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裡本原本打算從廣州港走海路,但廣州港已經被宋軍封死。
他飛快向東莞縣奔逃。
此時,由蔡日鑫率領的右路軍,已經攻破了東莞縣城。
並且,將從廣州到東莞的要道都已經扼守住。
左路軍是由肖毅率領的,他從香山寨(珠海)登陸,幾乎把香山寨的夷人屠了個遍。
肖毅這個人的偶像是中央軍的統帥韓世忠,所以他殺起來人,和韓世忠一樣狠。
整個香山寨,所有夷人的都被堆積,做了京觀,哪怕是三歲小孩子也被摔死在地上。
可以說,香山寨的草地徹底變了紅。
鮮一直流到海裡,把海邊的巖石都染紅。
就在海軍把夷人軍隊殺得哭天喊地的第二天,訊息像長了翅膀的信鴿,傳遍了整個廣南東路。
一時間,廣南東路民間義社士氣大振,百姓們也都鼓足了勇氣,到都是揭竿而起的。
殺夷人士兵,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了廣南東路軍民共同的目標。
就連十歲的年,一大早也拿著菜刀,跟著大人們到街上,組看起來很龐大的隊伍,清剿夷人叛軍。
在靖康十一年的六月,南廣東路上演了一場又一場令人熱沸騰的畫麵。
而各地的大宋邸報,也趁機開始謳歌王師。
一時間,廣南東路的民族自豪達到了巔峰。
奪下廣州和東莞縣後,海軍又兵分五路,開始在整個廣南東路圍剿分散的夷人。
海軍所到之,百姓無不在路邊盛歡迎。
在這個激飛揚的歲月裡,海軍所過之,播散了無數種子,以後這裡的孩子,有很多都懷軍、軍、建軍一類的。
大宋的社會學家們針對這一現象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這是一件好事,說明民間已經開始在向為大宋守疆拓土的士兵做導向,這樣會有更多的熱年踴躍參與到報效大宋的隊伍中來。
趙桓這些天,不停收來廣南東路的捷報。
東京城的邸報也連著半月將廣南東路作為頭條刊載,東京的百姓們,對那裡的事充滿了關切。
尤其是東京那些個富得流油的商人們,各個都在想著,這廣南東路被打廢了,朝廷接下來又要大興土木,賺錢的機會來了。
例如東京城的首富朱青,以糧食起家,從靖康四年開始,跟著朝廷的南糧北調的大工事,狠狠賺了一大筆。
隨後,這個朱青就開始在朝中各種打通關係,拿下來了太原城的諸多工事。
最近到商虞司那邊,連遼地的礦山都奪到了。
朱老闆自然不嫌棄錢多,他的朱氏商社的生意橫了糧食、礦產、煤炭、手工藝和基建工程隊伍。
他的人這兩天已經策馬加鞭向廣南東路的廣南新府趕去,趕去見新府的知府何永福,商談投資建設的大事。
去找何永福的又何止他一人?
江南西路的富商張子恒、兩浙路的富商馬玉柱、福建路的李翠雲、廣南西路的吳橫博,也都去找了何永福。
還包括東京城其他幾位富商。
這廣南東路的叛還未徹底平,商人們已經急不可耐想要從廣南東路分蛋糕。
何永福乾脆一紙上報到朝廷中樞。
何永福是一個明白人,眼下朝堂上爭論的可不僅僅是廣南東路的事,大宋商人私養武裝也是天大的事。
敏時期,一下子湧來那麼多富商,何永福也不敢隨便接活了。
得掂量掂量,萬一“染了病”,可不是出錢治病這麼簡單,那是要掉腦袋的。
就說福州路的蘇元慶,此時此刻,已經在被押往京師的路上。
趙桓剛剛看完虞允文上報上來的富商們向廣南東路蜂擁而至的奏疏,又接到了蘇元慶已經被押天牢的訊息。
他吃完早飯,就趕往了天牢。
蘇元慶一臉狼狽,見皇帝來了,連忙行大禮:“罪臣叩拜陛下!”
趙桓坐下來,麵平靜。
蘇元慶心中一凜,按照皇帝的格,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就死定了。
若自己無事,現在皇帝必然已經狠狠踢了自己一腳,大發雷霆了。
蘇元慶也是當年皇帝欽點的轉運使,在當年大宋急缺糧的那幾年,從福州路調集糧食,也立下過汗馬功勞。
在大宋的場上,也是一號人。
如果按照派係來算,蘇元慶算是徐仁的人。
“朕問你,朝廷的錢,掙得痛快麼?”
“陛下,臣是為了百姓。”
趙桓挑了一下眉頭:“哦,怎麼個為了百姓?”
“陛下以商興國,商業使百姓安居樂業,使天下太平,此乃陛下千秋功德。”蘇元慶語氣平緩,不慢不快,“然懂經商者,寥寥無幾,朝廷於福建路之工事迫在眉睫,諸商事迫在眉睫,不可緩之,臣彆無他法,不得已而為之。”
臥槽!
趙桓微微一怔,他記得上一次在天牢裡如此厚無恥跟他談論為國為民的還是耿南仲。
這大宋的士大夫們,真要是詭變起來,還真有顛倒黑白的本事。
這要是趙佶那廝,想來是要選擇相信他了。
你明明就是以權謀私了,怎麼還說得如此正偉?
趙桓皺起眉頭道:“朕要聽實話。”
“臣句句屬實,肺腑之言!”
“把他給朕綁起來狠狠打!”
蘇元慶頓時懵。
隻見兩個皇城司衛把蘇元慶架起來,三兩下便綁在了柱子上,二話不說就開打。
“陛下饒命,臣句句屬實啊!陛下!臣是為了百姓!”
趙桓也理會他,自己吃著茶。
過了一會兒,蘇元慶實在不了了,才道:“陛下,我說,我說!”
“陛下,臣冒死直言!”
“說!”
“當今並不止臣一人為之,陛下若要嚴查,這新政怕是要推行不下去了!”
他此言一出,趙桓頓時麵鐵青,抬手便將玉杯摔在地上,砸得碎。
皇帝已經發怒了,他眼中充滿了殺機,聲音變得低沉可怕:“以權謀私!與民爭利!敗壞朝綱!無視國法!”
“現在還敢來威脅朕!”
“陛下,臣萬萬不敢威脅陛下,隻是這朝廷新政以來,數以萬計的錢財從京師下下來,各地員,哪一個看了不眼紅?”
“朕早就將員不得從商寫大宋律法中!”
“陛下何故如此,臣行商,也可興福建,隻要百姓好,陛下自然江山永固!”蘇元慶突然提高了音量,眼中帶著淚水,彷彿一個被無解而委屈的妹子,“陛下,臣是為了陛下!臣對陛下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不敬!”
“朕的律法,你們都乾無視,還敢大言不慚說不敢有半分不敬!”趙桓牙裡冒冷氣,“說!還有哪些人,說出來!說出來後,朕饒了你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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