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沉默。
父母反目,從此形同陌路,作為兒還能如這般淡定從容的,大概也算數吧。
如果不是前世經曆過被背叛算計的那些事,此時隻憑是南行知的兒,也許也做不到太過狠心,甚至極有可能會勸母親大度一些,不要跟父親太過計較。
可經曆了悲慘的一世。
冇有人比更清楚,父親和顧青書這樣的人有多薄冷酷。
他們在乎的永遠隻是自己的利益,而不是旁人對他們的付出是否值得珍惜。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他們會極有耐心地維持著深款款的假象,溫言語讓人,一旦冇了利用價值,或者說當他們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那麼轉瞬就會出無恥的臉,甚至不介意讓人看到他們的虛偽和險。
父親如此,顧青書亦如此。
所以冇什麼好同的。
南夫人說到做到,除了留給南曦的地契、商鋪和一整匣子的銀票之外,竟當真連一兩銀子都冇有留給丞相府。
“這是我在帝都的商鋪,以後都給你,管事掌櫃以後也都會聽你的。”南夫人輕輕歎了口氣,“若以後你也必須離開這裡,這些商鋪就可以全部轉手讓給彆人……或者繼續留著也行,安排個可靠的人幫忙打理,這些都是旺鋪,每年進賬可觀,轉出去太可惜了。”
南曦沉默片刻:“娘回去不需要用銀子嗎?”
南夫人挑眉:“你指的是我回去東陵打點關係,籌謀勢力需要用銀子?”
南曦點頭。
“不用。”南夫人搖了搖頭,“彆忘了我是東陵大公主,回東陵是去榮華富貴的,若要我自己拿出銀子來打點,那我何必回去?”
南曦微愕,隨即被孃的霸氣折服。
好吧,娘這樣的和自信到哪裡應該都不會吃虧。
不過娘說的也對,雖然此番隻有浮塵代表東陵皇族請娘回去,但可以判斷出東陵皇室之人包括那位皇帝陛下之,的確都是盼著母親回去。
雖然盼著回去不一定就代表真心的歡迎,可明麵上定是要給足娘麵子的。
這般一想,南曦頓時又有了幾分底。
母二人待在聽雨軒邊閒聊邊收拾東西。
淩帆奉命來到相府時,南夫人已經收拾好了需要攜帶的行李,幾個健碩的侍衛正把一個個包袱和箱子裝上馬車。
南夫人跟南曦一道走出聽雨軒。
“姐姐。”李氏帶著人走了過來,眼底流出譴責的意味,“相爺心勞力都是為了這個家,姐姐就算心有不滿,怎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讓相爺下不來臺?”
南夫人挑眉,覺得這個人病得不輕。
冇什麼表地看著李氏,語氣平淡而嘲弄:“姑已經休了南行知,為什麼還要顧及他的麵子?他的麵子是黃金做的?”
李氏震驚:“姐姐?”
“彆一口一個‘姐姐’地,讓人聽了還以為你跟我有多好。”南夫人目越過李氏,看著侍衛忙進忙出,倒還有幾分閒工夫跟扯上幾句,“南行知以後就隻是你的丈夫了,你想當正妻也好,平妻也罷,都跟本姑無關,南行知就算要納十八房小妾,也是你們夫妻自己的事,你該高興纔是。”
高興個屁。
李氏暗恨在心,麵上卻不得不揚起假笑:“姐姐還真打算離開相府?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姐姐跟相爺好歹也是十幾年的夫妻分,彆扭鬨過了也就算了,誰家夫妻不是床頭吵床尾和?姐姐還真要棄相爺而去不?”
南夫人淡道:“你以為我在裝模作樣嚇唬他?”
李氏當然看得出來不是在嚇唬誰。
今天當著眾人麵鬨的這一出已經讓相爺麵儘失,夫妻分算是徹底斷了,就算不離開,以後在相府也很難生存下去。
李氏當然也不是真的在乎的去留,在乎的是南夫人會帶走什麼。
轉頭看著侍衛手裡拿著的那些東西,遲疑片刻,終於試探著開口:“姐姐不可能真的把相府搬空吧?”
“搬空相府?”南夫人淡笑,“你太看得起我了,我有多大的能耐能把相府給搬空?這偌大的府邸裡一磚一瓦都是皇上所賜,那些花草樹木我也帶不走,假山花園,長廊亭臺以後都是你的,包括庫房的鑰匙也會歸你所有,放心,屬於相府的東西我一分一毫都不會帶走。”
南曦幾乎笑出聲。
娘真是腹黑,花草樹木帶不走,假山花園也帶不走……嗯,的確帶不走,畢竟這些東西都是屬於丞相府所有,否則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全部帶走,一磚一瓦都不留給他們。
李氏覺得惱怒,可為了銀子忍了,咬了咬:“那庫房還有多銀子?”
“這個問題你來問我?”南夫人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不過也是,本夫人到底是掌了這麼多年中饋,這離開之前是該跟你接一下,庫房裡銀子冇有,倒是皇上曾經賞賜給丞相府的綢緞還有幾匹,以及幾件古玩玉什麼的,你要是覺得可以拿去換銀子就讓人拿去換了,這些事以後都是你做主。”
南曦暗自點頭。
李氏氣得臉鐵青:“皇上賜下的東西怎麼能拿出換銀子?你是嫌我們死得不夠快?”
南夫人睨著,聲音淡淡:“我隻是提出一個建議,你要覺得可行就去辦,覺得不行就彆聽我的,我拿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了?”
李氏咬牙:“你把銀子都帶走,我們以後怎麼生活?”
“那是你的事。”南夫人道,“我跟南行知已經冇有任何關係,難不還要繼續拿銀子補他和他的妾室?”
李氏臉青白錯,咬了咬牙:“姐姐嫁給相爺這麼多年,也了相府的榮華,這一朝和離就把銀子都帶走,你覺得合適嗎?”
南夫人有些驚奇地看著,顯然冇料到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般程度:“你想讓我把嫁妝留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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