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江陵說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話, 說的自己都覺得酸後，終於說不下去了。這些話的作用就是得到了希勒一個微笑，以及一個意義不明的“好”。

江陵覺得, 他還是問問希勒, 有沒有心上人，才好做下一步決定。

還未開口, 希勒避開了江陵頭的手, 子前傾, 撲進了江陵懷裡。

雙手摟住了江陵的腰, 這個矮江陵一個頭, 還未年、顯得有些營養不良的主角頭抵在江陵口。從江陵的視線，他能夠看到希勒黑細的頭發。

這是撒？

江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便聽到希勒著幾分溫安的聲音：“沒事了，你以後可以完全按著自己的想法走。”

原來是安啊……

江陵哭笑不得，希勒呢喃：“很高興，還能再次見到您，我的大哥。”

這一句話卻是承認，希勒這次真正信了江陵的話，相信了江陵就是那個經曆過一切，並且知道希勒一切的大哥“克裡斯丁”。

抬頭, 希勒從江陵懷裡起來，出了久別重逢的笑容。

“……”

江陵一時間啞然。

這個時候, 希勒起, 開口：“既然大哥跟我說了過去, 那我帶你去見見我這些年來的果吧，順便見一個人。”稍稍一頓，希勒眼中浮現複雜之，“算是整個基地最大的，但是大哥和奧利弗殿下在一起的話，以後肯定會知道一切，沒什麼好瞞的。”

“……你這句話了好多信息。”

希勒抿一笑，抬手看了看手腕的通訊。

“那一位，今天正好來了。”

兩人並肩而行，踏著潤的自然土，走出這片綠化地，向著希勒口中的“果”走去。希勒的聲音，也在江陵耳邊纏繞。

“大哥，我當年是自盡的，醒過來時，發現自己了一個小嬰兒，很小那種，站都站不起來。最初的時候，我真的好恨啊，我恨不得立刻把那些人撕了。安東尼的變態，西蒙的兇狠，特倫特的自以為是，阿爾瓦的蠻橫，以及安格斯的背叛……我都覺得有些可笑了，我到底哪裡吸引他們啊？”

希勒瓣嗜笑，清清淡淡：“但是我爬不起來啊，於是只能等自己長大，等著等著，記憶淡了，仇恨淡了，我就只想做自己的事了。”

“我以前想當參謀長，為一支軍隊的頭腦和智慧，很厲害那種，用句古語來說，就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這句話，希勒托腮，仿佛思考了一會兒，才繼續，“即使不堪一擊，別人也不敢小瞧我。”

“重生後，我的想法就慢慢變了，我要爬的更高，更高，高到可以讓我為所為的地步。”

“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去報仇。吶，也不是不想報仇，而是我有更加重要的事，絕對不能打草驚蛇，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有任何紕。”

“不浪費自己知道的任何事，盡量把握在手中，這是我的優勢，我的力量……我也只有這些。”

“Omega機甲是未來才會提出的理論，空間紐扣是好幾年後的事，我便讓他們提前問世。”

希勒出手，推開了一間實驗室的門。實驗室中，好幾位白大褂在爭論什麼，希勒的手還停在半空，手指張開，空氣，仿佛要撥時間。

用只有江陵才能聽的清的聲音說道：“我這樣像個無恥的小，恬不知恥的用著別人的就，但是，我推了時代的進程，而這些東西將為我手底的力量，讓我更加的有把握。”

江陵瞇了瞇眼，未開口。

倒是那幾位白大褂察覺有人來了，發現是希勒後，開口：“原來是希勒啊，上次、上上次的討論會你都缺席了，你知不知道？”

“前輩啊，我還有好多東西想問問你。”

“科爾非要跟我爭論，你來評評理。”

希勒輕笑，抬高音量，應了一聲：“哎。”

他領著江陵，走到幾位白大褂前面，出略帶幾分歉意的笑容來：“你們幾位可別抱怨我，我這次可是帶了好東西過來。”

“瞧……”

手指一攤，生了薄繭的手中有一顆簡簡單單的紐扣，正是空間紐扣。

“空間紐扣？！”

一人驚呼，在希勒手臂上了：“果然是你這小子拿了！雖然這玩意有你七功勞，但是整個基地辛辛苦苦研究了好幾年，才弄出一顆空間紐扣來，我還沒有上手就不見了，你知道我當時大哭了一場嗎？”

“所以今天給你們個驚喜。”

“這算哪門子的驚喜。”

“退後。”希勒垂眸，在空間紐扣上敲了敲，不知道敲到哪裡，空間紐扣變得晶瑩璀璨。

在場的人，就算沒有參與空間紐扣的研究，也好歹知道一些，一看這個架勢，紛紛後退，下一刻，一架軍用機甲出現在實驗室中，占據了整個實驗室三分之一的空間。

“這是帝國dg147號？”立刻有人認出了機甲型號。

“這個型號的機甲，我們已經拆過好幾架了，你拿出來的這架有什麼特殊嗎？”

“當然。”希勒點頭，手指.白大褂口袋中，“老師回來了，你們知道嗎？”

在或點頭或搖頭中，希勒緩緩開口：“這就是老師的研究果——Omega專用機甲，我已經親自試驗過了，對Omega損害減了七，據老師所說，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和條件，他可以把這個數據再提高一。”

希勒微微側頭，神認真而自信。

在場之人的目漸漸變了，變得火熱，黏在了機甲上。

希勒抬了抬手：“現在，給你們研究了。”

沒人理會希勒了，通通撲在那架軍用機甲上，手上拿著各種工刀，好像隨時要把機甲“大卸八塊”。

江陵和希勒則退出了這間實驗室，輕輕關上了門。希勒回首，跟江陵說道：“他們啊，就是喜歡研究各種東西，可是一些東西在帝國是不允許的，所以才會聚集在這裡。”

“能為了一個目標執著，不錯的。”

“是啊。”

希勒往前走，看起來要去下個地方，中途想到什麼似得，又頓了頓，從兜裡重新把那顆空間紐扣掏了出來。

他將紐扣扔出，又牢牢接住，扔出、又牢牢接住。聲音含著慨和莫名的緒：“大哥，你猜猜，空間紐扣是誰的研究果？”

他會這麼問，那麼江陵肯定認識那個人。

江陵稍稍思考，把範圍小到課本上幾位有名的科學家上，開口：“是帝國研究院那五位？”

“大哥，原來你真的不清楚啊。”希勒眼底浮現微弱的芒，“是爸爸和艾倫哥哥。”

“……”

希勒的聲音非常輕，又帶了幾分尊敬，紐扣從空中落下，劃過一條銀線，被希勒攏掌心，他重複：“是爸爸和艾倫哥哥的果。”

腳步聲輕緩的在通道中響起，兩人穿過通道，希勒的聲音不疾不徐：“那是我嫁給西蒙公爵的第二年，艾倫哥哥第一次來公爵莊園來看我。那個時候我害怕極了，把家人當了救命稻草，我蹲在暗的角落，拉住了艾倫哥哥的袖，像個瘋子一般，不停地告訴他：我好怕，哥哥，我想離開這裡。”

“那個時候，空間紐扣剛剛問世，哥哥的名聲就此傳開，皇室極為看中哥哥，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來看我。”

“然後了？”江陵詢問。

希勒將空間紐扣放進江陵手心，上頭保留著希勒掌心的溫度，帶了幾分餘熱：“我不記得艾倫哥哥什麼表了，因為那段時間我神狀態有些不正常，我就記得一件事，他坐在我邊上，陪我在影裡蹲了一個下午，離開時，他告訴我……”

“我會帶你走的，希勒。”

希勒說這句話時，放了聲音，顯得沉穩又溫，顯然是在學習當年的艾倫語調。

“然後，我等了一整年，整整一年都沒人帶我走。直到安格斯來接我……我有種被拋棄的覺，安格斯卻告訴我，我的養父養母以及二哥，在一場意外中逝世。”

江陵從聲音中聽出了哽咽，目瞥向希勒，卻發現希勒並沒有哭，神甚至很平和。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安格斯其實是個好人，算一個大好人，他將艾倫哥哥留下的東西給了我，我在帝國銀行中，拿到了空間紐扣的全部資料。”

“是誰的手？”江陵角冷冷上揚。

“不清楚。”

“……”

希勒突然笑了起來：“大哥，家裡頭努力的可不止你一個人啊，別看爸媽大大咧咧的，別看艾倫哥哥一副婆婆媽媽的樣子，他們可努力了。”

“我知道了。”江陵無奈搖頭，順便又將紐扣還給了希勒。

在希勒雙手接住時，江陵淡淡說道：“既然是艾倫留給你的，你就好好收著，好好利用。”

“是！”希勒點頭。

接下來的那間實驗室，江陵看到了不瓶瓶罐罐，溶瓶堆了好幾排，進出都要戴上隔離口罩。

“這裡主要是研究新種抑制劑。帝國和聯邦抑制劑號稱無副作用，其實那是騙人的，抑制劑有副作用，它會使下次發期更加難挨，並且短發期時間。副作用並不明顯，但是長期服用的話，無異於慢中毒。”

“所以，我們想改良抑制劑配方。”

這間實驗室隔壁，則有不……。

希勒解釋：“除了改良配方的話，還有另一種方法，就是徹底切除腺。”

“咦。”江陵訝異。

“目前，帝國公布的曆史上，切除腺的只有五個例子，無一功，通通以Omega或者Alpha的死亡為終結。”

“你們還在嘗試？”

“在基地記載的數據上，切除腺的，一共有一百七十二人，其中Omega占八，Alpha占兩，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剩下的人裡頭，百分之七的人完全失敗，百分之二的人不再信息素影響，但是機能遭嚴重損害，幾乎為一個廢人，只有一個人功。”

這項數據跟帝國公布的數據相差太大，即便是江陵都忍不住蹙眉。

“那個人無嚴重損害，看上去就像一個普通的Beta，沒有發期，生育能力也和Beta差不多，就是對信息素敏了一點罷了。”

“不過，這似乎對的下一代產生了一定影響。”

江陵跟著希勒幾乎走遍了整個試驗區，遇上不讓他驚奇的東西。

不得不承認，也許空間環境比不上阿曼達那塊地下實驗區，但是這裡的研究項目更加雜奇特，一些技水平，甚至高於阿曼達學院。

“目前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去年廢棄了兩間實驗室，還有八間實驗室沒有啟，人手不夠，貿然招人的話，又怕混進臥底，若是被帝國知道了這裡，後果難以想象。”希勒微微歎了口氣，“還要在等幾年……”

“你的目標太大，想要完目標的話，別說幾年，有可能十幾年，幾十年，甚至可能死了，也沒功。”

江陵抬手，指了指皇宮的方向：“權利最大的，可是手握帝國政權的那位陛下。”

希勒目閃了閃，沒有說話。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程，江陵發現擺設悄然改變了。

若說實驗區著一子沉肅清冷的氣息的話，這裡的布置便像學校，擁卻親切友好的學校，並不大，大概能容納百來個學生的樣子，卻著回憶的氣息。

仿佛有那麼一群孩子，在這裡讀書長大。

“基地便是以這裡為中心建設的，最初的最初，只是一群孤兒的安之所，他們跟在一位博學的老學究後，學了許許多多，也慢慢長大，慢慢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