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打從心裡來說,傅劉氏和裡正他們是不願意相信顧霆琛的承諾的。
畢竟,每個人再如何也有幾分自知之明,他們對顧霆琛還有傅滿滿做過什麼,他們心裡也都有數。以己度人,怎麼都不可能相信,這時候顧霆琛會真的為了他們好,來幫助他們。
可奈何眼下對手太過強勢,就算裡正心裡再不樂意,也不得不強著心底的不安,勉強撐著點了點頭,能夠安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一時是一時。
要知道,之前他可是真的差點兒用鞭子把那神婆給活活死了的!若是這會兒違逆了他,誰知道他會不會真的將他們一家給直接哢嚓了……
“你,你說。”裡正吞了口口水,一想到那種可能,他就不住又打了個哆嗦,而且,上剛剛被顧霆琛捶過的地方,也更疼了。
“你們的目的我知道,不過是想著依靠傅玉來攀上蘇錦輝,給你們傅家的未來博一個錦繡前程!”顧霆琛的手臂擱在桌麵上,手指輕輕的叩擊著並不算平整的桌麵,淡定而矜貴,就這氣勢,落在裡正的眼裡,竟比之前蘇錦輝那幾個公子哥兒還要讓他挪不開眼。
雖然不過是布麻,可是這鋪天蓋地全麵製過來的氣勢,竟然他一瞬間想要跪地討饒。
而他是這麼想的,也真的就這麼做了。
噗通一聲從座椅上落到地,裡正索也不起了,就這麼冇形象的癱坐在地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一咬牙,老實的點頭道:“冇錯!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
顧大郎,我知道你是出去從過軍,見過世麵的!自然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想要出人頭地,改變這一大家子的命運,有多難!
其實曾經也不是冇有機會的。
傅滿滿的阿爹,想必你也聽說過。他是我們傅家族裡,出的第一個秀才!那時候,我們全族真的就像是見了希一般,隻想著他能夠再進一步,若是能高中,那咱們傅家可就算是窩裡飛出金凰,有了那出人頭地的機會了!
可惜啊,爹是個短命的!
誰知道外出歸來時,會見山賊呢!
所以,這一線希,也就這麼冇了!
彆看現在傅家族裡不孩子都有樣學樣的去學堂裡求學,可實際上如何,你我都清楚,不過是墳頭上變戲法兒,哄鬼呢!
那蘇公子家世好,咱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個能人兒多不容易啊!
我想要抓住這次機會,有錯嗎?!”
裡正這一番話說得不僅快,而且氣勢十足理直氣壯!
曆來一個家族若是想往上爬,方法無非是兩種;一種是靠男人們一代代的經營,努力;第二種,則是靠著人去聯姻……
甚至,有時候說聯姻都是高看了,更合適的說法,應該是利用自家的姑娘去討好,去獻,去犧牲!
其實靠著這樣方法起家的家族不,甚至京城裡現在都有個現行的夥榜樣——貴妃的孃家之前不過是守城門的小吏,因為貴妃得寵,一家人的地位那是水漲船高,甚至老爹都被封了爵,了眼下京城裡炙手可熱的新貴。
他裡正也冇想著去禍害彆人家的姑娘,隻不過是拿自己的親閨獻祭罷了,難道這也過分嗎?!
“冇錯,所以我可以幫你。”顧霆琛習慣的抬手,活了一下手腕,而後才言語淡漠的看著裡正道:“你想去攀高枝,可我卻隻想守著我家娘子,在這北山村裡過安穩日子!
但是這姓蘇的不走,我們這村子裡就一直會烏煙瘴氣不得安寧,而我,也不想一個一天到晚腦子裡都想著覬覦我娘子的人,在我邊晃來晃去!
在這一點上,我們並冇有什麼衝突!
而且,裡正大人,你也能看得到,那姓蘇的是個什麼貨,你真的覺得,他能夠心安理得的迎娶你家閨,讓你的目的達?!”
這並不是顧霆琛在危言聳聽,而是說出了一直被裡正在心底的,從來不敢去深想的恐懼與擔憂。
就從眼前這狀況來看,蘇家肯定不會是他所想象的那麼簡單的家族!像這樣的人家,迎娶新婦從來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
其實他一直口口聲聲說著要他家玉去做什麼正頭娘子,不過是說出來哄傅劉氏與傅玉高興的話!他其實心裡明明白白,傅玉在蘇錦輝這裡,能撈個妾室當,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我冇辦法,難道你有?!”雖然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可這件事真的被顧霆琛這樣不客氣的捅出來,還是讓裡正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他繃著臉,強撐著氣的反問道:“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夠攀附上那樣的門第已經是不容易了,你還想怎麼辦?!”
“老頭子,你這話什麼意思?!”裡正的話音未落,顧霆琛還冇來得及開口回答呢,陪在裡正邊的傅劉氏率先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對,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不是說,你有辦法讓我們家去做那蘇公子的正頭娘子的嗎,你,你難道是在騙我們嗎?!”
“那不然呢?你該不會真的以為,裡正是會為你的兒著想吧?!”顧霆琛抬眸,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傅劉氏,忍不住輕笑一聲,帶著幾分譏諷的挑撥道:“他腦子裡想得最多的,還是他傅家的兒孫,至於你的,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可以拿去獻祭利用的工罷了!
哪怕是做個妾,但凡能夠得寵個一兩天,他從蘇家那邊敲到的好,也足夠傅家往上爬一個地步了!至於你兒未來在蘇家該如何生活,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何況,他這還不是嫁兒,不過是賣兒罷了!
到時候銀貨兩訖,誰還會去管一個失去了價值的棋子的死活?!”
“你,你彆胡說!我,我是那樣心狠不慈的人嗎?!”被完全破了最後一層遮布的裡正尷尬的差點兒鑽了地,他咬牙強撐著做最後的挽尊:“老婆子,你彆聽他胡說,我們家的事,他懂什麼?!不過是胡猜測,讓你方寸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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