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為什麼？

聚在一起熱鬧到了半夜的秦家人都已經歇下，租賃來的暫時落腳的兩進院落中恢復了寧靜，偶爾隻聞幾聲犬吠遠遠的從深濃夜中傳來。

秦馳川沒敢睡得太，因此隻是被輕輕的推了一下，就平靜的睜開了眼。

屋沒有點燈，線昏暗，腳踏上的影，更顯小。

聲音沙啞，微弱的喚道：「哥。」

「不是說好，哭過了就不哭了嗎，還睡不著？」

秦馳川輕輕嘆了一聲，掀開被子坐起來，將人撈到床邊坐下後，又吩咐秦耘點燈。

隨即出現在他眼前的，果然是一雙核桃般的眼睛，裡邊還蘊著一層水。

抱著他的胳膊，低低的哽咽著說，「哥，我想米粒了。」

可是以後再也沒有米粒了。

秦馳川沒有多言，隻是的頭。

從小陪伴的米粒沒了，總歸是要傷心一場，母親特意煮的安神湯，似乎並沒有起到作用。

唐嫃額頭抵在他的胳膊上，弱無力的靠了好一會兒，突然啞著嗓子輕輕的出聲。

「表哥，我想喝酒。」

秦馳川頓時發現了什麼，「喝酒？你這一年過得放肆啊！」

唐嫃：「……」

秦馳川立馬開啟了喋喋模式，「太夫人和姑父萬事順著你，小妤兒竟然也沒管管你？小妤兒是不是……」

唐嫃抬起頭來，睜著紅腫的眼睛，定定的著他。

秦馳川十分頭疼，「……下不為例。」

從小到大他已經妥協習慣了，他的意誌力委實也太薄弱了些！

起來穿時才發現，竟是著腳的，不由得便蹙起眉頭，「怎麼出來也不穿鞋？」

唐嫃聞言，低頭看了看，了腳丫，「我忘了。」

秦馳川眉頭蹙得更，「你邊那兩個新添的婢，還有那位花公公……」

唐嫃有些恍惚，沒什麼神，「們是宋師兄的人，照顧我很盡心，花公公也疼我，是我把他們放倒了。」

秦馳川道：「能耐了你！」

回頭吩咐秦耘去房間裡取鞋，「再拿件厚實些的鬥篷。」

上下打量了一眼，披頭散髮的，小臉愈發蒼白無神。

秦馳川在他沒開啟的箱籠裡翻了翻，找出了兩髮帶，然後便認命的笨手笨腳給編辮子。

鬼知道他箱籠中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

……

「這是什麼地方？說好的去喝酒呢？」

唐嫃覺得自己被騙了，這宅子確定不是誰家別院嗎，要喝酒不要度假呀！

「放心，有你酒喝。」

秦馳川一手挑著一盞燈一手牽著，帶穿過曲徑遊廊，走進了一間備好了酒佳肴的房間。

看著房間過於風雅別緻的佈置，唐嫃像是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一般，在心頭沉甸甸的悲傷都暫忘了。

「表哥，這到底是什麼地方？我剛纔看見了好些漂亮小姐姐，一個個穿得甚是清涼……」

紅腫的眼睛登得圓溜溜，唐嫃像一隻驚了的兔子。

「表哥！你學壞了！你還好意思說我放肆，你你你你……你太沒沒臊了！我要告訴舅舅去！」

最後一句是重點。

秦馳川沒好氣的道：「我都是為了誰？費力不討好，這個時辰酒館都打烊了，不到這裡來，哪有你的酒喝？」

在桌邊坐下了袍，一抬頭瞧見的模樣，頓時頭皮一陣陣發麻，劈裡啪啦滿腦門的火花。

「你捂著眼睛做什麼，你那小腦袋瓜是不是又在想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此地無銀三百兩哈！」

他的肺真夠堅強，這麼多年也沒炸。

唐嫃倒退著離得夠遠了才說，「眼前全是表哥蒙著眼睛，跟小姐姐們玩捉迷藏的畫麵，表哥還笑得十分不堪目，我不捂著眼睛我就要瞎了……」

秦馳川要活活氣死了，指著的手指都在抖。

半晌，拂袖而去。

唐嫃忙跑過去擋住門，「表哥我錯了我錯了，都怪我想象力太富，你帶我來這裡的事，我不告訴舅舅就是了。」

「你還想告狀？」

「不告了呀，我都說了不告訴舅舅呀，誰你帶我來這裡的，本來就容易讓他多想嘛，別生氣啦。」

反正都是他的錯唄？算了，跟計較什麼，誰家還沒個混球？

這一打岔，倒讓的神稍微好了些，也算值了。

兄妹倆到桌前坐下，秦馳川斟滿兩杯酒。

「想喝就抓時間快喝，隻是不宜過多，一會兒天就該亮了，若被父親母親發現，哥哥我可就慘了。」

唐嫃拿起酒杯不滿的道：「哪有這般催著喝酒的。」

秦馳川道：「我冒著多大的風險，好妹子，你就心疼心疼哥哥。」

兩人說說鬧鬧間，幾杯酒已經下了肚，唐嫃突然哭了起來。

「我以為米粒會跟你們一起，在這裡等著我，然後跟我一起回寧國侯府……」

作為唯一知道行蹤的人，不是沒有想過，米粒會在第一時間被滅口，隻是一直心存僥倖，不敢去最壞的結果。

可事實卻更加殘酷。

的小米粒就這麼從世上消失了。

悄無聲息的，什麼也沒留下。

漂亮小姐姐們早在他們過來時，就已經被遣退，不大的庭院裡安安靜靜的。

這裡隻有和表哥兩個人，終於不用再顧忌什麼，伏在桌上失聲痛哭起來。

唐嫃握了拳頭，用儘力氣才發出聲音，「哥，我好恨他們！我好恨……」

秦馳川一隻手落在的肩頭，一隻手舉起酒杯猛灌了一口。

唐嫃哭了許久哭得累極了，整個人趴在桌上漸漸沒了聲，秦馳川以為或許是醉了，沒一會兒卻突然抬起頭來。

看著他，「表哥，為什麼？」

話剛一出口，綴在眼角的一滴淚，便滾了下來。

「我上究竟有什麼特別之，值得那些人沒完沒了？已經發生這麼多事了，就連米粒都丟了命，你們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先前也問過父親，不過隻有寥寥數語。

以父親的城府，想要說一半留一半太容易了，隻有被哄到裡的份，所以沒有追問。

從不好杯中之的秦馳川，再次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些事原本不該牽扯到你。」

「該不該都已經在其中了，我知道你們瞞著我肯定是為了我好，所以我一直到現在才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