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事不好當著顧錦朝的面直接說，眼看著要到晌午了，馮氏讓茯苓在宴息準備了午膳。

心裡也在想這件事。

今天一大早王夫人就來了，帶了幾個點心盒子。顧家和王家的來往並不多，馮氏還很驚訝。請了王夫人在西次間說話，才聽到王夫人直言不諱提起，是要替的長子求娶顧錦朝的。

馮氏覺得這個王夫人做事不妥當，心裡是沒把顧錦朝當回事的。但就算再不把人家當回事，那該有的禮數總不能吧！請個德高重的說一聲有什麼難……竟然是自己親自來的。

但是拋開這點不說，這門親事還是不錯的。

那個王爺是子不好……打死過丫頭。但那不是年紀還小嗎，等他娶了親，自然知道收斂格了！順天府通判嫡長子的份不低，配顧錦朝是夠了的。

其實最重要的是，顧錦朝的名聲也不好，不然也不會都要十六了還沒定親。這樣拖下去不是辦法，要是有了合適的人家，能定了親就穩妥了。先把顧錦朝嫁出去，三房其他幾個姐兒的婚事才更好說。再者們憐姐兒可是要嫁給文淵閣大學士家的嫡子……要是讓別人說有顧錦朝這樣一個未嫁的堂姐，始終是不好聽的！

所以王夫人雖然態度不太好，馮氏也是笑臉相迎，想著這門親事能定就定下來吧。

等顧德昭下衙門回來，還要和他說一說。

吃過午膳之後，王夫人就說要回去了。馮氏挽留：“……咱們兩個平日來往不多，說不定以後是要做親家的。你不如多住幾日，我也好和你說說朝姐兒的好。”

王夫人笑了笑：“府上還有事，我是非回去不可的。不過老夫人您也別猶豫太久了，要不是有說的老姐兒擔保著，我還不想來你們顧家提親呢！你家姐兒早有惡名在外，其實配我們瓚哥是勉強的……不是我胡吹，我們瓚哥要是想挑，那好得還多得是，我是看著你們顧家書香門第的面子。”

要不是宋夫人過來說，纔不會過來。

其實也是自家兒子，聽說宋夫人說的是顧錦朝，就覺得娶這麼個人也十分不錯。讓王夫人允了這門親事，不然王夫人還要擰一會兒的。

馮氏忍了一下午了，聽到這句話差點憋不住。又不是求來提親，擺這個不不的樣子給誰看！這是要提親的樣子嗎，就差沒指著的鼻子說這是施捨了。

好的多得是，那你找好的去啊！你兒子那點破事誰不知道，還跟拿喬！

想著顧錦朝畢竟沒有人上門提親，想著憐姐兒，以後顧家幾個孫輩的婚事。馮氏還是忍了下來，這些事多商量商量，能則吧。

過了午膳，馮氏讓茯苓送王夫人出垂花門。

而羅永平正好在京城管剛開的蘇杭羅緞鋪，接了徐媽媽加急的信，忙讓下頭的人去打聽清楚了，回信過來時才過了晌午。採芙又忙過來東院給顧錦朝看。

王大人還是個窮翰林的時候就娶了王夫人，一直未曾有孕。等年過三十納了幾房小妾，生下來的卻都是孩，王夫人三十多了好不容易纔抱了王瓚這麼個兒子，寵得沒個章法，王瓚才了現在這個樣子。

而在向提親之前，王夫人已經張羅著爲兒子找了許多門親事，個個都是世好德行好的，人家自然也瞧不上王瓚，當然沒有一樁談了。

王夫人想要給提親，那還是宋夫人去說了的。不然王夫人還要繼續在世家嫡裡挑揀瘦，想爲兒子拉一個金疙瘩出來，纔看不上顧錦朝呢。

顧錦朝見馮氏不說話，就如常服侍喝羊肺湯。心裡想著王夫人提親的事。

便不是王夫人上門提親，也該考慮自己的婚事了。

前世陳彥允向提親，是在明年春天。但顧錦朝這世肯定不打算嫁到陳家的，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見到陳玄青，更不想走前世的路子。陳家三房外七房，都不是簡單的。況且陳彥允此人，前世兩人就涉不多，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前世爲何娶自己。也不想回到陳家那個複雜的環境中。

外祖母還想著讓紀堯娶，但是顧錦朝想到紀堯後來和永伯府四小姐的伉儷深，也不願就此拆散人家。娶了，紀堯未必能過得好，也不想強人所難。

退一步想，手裡有大筆財產，除了母親的嫁妝，自己的私庫也不。要是不顧及份，嫁一個世家庶子或是寒門秀才，也是好的。顧錦朝仔細思索著，便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不嫁人也可以。有嫡親的弟弟，還有母親的嫁妝傍。做個閒散富貴人又何妨？

當然不嫁人畢竟是下下策，一個老姑在家裡養著，畢竟是不好聽的。

顧錦朝已經下定了決心，等把王家這門親事退了。也可以自己留意著，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當然，無論怎麼說，要先把王家的事應付過去。

看馮氏的樣子，估計也有點不滿王夫人。

顧錦朝喂馮氏喝完了羊肺湯。才問道：“王夫人平日也不和咱們來往，怎麼今日特地來看您。孫聽說還給您帶了一匣子蓮子米大的南海珠呢……”

馮氏看著顧錦朝，想起上次松香出事時，向自己哭訴的場景。再怎麼說也是嫡孫，待顧瀾可以不好，但要是待顧錦朝不好，難免會被人覺得厚此薄彼……

何況這孩子對真是沒話說，比顧憐還要孝敬。雖說是盡孫的義務，但別人哪有周到。

馮氏讓坐在自己邊，微笑著道：“祖母也不瞞你，王夫人是來給你說親事的。想替們家嫡長子求娶你……祖母還沒有決定下來，等你父親下了衙門回來，我去問了他的意見。再找你二伯母、五伯母商量一番……”

顧錦朝面驚訝，隨即才低聲道：“那個王爺……孫是聽說過的！脾氣暴烈，還曾打死過丫頭……”

馮氏點點頭，又按住的手道：“你不要擔心，祖母會爲你考慮妥當的。這事要是談不穩妥就作罷了，要是談穩了，你也彆著急……你要是嫁過去，王爺可不敢你一毫。年心，哪裡有不張揚的，等年歲再長些就收斂了。你二伯父小時候也是個暴烈的子，現在不也是十分沉穩嗎。”

王瓚不敢？王瓚連他老母親都敢揮拳相向，還有什麼不敢的。

顧錦朝心裡暗想，卻又是嘆了口氣：“說是來提親，但王夫人連個正經的人都沒有請，雖說孫在外名聲不佳，但王夫人此舉，豈不也是不尊敬咱們顧家……”

馮氏聽到這句話，剛下去的氣又有些涌上來：“王夫人確實過頭了！你不用管，們家要是真想娶你，那也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我們朝姐兒又不是找不到人嫁了！非要湊上他們家去。”

王瓚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錦朝抹了抹眼睛，眼眶就紅了。又低聲道：“祖母，不瞞您說，朝姐兒寧願嫁與個寒門秀才，也不想這份氣……王瓚要真是個好的，也不會到如今都沒有定親了。再說那王大人雖說是順天府通判，但畢竟是升無了，王爺至今都沒有考中舉，不學無，這樣的人家怎麼會長久下去……我倒是無妨，以後可別拖累了兩個堂兄啊。”

顧錦瀟和顧錦賢也要參加明年的秋闈。

馮氏聽了才皺眉，原先只想著幾個姐兒的婚事，還沒想到自己幾個孫子的仕途。要真如顧錦朝所說，王瓚以後舉業無，打著顧錦朝的旗號來拖累顧家怎麼辦。

差點僅憑著眼前的富貴嫁了朝姐兒！可別壞了顧家百年基業。

等顧德昭下了衙門回來，馮氏就去找他商量此事了。

顧德昭聽得直皺眉：“母親，這樣的親事可萬萬應不得！那王瓚是個什麼樣的人，即便我想嫁朝姐兒，那也要找一個正正經經的後生。再說王夫人來提親，就連個說的都沒有請，實在不看重朝姐兒……”

馮氏點了點頭，主要是顧錦朝的一席話，讓也覺得這門親事不妥。

不過來和顧德昭說話，還是要商量一下顧錦朝的事：“……我也知道，想著還是回絕好了。不過朝姐兒的婚事，你也不能不打算著。”

顧德昭笑了笑，道：“您放心，我一直留意著呢。就算不是富貴人家，也要給找個德才兼備的後生纔是。”

而王夫人過來給顧錦朝提親的事，也傳到了顧家幾房的耳朵裡，顧瀾也知道了。

顧瀾聽到木槿的回稟簡直是目瞪口呆：“……是王夫人親自來的？”

木槿點了點頭。

顧瀾臉就不好看了：“外祖母怎麼找了這麼個不靠譜的。連個正經的人都不找來……”

這是要求親的態度嗎，恐怕這個王夫人本就不重視顧家。顧錦朝掐住了這點，推了親事就很容易了，馮氏也不好說什麼。這個王家也是奇葩，自己兒子那樣的名聲，哪個世家願意把好姑娘嫁給他，來給兒子求親還是這個態度。要不是王爺份尚可，恐怕馮氏本就不會理會。

顧瀾咬了咬脣，這個外祖母，說真的做事不太靠譜。要想靠給自己掙未來，恐怕是有點難啊……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