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不是應酬好了麼，我去也沒什麼用，要拿皇商做的準備已經做好了啊，你們兩個也知道了，我們不用搞什麼小作，我們就跑跑關係，讓所有人都著良心說話就行，不用那些織造局的大人多徇私向著我們，我們也送了錢送了這樣那樣的東西，也不讓他們難做，只要他們不昧著良心說話，我們就有把握拿到。”

“如果他們爲蘇家昧著良心說話不是更好嗎？這樣就更加十拿九穩了。”

“當然，那也不錯啦……”

“反正，我覺得老師你沒盡力……”

君武有些不爽，寧毅倒是笑了笑：“放心，放心，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本來也是件小事，不知道你們幹嘛這麼著急。時間也已經不早了，走吧，帶你們吃午飯去……”

他準備離開，周佩陡然過來攔在了他面前，笑著道：“呃，等等，只有三天了，可不可以讓我們也看看那個布？”

寧毅想了想，隨後一偏頭：“呵，好吧。”他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旁邊的櫃子，隨後拿出一個錦盒來打開，給兩個孩子看著，小佩與君武圍著了幾下。

“哇，真的比家裡看到的要漂亮……”

“這種的布以前沒怎麼看過啊。”

“方嘛。”寧毅笑了笑，隨後約法三章，“不過有一點先說好，你們兩個傢伙不許回家說，不許幫忙找人，不許想辦法暗示織造局的幾位大人什麼的……當然你們現在也沒那個影響力，不過我要公平。”

“臭，我們纔不幫忙呢。”周佩笑著翻了個白眼。

小君武在旁邊點頭：“如果拿不到皇商，肯定是那個什麼董德收錢了，收了很多錢。”

“呵呵，走啦，吃飯去……娟兒，一塊走了！”

中午時分，一行四人走出布行，隨後同樣扮布行夥計或是路人的王府護衛也從四周跟了上來，灑下，話語聲嘰嘰喳喳地蔓延。

“這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嗎……可是老師你確實什麼都沒做……娟兒姐，對吧？”

“呃……姑爺有做很多事啊……”

“你當然幫自家姑爺說話，可我和姐姐什麼都沒看到……不過也是啦，本來就不用做太多了，本來以爲是大危機，可是一步步一步步的就到這個程度了。這謀吧，姐姐。”

“不知道……”

“爲什麼啊？”

“那些人就做了一件事，然後什麼謀都沒有了，不是很奇怪嗎。”

“是啊是啊，老師，姐姐說得有道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謀嘛，不怕謀。”

“對哦對哦，姐姐……啊……”

“……吵死了。”

距離織造局的集會還有三天，平靜的中午過後，是波瀾不驚的下午，寧毅去到街上拿遠鏡的外殼，然後買了些小工準備更好地將鏡片鑲起來。時間過了傍晚、夜，到夜深之時，一家家青樓酒肆門口也有了散去的人羣，席君煜在街口與幾名掌櫃告了辭，也拒絕了乘一位掌櫃的馬車回家的邀請，今天天氣好，他決定一人走走。

沿著秦淮河一路前行，到了一相對僻靜的河灣，他朝周圍看了看，隨後走向旁邊的小碼頭，不一會兒，撐船的水聲響起來，船伕撐著小舟朝水波的深劃去，席君煜站在小船上，著遠一團朦朧的圈，目安靜。

那是一艘看來並不熱鬧的小畫舫，兩艘船兒靠近時，席君煜舉步走了上去，畫舫中央的廳堂中看來一場宴席散去不久，燈晦暗，一張張桌子上也頗有些殘羹冷炙的覺。正前方，一名男子坐在主人席上，端著一碗白飯，低頭填著肚子，聽見腳步聲，他吃了一顆丸，仍舊低著頭，一邊用筷子往菜碗裡夾菜一邊說著話。

“我方纔還在想，是不是將人打發得太早，或許留下一位人陪著，這飯吃起來會更香一點。還好席兄來得早，這倒也是一樣了。”

席君煜走向一邊，順手拿起一隻碗，“我可不是什麼人。”

“呵呵，不過……席兄總是會給我帶來好消息。”

那人笑著，擡起頭來，燈之中，眼前的這人，赫然便是烏家的大爺，烏啓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