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片山林,靜謐而冷。辛佳背靠著大樹,坐在一堆枯枝敗葉中。淚水模糊了的雙眼,唯獨韓沉的影,在這一切中凸顯出來,那麼牢牢地吸引著的視線。
“韓沉……韓沉……”幾乎是千迴百轉般呼喊著這個名字,每喊一次,都能覺到心中的翻滾,甜又苦痛。可韓沉站在距離幾米遠的地方,眉眼依舊冷漠至極,神沒有半點鬆。這令再一次認清事實:他有多麼的鐵石心腸!
漸漸的,的心沉寂下來。
彷彿沉寂到一片永不會再起波瀾的冰冷水中。
看著他,表像哭,又像在笑:
“你是怎麼知道?這纔是我的真正目的?”
韓沉盯著的表變化。他顯得很平靜,平靜地、一步步地靠近著。
“今天一看到你,就發現了不對勁。”他說,“你平時只穿子,無論跟我見面,還是以前的照片,抑或是剛纔你合的照片,只有子。但今天,你卻穿了子。”
他的眸在的長上一掃:“如果今天對你來說真的是重要紀念日,爲什麼不穿你熱衷的子?常理推斷,只有一個解釋:裝更方便行。”
辛佳一怔,目也落在自己的長上,片刻後,出自嘲的笑容:“連這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韓沉已走到旁,低頭看著:“剛纔的白房子,窗戶全都打開通風。這間木屋,同樣是你打理,窗戶卻關得很。而且窗戶全是新安裝的,爲什麼?更牢固不讓我逃嗎?何況新裝修更應該打開氣。此外……”他擡眸瞥一眼不遠路旁停著的護林車:“那裡還有輛車。所以,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辛佳的心思全部被他說中,咬下脣,雙手十指幾乎都要摳進泥地裡。
韓沉卻更進一步,在面前蹲了下來,眼睛裡沒什麼溫度,直視著:“你利用錦曦的事,一路我牽制我,很聰明。想讓我關心則?不,,只會讓我變得更冷靜。因爲我不會再讓自己失去。”
這一番話說得又輕又快又狠,聽在辛佳耳中,卻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再次擊穿的心。他對那個人的刻骨癡,於而言,何嘗不是一場滅頂之痛!幾乎是不控制地發出一聲淒厲而抑的尖,一把抓起自己的手提包,從裡面掏出把手槍,就對準了韓沉!
可是,韓沉的手何止比快上數倍,準地揪住的手腕,另一隻手像蛇一般了過去,手就要奪槍。
然而!
辛佳手腕一翻,這令普通刑警都躲不開的奪槍手法,竟然被避過了!
韓沉眸驟然一斂。下一秒,擡手就拍向的手背。這第二下,辛佳卻沒能躲過,吃痛地一聲,槍已手而出,落韓沉的掌心。
韓沉眼明手快,反手一扭,就將兩隻手臂都扣住,然後拿出手銬,“咔嚓”一聲拷上了。
“跟我回警局!”
辛佳簡直萬念俱灰,拼命在他的桎梏中掙扎:“我不去……不去!”淚流滿面地轉頭著他:“韓沉……你不要查,不要查了!我求你不要再查了,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韓沉的臉上一片冷意,完全不爲所。扣著的手腕,剛要往林子外走,忽然,就覺到某種異樣的存在。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回頭。
耳後的空氣依舊平靜,林子裡也沒有聲音。可正因爲這一刻太過安靜,令他清晰覺到未知的危險。
他屏住呼吸。
然後,就聽到了後的山林裡,有極爲細微的樹葉響。
電火石間,他一把拉住辛佳,就往旁的大樹後撲倒,落地的同時轉舉槍還擊!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辛佳突然朝他撲過來,阻擋住他、令他無法開槍,也擋住了對方來的子彈!
“砰”
清脆的破空聲,辛佳的軀劇烈一抖,後背已多了個。
韓沉的眼眸倏地定住。一把將往後一拖,更深地藏在枝葉繁的樹後。同時,擡頭警惕地盯著對面林中的靜,“砰砰”還擊了兩槍。
那片林中卻一片寂靜,也不知那人是蓄勢待發,還是已經跑掉了。
辛佳開始大口大口氣,雙手捂住自己的口,滿手的。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哽咽著虛弱地喊他的名字:“韓沉……韓沉……”
韓沉低頭看一眼,飛快下外套,一團住的傷口,低聲道:“別說話,深呼吸。”
辛佳卻不管不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韓沉……你聽我說,我今天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我沒有演戲,沒有說謊……今天對我來說……真的是最後的紀念日,每一件事……都是我想跟你做的……”
韓沉任由抓著自己的手臂,臉上看不出一點表:“你的手機在哪裡?打電話救護車!”他翻開的手提包,卻沒找到電話。
“不……不用了……”又吐出了一口鮮,“我大概……是活不了。你聽我說,他們,有七個人……”
韓沉的作一頓,眼眸也像是浸了寒冰,一把將的軀從地上抱起來:“你說什麼?”
辛佳的眼神已經有些渙散,滿的,出慘淡迷離的笑:“七個……七人團……我沒騙你,我真的是其中之一,只負責製毒……不直接殺人,我不敢……還有,我可以利用……家裡人脈,給他們提供……消息……現在我和T死了,還剩下……五個。”
說著說著,得更痛苦。韓沉更用力更小心地按住的傷口:“辛佳,他們是誰?!”
辛佳氣若游地搖了搖頭:“我不能說……”出十分悲慼的神:“我不能……背棄他們。”手抓住韓沉口的服,用輕得像耳語般的聲音說道:“韓沉,小心你邊的人。我你,從很小的時候起。沒人比我更你。”
的手終於緩緩落在地上,眼睛也慢慢闔上。
韓沉如同雕塑般靜默片刻,輕輕將的放在了地上。然後擡頭,往對面林中去。那裡已經是一片寂靜,顯然那人已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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