麵那些儒生也跟著他這樣說，這些儒生對應天大學的學生恨之骨，恨不得朝廷立刻將他們清除掉。

謝克家雖然惱怒，但他作為知府，也要秉公執法，他看嚮應天大學的學生：“你們可有衝撞國子監？”

“上，周斌的妹妹被淩辱，我們隻是來討回公道。”

“本問你們有冇有衝撞國子監？”

“冇……有，冇有……我們怎麼敢衝撞國子監。”有人膽怯地說。

他們很想離開這裡，他們以前的生活很簡單，有的種地，有的做傢俱，有的做手工藝，他們從來冇有見過這樣的場合，也不願意在這種場合多待。

他們隻是想做他們想做的事，不想生事，也不想和權貴產生矛盾。

“謝上，我們所有人可是都看到了的！”鄭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