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進屋看了看,聽見外面有聲音便出來,看見兩個婆子將李玉扶了過來,幾個小廝將李玉男人捆著,在院門口正往這邊張著。
“娘!”李玉沖了過來,還一副氣壞了,渾的樣子,沖到了門口對著屋裡一聲大喊,就想要說什麼。
李山對厲聲道:“你閉!”
李玉從沒見過李山這麼厲害,出嫁的時候李山才十一歲,小孩子而已。回來了之後發現弟弟長大了,還了家裡的頂梁柱,但李玉的覺,他還是自己的弟弟,自己的弟弟就該聽自己的話,所有的弟弟妹妹都該聽自己的。
這也是李玉心裡極端不平衡的原因。
是老大,就應該過得最好,可是回來了發現,竟然是家裡頭過得最差的一個。所有的妹妹都比嫁得好,一個個都是富家太太的樣兒,只有還一副鄉下老村婦的樣子。
李玉心裡怎麼能平衡,每天想的都是要大鬧,豁出去的大鬧一場!
每天都這樣咬著後槽牙的過日子,妹妹們越是對好,越是給東西,越是憤怒的眼睛紅。們這樣賞賜一般的給東西,李玉恨不能將們的咬下來一塊兒!
現在李玉眼裡哪裡還有什麼弟弟妹妹,哪裡還有什麼親人。眼前的這些人簡直全都看是仇人,是吞了的錢財的仇人!
每天都是這樣的想法,但因為還不想鬧翻了臉,因為心深還清楚,如果跟家裡人鬧翻了,今後就沒人給自己首飾了,沒人給自己買宅子買鋪子,自己就還是要回到窮山裡,那就什麼都不是,依然是鄉下的老村婦一個……
正是心裡還有這點自知之明,所以才沒有徹底的翻臉,盡管每天氣的出似得。
不過今天,先鬧起來的是男人,都已經鬧到了這個程度,李玉那種憤懣的,自覺了天大的委屈的心就被挑撥的快要炸了,哪裡還憋得住!
豁出去了,今天就大鬧一場!
於是掙了鉗制的婆子們,沖過來找李大嬸。
卻又被李山如此的頂頭一句怒喝。
李玉有點意外的頓了頓,不太習慣弟弟如此的發怒,這一頓又拿不定主意是繼續喊撒潑,還是忍一忍。
李山是不能得罪的。這一點李玉心裡很清楚。
李山進了屋。
李玉跟著也進來了,雖然被喝止了,但這口氣咽不下,依然是怒氣沖沖的過去坐在了椅子上,停頓了一下,對李大嬸怒吼了一聲:“這件事沒完!”
沒人說話。
做壞事的是李玉男人,雖然大家都對李玉也連帶的厭惡至極,但到底還要看在自己丈夫或者妻子的面子上,李玉到底是他們的姐姐。
“怎麼回事啊?”李大嬸一邊安著李娟一邊問李玉。
李玉張正要說話,張懷對著一聲怒吼:“你閉!”
這一嗓子比李山那一句聲音可大多了,而且憤怒至極,張懷眼睛紅,拳頭上還有跡,這些都是打李玉男人留下的,他渾都著猙獰兩個字。
李玉就算是想要撒潑,可也不敢去惹這樣一個憤怒到極點的男人,馬上閉上了。
“讓竹雨說,竹雨是跟在李娟後面的。”李山已經知道詳了,就怕李娟的丫鬟來回話的話,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將所有的全都說了。那樣的話,李娟名聲有損,張懷必然憤怒至極,而李玉男人說不定破罐子破摔,更要破壞了李娟的名聲。
李大嬸看向了竹雨。
竹雨就將之前當著大家面的話說了一遍。
這樣已經夠讓人憤怒了,李大嬸臉上迅速的變得通紅,憤怒的鼻孔都張大了很多,怒道:“混賬!狗一樣的東西真是混賬!我們把你當親戚,給你吃給你喝,不要臉的東西幹出這樣的事來!”
一轉頭看著李山:“李山,把那個狗東西轟走!”
李玉尖利的喊了起來:“這就是溫竹雨的話!你們倒信說的話!”冷笑著:“當然了,你們當然信的話!是誰呀,桃花縣主的妹妹,皇親國戚呢!你們當然捧著慣著,凡事都聽的話!”
“你這什麼話?竹雨就跟在娟兒後面,我們跟在竹雨後面,這麼多人一連串的都看到了,你的意思竹雨說謊了?你看娟兒嚇什麼樣了?娟兒的丫鬟都被打了,臉上那串子你看不見嗎?”李香怒道。
“你們都是一夥的!從一開始你們就都是一樣想的,都想把我們一家子趕走!”李玉簡直是放聲大喊,屋裡所有的人都覺著耳朵被震得‘嗡嗡嗡’的,房頂都快要被的聲音給掀翻了。
“你們想得!告訴你們,每個人給我那出來一千兩銀子!不然休想打發走了我!”李玉用手指頭指著李香、李雪等人:“當初如果不是賣了我,你們一個個能這樣穿金戴銀?!一個個人五人六的,當你們自己是什麼東西?!不是賣了我,你們現在全都在要飯!”
李香、李雪等等這些李玉的妹妹們,一個不落的全都是頭皮一炸!
誰也想不到李玉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爹死了,你們一個個都活不了!要不是娘狠心賣了我,你們一個個能活著?!現在翻臉不認人了?告訴你們,沒門!每個人給我拿一千兩銀子出來,不然我活吞了你們!”李玉撕心裂肺的喊著。
這已經不是談話了,也不是威脅。就是撕破臉之後的撒潑。
李家人都知道這不是真的,李玉出嫁的時候,李家已經過了最艱難的那一段時間了,最艱難的時候,是李大叔才死的那一年,之後便有所好轉,尤其是李山開始種花了之後。
而且當時給李玉找的婿,鄉下人中還算是不錯的,家裡有幾畝田什麼的。唯獨一個不好的地方,就是比較遠罷了。
李大嬸也沒多要聘禮錢,甚至於當時為了讓人能好好的給李玉找,給了二兩銀子的婆錢,這錢在當時一個鄉下人來說,已經是非常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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