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3章當年慘敗

聽陳槐安如此發問，胡彥的臉，不微微一變。

陳槐安立刻便是看出了，胡彥臉上的神，有憤怒，亦有落寞，有悵然，亦有怨懟。

但更多的，還是不甘。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陳槐安努了努下追問道。單單是從胡彥這樣的反應，就不難看得出，當年黃石城兵敗，其中必有！

胡彥卻是沉默不答，隻大口大口地灌酒。

直到將整個酒葫蘆都給喝乾了，胡彥方纔抹了一把，沉聲道：“當年，我奉命駐守黃石城，按照軍令，我們急行軍趕到了黃石城，接管了城池的防守重任，但因為軍令急，我們是急行軍前往，因此絕大多數的輜重糧草，都還冇能運達黃石城。”

“但就在我們駐紮進黃石城的第二天，彥國的軍隊，就像是從天上憑空掉下來的一樣，忽然就出現在黃石城外！”

“你能想象那種景麼？前一刻，沙洲戈壁上還空空如也，一眨眼的功夫，一支勁旅，已經吧黃石城四麵八方統統圍了起來，開始攻城了！”

“彥**隊的弓弩極強，遠勝過我手下弟兄們手裡的弓箭，兩，我記得很清楚，就僅僅兩齊，守城的弟兄就不知已經死傷了多！我能得出名字的，一個也不剩！城牆上兩千多號人，一眨眼的功夫便冇了！”

“對方呢？對方有多人？”

陳槐安眉頭一皺，立刻追問道。

“對方？誰知道！那種程度的齊，我估計得有幾萬人乃至十幾萬人！不然，怎麼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能發出那麼集的箭雨，連躲都來不及躲？！”

胡彥咬著牙，聲音嘶啞到了極致，“誰都說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人，冇那個膽，也冇那個命去看！一冒頭，立刻就要被箭矢了篩子，誰敢冒頭去多看一眼？”

“當時，我料定對方的人數起碼是我們的五倍乃至十倍，絕不可能堅守城池和他們拚，彆的不說，這麼大數量的敵軍，一旦破城，城裡數萬百姓，立刻就要橫遍野！那黃石城，也不是什麼要塞堅城，怎麼可能抵數萬大軍的猛攻？”

“所以，我下令軍士們棄城，隻有我們棄城奔逃，對方纔會把注意力轉移到我們上。我們逃了，百姓們纔不會繼續反抗，或逃亡，或是被征為農夫，夥伕，最起碼，還能保全命，不至於跟我們一起死在箭之下！”

聽到此，陳槐安心裡大概有數了。

速火力。

胡彥的判斷，應該是出現了差錯，當時圍攻黃石城的，大概不是他想象中的，五倍乃至十倍於守軍的大部隊，而是一支裝備著速火力的部隊。

不必多人，若是以諸葛連弩的火力迅猛程度來說，隻需一千人，人手一副諸葛連弩，即可輕易圍攻黃石城的八千守軍，兩人一組，替裝填擊，輕而易舉就能達到胡彥口中所說的那種，眨眼之間，箭雨遮天蔽日的效果。

這一點，陳槐安早已經地實驗過了。

諸葛連弩最先普及到了京都衛大營之中，京都衛第一批便訂製了五百副諸葛連弩的弩機，在京城外的山林間試過一次。五百人齊，形的箭雨在眨眼之間便覆蓋了百丈方圓，驚得秦安山目瞪口呆！

不過，這也著實是讓陳槐安頗驚訝！

乙醜之，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七年前，彥國居然就已經開始裝備類似諸葛連弩的速武了，而且是整支軍隊大範圍的裝配，這足以說明，在彥國之中，有著極為厲害的武設計師，設計水平，遠遠超過瀟湘國！

但，這也不免讓陳槐安更是疑。

既然彥國有如此先進的武裝備，又為何僅僅隻是攻占了黃石城，不再繼續向前推進瀟湘國深呢？

須知，這樣的裝備差距，足以讓兩**隊出現絕對的實力懸殊，加上訊息傳遞速度緩慢，恐怕等到黃石城兵敗的訊息傳到京城，這支裝備速火力的彥**隊，足以攻下數座乃至十餘座城池了！

“那之後，你是為何回京請罪？為何冇有一走了之呢？”

陳槐安歎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廢話！老子是統軍將領！”

胡彥猛地將手中的酒壺一摔，高聲喝道，“打了敗仗，害死了那麼多弟兄，殃及了那麼多百姓，豈能一走了之？！”

“可那皇帝老兒，聽了戰報，居然當我是在胡言欺君！說我是編造了諸多謊言，想要逃避兵敗的責任！我這條手臂，就是因此被砍下的！”

胡彥拍了拍斷臂，雙目紅，“可笑老子統兵多年，這條臂膀冇有折在戰場上，冇有折在敵將的手裡，反倒是皇帝老兒砍了去！”

“之後，皇帝老兒便治了我的罪，把我和僥倖活下來的弟兄們一同流放了，剛纔你看到的那些人，就是當年和我一起僥倖活下來的弟兄，我手下的親信！”

“再然後，彥國的人占領了黃石城七個月，不知道做了些什麼。但被派去收複黃石城的部隊，幾乎都是無功而返，那些愚夫蠢貨，見過了彥國人的弩箭之後，便不敢囂張了，統軍職位推來推去，誰也不敢帶兵去打黃石城！”

“直到後來，皇帝老兒看不下去了，索拍了祝雲岐親自帶兵前去，這纔將黃石城收複！可笑這群愚夫蠢貨，不聽我言，白白葬送了多將士的命！”

“不過至於你說的你們陳家遇害，我就一概不知了，京城的事，我一個在外統兵之人，哪能知道？”

聽得此言，陳槐安端是有些哭笑不得。

武裝備的優劣，曆來都是能夠直接決定一場戰役敗的，他也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難怪他當初，在名匠集會上拿出諸葛連弩和神臂弩時，楊侍郎的眼睛都看直了，彷彿要活吃了他似的！

原來早在七年前，瀟湘國就已經吃過這種速武的虧了！

“那如此說來，你當年也算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了，倒也還算有可原。”

冇能問出這乙醜之和陳家滅門之間的關聯，陳槐安不免有些失，但胡彥這個人，他卻是頗有幾分興趣。

於是努了努下，笑問道：“你老實告訴我，想不想離開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