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一念善惡，所謂好度，其實極為不穩定。江陵剛剛擁有好度檢測功能時，便試驗過，發現系統設定的好度，也不過是取一個穩定值而已。

但是好度負數，並且是-100，江陵還是第一次見到。

“天啦！宿主，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經書瑟瑟發抖，“好度一旦減到負數，就算是仇恨值了，這個數……簡直是把你做人彘都不足以消心頭之恨啊。”

“我做了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我就見過他一次。”江陵借著喝酒的作，將經書從自己頭頂扯了下來。

系統被扔在了一邊，自顧自的喃喃：“奪妻之恨？殺父殺母之仇？還是你欺騙了人家？騙騙心？”

“……”

江陵默了默，轉過頭，沖著邊之人笑了笑。

為了喜慶，明香給他塗了些口脂，剛剛上又沾了些酒水，他揚輕笑時，整個人在燈火下格外明豔。

側之人一驚，瞪大眼睛：“你笑這麼惡心做什麼？”

整個後宮說話如此直，如此針對江陵的也只有一人，麗妃，其他人好歹會做做表面功夫。

然後江陵聽到了系統的聲音。

[麗妃好度 1]

……這姑娘肯定是個值狗。

江陵微微抬了抬下，自忽視了麗妃警惕的目，輕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麗妃不不願的轉過頭，順著江陵的視線過去。

這個時候，那個年已經座。出乎江陵預料的是，那個年的位置比諸位皇子還要更高些，落座後立刻有人同他套。

“你不認識？”麗妃先是一愣，隨後不屑的抬高了下，“也對，你才宮不久。喏，這一位按理來說，是我們的九皇弟，不過他師從上任國師清塵子，前不久剛剛接任了國師之位。”

話音一落，江陵就替麗妃續了口茶水，討好似得送到了麗妃跟前。

“他看著年歲不大吧？”江陵眼睛裡寫滿了好奇。

麗妃低頭瞧了眼碧綠澄澈的茶水：“你該不會在裡頭放了什麼七八糟的東西吧？”

白瓷杯本到了麗妃手指尖，又繞了一個彎，被江陵端了回去，江陵輕啜一口茶水，中也帶了芬芳茶香，面委屈之：“這下總相信了吧？”

言罷，把茶水往麗妃面前推了推，江陵便見麗妃子僵，如臨大敵的盯著白瓷杯。

[麗妃好度 1]

“噗。”

江陵輕笑一聲，收回了茶杯，一口飲下，笑瞇瞇問道：“所以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鬧了這麼一出，麗妃也不敢擺架子了，挪了挪位子，輕聲告訴江陵：“先帝晚年曾經納了一位胡姬為妃，封為玉姬夫人，在先帝駕崩之後，玉姬夫人查出有孕。”

這本就不是什麼聞，麗妃說起來也沒什麼顧忌，將自己所知的一一告訴江陵。

“……便生下了這一位。”麗妃悄悄指了指臺上，“他既然是皇子，年之後，便該賜封領土和封號。但是玉姬夫人是個胡人，這一位又隨了母親一雙碧眼……”

麗妃悄悄頓了頓，江陵便從的未盡之語中，聽出了幾分不以為然。

皇室注重脈，這一位明晃晃的有一雙異族之眼，待遇可想而知。

“在玉姬夫人逝世之後，他便無人看管，自生自滅，直到清塵子見到了他，當即大喜，領著他去求了陛下，這才收為關門弟子的。”

當年，老皇帝還是皇子之時，這位神的道人便是當朝國師，不僅主持每年祭祀和祈福，甚至先帝還為他在皇宮修了一座雲頂宮，以供國師居住。

後來昭帝登基，對清塵子依舊尊敬有加，只要清塵子開口，任何事都會思量思量。

可以說，曆經兩位帝王，國師之地位，已經是非比尋常的特殊。

梅九在皇室地位尷尬，在為國師弟子後，反而讓人多瞧兩眼。清塵子對這小徒兒極為看重，領著他雲遊四方，直到前段時日方才回來，一回來便說，自己徒兒本事已經青出於藍，自己教無可教，便退位讓賢，直接將國師之位傳到了小徒兒手上。

所以，梅九年紀輕輕，便了一國國師。

“我前段時日，聽宮裡的老太監說，當初他們他一聲九公子。”

當初皇帝未承認這個弟弟，他又流有皇室脈，既然不能喚九皇子或者九王爺，便只能取九公子這個折中的稱號了。

麗妃說了這麼多，來了興致，便問：“你怎麼突然對他興趣了？”

還未等江陵回答便道：“九皇弟聰穎的很，想討好他的人多，還沒一個功的。”

“我在想……”江陵打斷了麗妃的自說自話，“我是不是哪裡得罪他了。”

麗妃點了點頭：“你這招人嫌的子，得罪他了不奇怪。”

“……”

江陵側頭瞥了麗妃一眼，隨後出了“關”的笑容。

[麗妃好度 1]

大致知道這年的份後，江陵便端著一杯茶水，裝模作樣的品茶。

這時，梅恒連同皇妃韓素才姍姍來遲。

他們兩個倒是低調，直直回了位子落座。江陵多看了一眼，梅恒生了一張好臉，卻慣常沒什麼表，韓素卻是個爽朗子，只不過，現在臉都是黑的，低著頭，誰也不看，自顧自的生悶氣。

韓素是想約梅恒放花燈，如今看來，似乎是了壁。

不，江陵看著梅恒頭頂90的好度，覺得兩人應該爭吵了才對。

……

七夕佳宴，既能夠見到天子，又是在如此好纏綿的氛圍中，嬪妃自然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在昭帝面前。

因此，便有嬪妃當場施展才藝助興。

雖然種種安排，志在昭帝，跟江陵這麼一個“千百”的嬪妃無關，甚至在大半後妃眼中，江陵簡直是個轉世狐貍。但是，這並不妨礙江陵看的津津有味。

一曲琴聲畢，抱著瑤琴嬪妃並沒有下臺，反而抬起了頭，出了白的頸項，一雙杏眼落在昭帝上，巧笑倩兮：“陛下，聽聞曦姐姐德才兼備，連柳東先生都誇贊姐姐琴藝，臣妾想請姐姐指點一二。”

惡毒配標配——琴棋書畫無所不能，或者說至有一樣極為通。

系統驚呼:“被挑釁什麼，不該是主的標配嗎？差評！差評！”

江陵被一聲聲姐姐喊的頭疼，又被系統吵的心煩。同時在心裡檢討，他是送的胭脂不夠香，還是送的錦緞不夠好看？或者說是自己追人手段還不夠？

昭帝意外，隨後流出期盼之：“曦妃，朕倒是想聽聽你彈琴。”

大半人的目落在江陵上，包括梅恒，目更是灼灼，唯獨那位年國師，垂下眼簾，神寧靜。

“是，陛下。”江陵抿一笑，緩緩起，向著臺下走去。

麗妃朝著江陵打了一個眼，江陵沒理。

就見江陵款款而來，過於致的容貌和嫵的神韻令人驚豔的同時，眾人也注意到了江陵的臉，如同灰白的紙張。

才行了兩步，江陵便晃了一晃，隨後秀氣的眉蹙起，流出忍之。

“噗——”

眾目睽睽之下，江陵一口吐出，將規整的石板染紅。

正面對著江陵的嬪妃驚駭著他，空氣凝滯，整個大殿有一瞬間陷死寂。

江陵淡定的臉上倒是有了幾分。

“陛下。”

年溫的聲音響起，喚醒了昭帝，昭帝趕傳召：“快傳太醫。”

宮娥趕忙上前，扶住了搖搖晃晃的江陵，麗妃驚呼“讓你逞強”，就連邀江陵請教的嬪妃都一臉糾結的詢問：“姐姐，你還好吧。”

江陵咳了幾聲，一邊吐一邊淡定笑道：“現在還好，你再喊幾聲姐姐，我就不好了。”

那位嬪妃不懂這其中有什麼關聯，但是被江陵嚇住，怕引火上，直愣愣的點頭。

現場因為江陵這麼一下，一團，直到今日值班太醫為江陵把脈，這才鎮定下來。

德貴妃目擔憂，同時檢討，“也怪臣妾思慮不周，不曾考慮到曦妃的，若是知道曦妃不適，萬萬不會讓妹妹累著。”

昭帝則詢問：“曦妃的怎麼樣了？”

太醫似是不敢置信，額頭冷汗直流，卻遲遲下不了結論。

“太醫？”

太醫了汗水，就要開口時，江陵慢悠悠的回了手，低著頭回答：“是臣妾的錯，那次……之後，便一直不曾調理好。”

“那次”自然是指流產。

太醫順桿而下：“回陛下，曦妃娘娘的需要靜養……”

在太醫謹慎開口時，明香突然驚一聲，隨後猛的跪下：“娘娘，祈福香囊不見了。”

昭帝眉頭一皺，明香就地磕頭，只聽到數聲砰砰響後，明香才抬頭：“陛下有所不知，付太醫為娘娘特制了藥，平日裡放在一個香囊中，娘娘一發病便喝一口，保準舒服許多，現在卻不見了。”

最後一句話，明香聲音抖了抖。

在眾人疑時，梅恒微楞，韓素擔憂的臉上流出迷茫。

江陵低著頭，一言不發，似乎極為難。

“就是你今天掛在腰間的那個香囊？”麗妃扶著江陵問道。

江陵又咳了一聲，明香便急切點頭：“沒錯，今日七夕宴會，娘娘便隨帶著。”

麗妃起，一雙眸子掃視一周，最後落在了韓素上。

“三皇妃，今日我離開乞巧樓時，看到你手上拿著一個香囊，你能給我看看嗎？”

……江陵為神助攻麗妃點了個贊。

韓素沉默。

麗妃嗤笑：“怎麼，做了虧心事，沒本事承認嗎？”

系統誇贊：“麗妃真是神助攻中的戰鬥機！”

“……的確在我這裡。”韓素往袖中一勾，紅錦繡香囊便被的小手指勾住。

明香立刻指認：“三皇妃，虧我娘娘待你這麼好，你竟然想要的命？”

“我沒有！”韓素辯解，“這是阿菱送給我的。”

江陵半靠在麗妃懷裡，抬手遮住了眉眼，聽到了系統無機質的聲音。

[支線任務完，獎勵已經送進包裹]

經書狗的蹭了蹭江陵的手臂：“宿主，恭喜你離禍國妖妃更進一步。”

“這種惡毒配最後都不得好死的。”

“是啊是啊。”系統大嗓門，誠實回答，“江菱服毒而死，一代妖妃被掛在城門口，曝曬七日。”

江陵：“……”

“滾！”

等會兒，他還要給韓素平反來著……自己挖的坑，跪著都要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