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心裡並不高興。”安以默實話實說。
人冷哼。
目移向病床上的老太太,安以默問:“你母親?”
“是啊!不死不活躺在這裡都快半年了。”人語氣輕松帶著說不盡的苦。
安以默點頭,怪不得覺得眼呢!竟是安然的媽媽,曾經見到過幾次,讀大學的時候,安然的媽媽到學校裡來看過安然,那是一個十分明能幹的人,保養得非常好,看上去頂多四十出頭,那個時候是那樣羨慕安然,羨慕的一切。所以,剛才沒認得出來,眼前的老太太就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哪裡還有一點點當年的影子?
“怎麼躺在走廊上?”
安然冷笑:“這就得問你丈夫了,他斷了我的財路,我連工作都沒了,哪有錢付醫藥費?就只好讓躺這兒。”
安以默皺眉:“這家醫院全市收費最貴,你可以給你母親轉院。應該有公費醫療吧!”
“公費醫療?”安然笑起來,“真是好笑!都被開除工籍黨籍了哪還有公費醫療?能有張床躺在走廊裡就不錯了。醫生心好還能給免費掛掛水什麼的,轉到別家醫院,哪家會收?又不是開善堂的。”
安以默抿著,沉默片刻:“你可以去找一份正當的工作,哪怕給人洗盤子刷碗也行啊!至可以……”
“現在我就算了賣也沒人要!做也不行啊!殷夫人!”語氣輕地打斷,抬頭直直安以默的眼睛,一字一句冰冷徹骨,“打聽得很爽吧!看戲看得還不夠嗎?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我安然落到今天這步田地都是拜你們夫妻所賜,你要得意,要炫耀盡管去,我認輸還不行嗎?拜托別在這裡惡心我,惡心我媽,是病人!”
安以默點點頭,淡淡道:“抱歉,打擾了!”
說完轉離開,片刻不留。
扶著安媽媽從拍片室出來,安以默又經過那條走廊,下意識去看,安然還在,坐在床邊替母親梳頭。
“看什麼呢?”安媽媽催促。
“沒什麼,走吧!”安以默緩緩收回目,扶著母親離開,心想一會兒要跟院方通一下讓安然的母親住到病房裡去,走廊這麼嘈雜實在不適合病人養病。
坐在病房裡陪著安媽媽聊了會兒天,看安媽媽睡了,安以默才起離開。想到這家醫院裡住著的人,自己的母親,安然的母親,還有李楓錦。好像冥冥中自有注定,老天爺一手安排的一樣,世界這麼大,有些人有些事卻偏偏要糾纏在一起。
走電梯,下意識就按了六樓。
走到護士臺,安以默表示願意幫走廊上的病人出病房錢,希院方能夠騰出空位讓病人今晚就住進去,又提出不願被病人家屬知道是有人幫忙才這樣的。
有人出錢讓醫院做好人,院方當然一百個願意,當即就讓安然的母親住進了病房。
每天看過安媽媽,安以默總會跑來六樓,悄悄看上一眼。
自從知道是殷煌告的,心裡就會時不時湧出許多愧疚來。即便趙展程和安尚源是罪有應得,可是安然那句話說對了,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全是拜他們夫妻所賜,如果沒有和殷煌,安然會過得很幸福吧!
探頭往病房匆匆瞥了一眼,除了老太太一不躺在床上,裡面沒人。
安以默忍不住輕輕走進去,發現老太太眼皮子了,也在微微蠕。低下頭來仔細傾聽,半天才聽明白老太太要喝水。連忙提起熱水瓶倒水,可瓶子是空的,一滴都倒不出來。
安以默附在老太太耳邊聲道:“安媽媽,你等一會兒,我去打點水,馬上就回來。”
安以默提著熱水瓶出門往水房走,來到門口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立即要走。
“你以為你這個樣子,安以默還會喜歡你?”
裡面的人提到的名字,安以默不由地站住。
“我本來就沒指會回頭,從我放棄那天開始就沒指過。”
是安然和李楓錦。
安然冷笑:“其實你誰都不,說到底你最的還是你自己。你有今天也是報應!”
李楓錦:“報應嗎?不盡然。”
安然:“怎麼?難道還有人害你變這樣?”
李楓錦:“殷煌,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
安然:“你是不是想象力太富了?為了害你一個殺死三條人命?還有一大堆傷員?你也把那人說得太神了!”
李楓錦:“不相信?原本我也不信,可我把當天的事細細想了一遍,卻發現有許多。”
安然:“怎麼說?”
李楓錦:“工程監理不止我一個,那天本來是我休息,可另一名監理卻突然稱病不來了,又上結構封頂只好我去。當時我到了現場還發現鋼筋堆放的位置很奇怪,原本應該堆在場外,卻被移到了場。而且開起重機和紮鋼筋的小夥子都是新面孔,我本不認識。問了乙方項目負責人才說是剛從別的工地上調過來的,結果就出了事。”
安然嗤笑:“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你的懷疑沒有依據,警察本不會理你。”
李楓錦:“我當然知道這些只是我的個人懷疑而已,可是這一切難道不都太過巧合了嗎?”
安然:“就算殷煌現在站在你面前承認是他做的,你也不能拿他怎麼樣,想這些有用嗎?”
李楓錦歎氣:“是啊!的確沒用,我是替小默擔心,那個男人太可怕,我怕會到傷害。”
安然:“得了吧,你現在自顧不暇還有閑工夫擔心別人?”
安以默離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不知道是怎麼走出醫院的,更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李楓錦的話就像一只重錘在心口上重重一擊。
其實那天殷煌和肖毅在餐廳裡說的話聽見了一些,只聽到“結構封頂”,“死幾個人”之類的,斷斷續續,並不真切,當時也沒在意,事後就把這段曲拋之腦後,包括致力的項目出事後也沒往這方面去想。可是剛才李楓錦一提,像被塞一團麻的腦子裡突然找到了線頭,順著這線頭一點點出,整件事都串起來了。
為什麼會這樣?殷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殘忍?那麼多無辜的人,無辜的生命,怎麼可以隨意踐踏?
華燈初上,熱鬧的街頭,霓虹燈一盞一盞亮起,卻照不暖心裡的寒冷,連六月的風吹在上都是冰的。
安以默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既不回家,也不上車。的樣子嚇到了司機大叔,又不敢稍離,只能打電話報告董事長,然後開著車跟在後一點一點往前挪。
殷煌趕到的時候,安以默正坐在一家商場門口的長椅上休息。路上行人來來往往,唯獨安靜地坐在那裡,像一幀定格的畫面。眼神迷離遙遠,似看著遠某一點,其實什麼都沒看進眼裡。
殷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安以默,好像隨時都會離他而去,讓他驀然心慌。
“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為什麼不回家?”巨大的影籠罩在上方,安以默依然靜靜地坐著,沒有抬頭,也沒有搭話。
殷煌緩緩坐到邊,雙疊,展臂放在後的椅背上,神悠閑:“怎麼了?”
安以默收回放空的視線,側頭看他:“志力的工程事故是不是你做的?”
殷煌看了一會兒,淡淡問:“這就是你不回家的原因?”
“請你老實告訴我,究竟是不是你?”
“答案很重要嗎?”
“是或者不是?”
“不是!”
安以默牢牢盯著他,一瞬不瞬,抿一線。
殷煌忽而笑了:“你這個樣子顯然早已認定了是我做的,我的答案還有意義嗎?”
“有!”大聲回答,“只要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說的我都信!可是……”
忽然哽住說不下去,眼淚凝在眼眶裡,幾次深呼吸才平複下去:“可是,我現在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你說的哪句話了。”
“什麼意思?”
“那天在書房外面,你和肖毅的對話,我聽到一些。”
他微微蹙眉:“單憑這樣你就認定是我做的?”
搖搖頭,輕聲說:“我還聽到一些猜測,李楓錦認為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控,本來我沒想過這件事和你有關,但在他上發生的巧合,以及那天我聽到的容,你敢說這些與你毫無關系嗎?”
“李楓錦說了什麼?”他不急著回答,反而更關心聽到了什麼。
安以默想了想,把剛才在水房外聽到的容一五一十說出來。
殷煌靜靜地聽著,聽完了才慢條斯理地開口:“首先,如果我要設計志力什麼時候都可以,沒有必要非在結構封頂那天,那天人那麼多,真要作起來反而不方便。第二,如果真是我做的,我早就把你媽轉到別家醫院去了,還會讓你有機會聽到這些?第三,我那天和肖二聊到志力的項目的確想過要在他們的工地上搗,不過這種事風險太大,很容易出馬腳,一旦弄出人命公安機關絕對一查到底。盛天稍微小拇指就能碾死的一家小公司,實在沒有必要讓我冒這麼大風險去陷害,所以當天我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安以默漸漸舒展開眉心,看著殷煌的目也帶上了一亮:“你說的都是真的?”
沒有直接回答,殷煌反問:“現在來說說看,你是怎麼聽到李楓錦的猜測的?”
安以默心虛地說:“我,我去看安然的母親,在水房外聽到安然和李楓錦說話。”
殷煌搖頭歎息:“你的時間太好掌握了,每天五點下班,五點半到醫院,看完你媽差不多六點半,之後你會去瞧一眼安然的母親,然後回家。”
訝然:“你都知道?”
殷煌淺笑:“老婆做好事不留名,我也只好裝作不知了。”
他頓了頓又說:“其實,我早就跟醫院打過招呼,就算安然付不出醫藥費也不準趕媽媽出院,這也是我最大限度的讓步,可要讓我出錢給媽治病我做不到,我不是聖人,做不來以德報怨的事。”
“殷煌……”低聲喚他。
他又是一笑:“不過最傻的還是我老婆,人家早就算好了時間等著演這場戲給你看,你還真的乖乖套。你不想想,李楓錦雙截肢應該呆在骨科,怎會無緣無故跑到心管科去?再有,安然對李楓錦應該是恨之骨的,又怎麼可能聚在一起相安無事地聊天?甚至還聽他分析當時的況?有這麼關心他嗎?”
殷煌口才極好,思路清晰,幫分析得頭頭是道。安以默此刻已經完完全全相信他說的話,其實從心理上也更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何況整件事本就疑點重重,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殷煌做的,連警方都表示這次的傷害事故極大可能是意外。
不知不覺,殷煌愛上了安以默。那樣深沉,那樣熾烈,那樣陰暗洶湧的感情,能夠湮滅一切。為了得到她,他可以冷血無情,不擇手段。 為了得到她,他可以六親不認,不顧一切。他無情地鏟除她所有的朋友,男人女人;他冷酷地算計她所有的親人,一個一個。他沉重的愛讓她身邊沒有親人,沒有朋友,誰都沒有,只有他。他只要她,所以,她的身邊只能有他。鎖了心,囚了情,束之高閣,困於方寸,她逃不開,出不去,連死都不允許。一次次的誤會沖突,安以默不由自主地被殷煌吸引。盛天國際董事長,市首富,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她曾以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愛上他,也被他所愛,所謂兩情相悅,便是如此。可是,當愛變成偏執,當情變成控制,所謂窒息,不過如此。越是深愛,越是傷害,他給的愛太沉,她無法呼吸,他給的愛太烈,她無力承襲。 (小劇透) 不夠不夠,還是不夠!就算這樣瘋狂地吻著也無法紓解強烈的渴望。他抱孩子一樣抱起她急走幾步,將她抵在一棵楓樹的樹幹上,用腫脹的部位狠狠撞她,撩起她衣服下擺,手便探了進去,帶著急切的渴望,揉捏她胸前的美好。 狂亂的吻沿著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品嘗。意亂情迷之中,安以默終於抓回一絲理智,抵住他越來越往下的腦袋。 “別,別這樣,別在這兒……”
他說:“人人都判定我有罪,你呢?”她說:“也許吧。”他笑了:“那你打算怎麼辦?”她說:“尋找證據,要麼給你洗清冤屈。要麼抓你,再等你。”他說:“好,說定了。”文案就是來搞氣氛的,不要被誤導。本文極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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