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一週的第一更,也是將夜這本書的五十章,所謂半百,那便是已經正式上路了,這個故事已經走上了正軌,無論是復仇還是生活,寧缺都將開始到真正的那部分,剛纔我把前面的錯別字和小BUG修改了一下,就是想神清氣爽開始新的征程。
這周是三江下週強推然後上架,這兩週,我會寫的比前些天要多一些,白天還會有更新,當然更重要的事是,我會爭取寫的更好一些,因爲這兩個星期基本上將決定將夜這本書的基調,績以及氣質神馬鬼扯胡談之類的玩意,在此非常懇切地請求諸位朋友投出手中的推薦票,以讓這個小故事能繼續在頭招搖幾番,以讓這個小故事日後能更堅實倔狠幾分,多謝)
……
……
寧缺並不知道紅袖招的老闆,這時候正在頂樓冷冷看著自己,更不知道這位老闆對於他逗弄著姑娘們閒聊而不務正業已經發怒,依然如常坐在水珠兒姑娘旁,一面閒聊一面不著痕跡打聽著張貽琦之死可曾引發什麼懷疑。
“我就喜歡你笑時候的模樣,瞅這小酒窩多可。”水珠兒眼波流轉說道:“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你要考書院可得正經讀讀書,不然若考不進去,到時候外面肯定傳是我們這些子把你禍害了,到時候你可怎麼賠我們?”
“別說我們,寧缺每日過來也就是陪你說話,幹我們什麼事。”有姑娘打趣道。
水珠兒姑娘那話看似打趣,實際上卻是真的關心,寧缺心頭微溫,笑著應了幾句,左右就是功課已經準備好,不用擔心之類的廢話。桑桑在旁邊低頭嗑著瓜子,和婢小草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心想爺這些話不是廢話而是假話,書院院試共計六門,自己天天催你又看了幾課?
雖說這小樣兒不需要僞裝便能扮小廝,但晴樓子何等樣毒辣的眼,從門第一眼便看出是個小丑丫頭,小草在旁邊陪聊天,在心中暗自同想著,寧缺這傢伙肯定是嫌棄桑桑難看,所以才天天不要臉地往樓子裡面鑽。
頂樓房間,那名著青衫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到紅袖招幕後東家旁,並肩站著向樓下去,看著那名坐在椅中與周遭姑娘們溫和談的年,忍不住灑然一笑,清俊穩重的眉眼驟然明亮了幾分。
“如果這年是臨四十七巷最後一個租客,那我更沒道理容他。”那男人微笑說道:“把他趕走,所有租約都到了我的手上,到時候我再將這些租約轉給衙門,你還有什麼理由拒絕長安府對那條街的徵用?”
“臨四十七巷所有的店鋪老闆都曾經被你們趕過,但你可曾見我低過頭?”青衫中年男子微笑說道:“更何況……這個年你趕不走。”
“趕不走?”那男人安靜盯著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說道:“是啊,就憑你春風亭老朝這五個字,誰又敢隨意作?”
青衫中年男子笑了笑,沒有接這個話,轉坐回椅中。
先前他已經收到老四傳過來的話,知道今天臨四十七巷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外地來長安的備考小書生,當著兩幫眼看著要斗的黑幫竟是毫無懼,甚至還藉此起價,生生從自己手裡奪了一年的鋪子租金,更令他琢磨不的的是,那年並沒有漫天起價,做事顯得極爲老練而有分寸,換句話說就是表現的很有氣度。
老筆齋開張第一日,他去臨四十七巷並不是爲了躲雨,而是有些興趣看看究竟是哪裡的糊塗蛋居然膽大到敢租自己的鋪面,誰知道一瞧之下,他才知道那年或許不知道長安城江湖裡發生的事,但絕對不是一個蠢貨。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蠢貨能寫出那麼好的一手字,也沒有哪個蠢貨的虎口之間能留下那麼厚的刀繭,想起那些掛在老筆齋牆上的淋漓墨跡中著的勁道甚至還有那約的殺意,聯想起齊四對今日畫面的形容,中年男子甚至懷疑那個年是不是殺過人……不,應該是懷疑那年是不是殺過很多人。
十五六歲年齡便殺過很多人,在常年在夜間行走的他來說,都是一個很難相信的事實,對於這樣一個年,只要他自己不肯搬,那誰能他搬?
“老朝,我今天畢竟是代表王府在向你問話,你能不能尊重一些?”
中年男子擡起頭來,才發現自己因爲想那年的事竟有些出神,不由面帶歉意微微一笑,王府二字竟似對他的瀟灑心神沒有毫影響。
今日和他談話的那男人姓崔名得祿,雖是個很俗氣的名字,但絕對不是個俗人,能夠打理號稱長安第一晴樓的男人不可能太俗。絕大多數長安人都以爲這間樓子的背景是長安府某位高,但只有中年男子這樣的人才知道,崔得祿靠著的是親王府的大管事,甚至有人懷疑這間晴樓本就是王爺的產業。
“紅袖招最近出了些麻煩事,我是真沒想到崔兄你還有空閒談那些事。”
崔得祿面微冷,說道:“臨四十七巷不是王府要的,你應該很清楚這一點,只不過是因爲軍部戶部不方便出頭,才轉託給了我們這些跑的閒人,誰知道你一直扛著不放,惹得部裡的大爺們不高興,這事兒才鬧到現在這麼大,前些日子長安府掃你場子被你扛了下來,結果最後羽林軍都出了……”
聽到羽林軍三個字,中年男子的眉微微蹙起,似乎那有些作痛。
看他神,崔得祿話鋒一轉,笑著說道:“當然您應該知道,王府替那兩個部衙辦些事,總歸是要收些好,但大管事說了,王爺比較欣賞你,曾經有一次酒後還提到過你的名字,說你在長安城裡做事有規矩,懂分寸。”
中年男子始終沉默,但眉宇間的那抹暗卻是愈來愈顯眼。
崔得祿繼續嚴肅說道:“你也知道我這間樓子前兩天死了位史,這事兒很麻煩,那個倒黴催的自己橫死,家裡卻鬧到了長安府去,親王殿下和那位史有舊,這種當口也沒法兒說話,所以只好由我自己理,如果你有辦法替我把這件事平了,那麼臨四十七巷那邊的事,我從此不再手。”
雖然對方只是個晴樓老闆,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的是我是我還是我,但中年男子非常清楚,對方代表的是親王殿下的態度,傳的是那座王府裡的聲音,略一沉忖後微笑問道:“就算殿下和那史有舊,可要平了這事兒也太簡單不過,何至於需要我們這種混江湖的人出手?”
崔得祿面沉說道:“你是真的不懂還是裝做不懂?如果是前者,從此我眼中就再沒你春風亭老朝這號人,因爲你太蠢。如果是後者,從此我眼前也不會再有你春風亭老朝這號人,因爲你太聰明卻又不識擡舉。”
中年男子平靜回答道:“臨四十七巷的事兒不算事兒,對王爺不算個事兒,對我春風亭老朝而言也不算個事兒,如果真是朝廷哪部堂衙門需要,我心甘願雙手奉上,但……你們不該用這事兒來我。”
“我春風亭的規矩就是不參合朝上的爭鬥,無論是殿下還是軍部還是戶部,只要事和這些有關,我就會走的有多遠便多遠,你越我我就會走的越遠。”
“你春風亭老曹是長安城最大的黑幫頭子,手下幾千號人跟著你混飯吃,朝廷把漕運押解這些活兒都賞給你在做,結果你說你想走掉?你覺得你自己能走掉嗎?你想走到哪兒去?你手下那三千兄弟能走到哪兒去?刑部大牢還是邊塞軍囚?”
崔得祿眼神森盯著他,說道:“前些年朝堂之上風平浪靜,明哲保或有可能,但現如今四公主已經回來了,一心要保自己的親弟弟當太子,卻忘了皇后在位,而皇后娘娘也是有兒子的!這些天家大事當然和你沒關係,但這時候如果你還不表明態度當哪家的狗,那……哪家都不會容你!”
“做條狗,原來一定要找個主人嗎?”中年男子長嘆了一聲,看著他問道:“所以你要替親王殿下收服我?”
“不錯,現在整個長安城但凡有資格出聲音的人都在你,爲什麼?因爲你是條沒有主人的狗。這種況下如果你肯投靠任意一家,無論是軍部還是誰,只要你有了主人,別人再想打你就要看一看牽著你繩子的那人面子了。”
“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中年男子忽然微笑著說道。
“請。”
“在皇后和四公主之間,親王殿下會支持誰?”
崔得祿斬釘截鐵說道:“當然誰也不會支持,殿下永遠對皇帝陛下忠心不二,只要陛下說是誰,那殿下就支持誰。”
中年男子聽到這個回答後沉默了很長時間,然後緩緩擡起頭來,微笑回答道:“抱歉,做爲大唐男人,我還是真不習慣做狗。”
崔得祿怔住,強行抑下心頭惱意,苦苦勸說道:“人這一生總是會當狗的,有的人是想當狗還當不。”
中年男子站起來,將佩劍系在腰間,瀟灑拱手,說道:“崔老闆,你真不是一個稱職的說客,因爲你不知道我春風亭老朝的格。”
崔得祿的臉有些難看,起沉聲說道:“你是不是擔心這個決定不能服衆?你放心,王爺說過了,只要你肯低頭,哪怕是象徵意義上的低頭,他都會讓軍部給你一個待,給你兩顆人頭,你堂堂幫主難道還不能震住下面那些小的?”
談話到此時,他再也顧不得用王府大管事做那層過濾網,直接搬出了親王殿下,然而中年男子卻像是本沒有聽到,直接向門外走去。沒有人注意到在崔得祿說出堂堂幫主四個字時,他的眉眼間流出一意味難明的笑容。
“老朝,你給我站住。”崔得祿惻惻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來這些年你和你的兄弟在長安城混的風生水起,早就忘記了敬畏兩個字怎麼寫,但我必須提醒你,這些貴人是真正的貴人,那不是你一個在yīn水裡爬的蟑螂能明白的世界。”
中年男子緩緩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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