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趕路

們外公早早過了世，而外婆則在半年前摔了一跤，中了風，現在不僅口不能言、耳朵聽不清人說話，就連走路都問題。

簡單的瞭解完舅舅家的況，灰白的天空也一點點明亮起來。遠那些黑黑梭梭隻能看清個大概廓的山影也逐漸清明起來。

形態各異的山連著山，峰疊著峰，薄霧繚繞其間……

看著完全陌生的景緻，夏箐箐心裡歎了一口氣。再不是從前的了，要開始一個新的人生了。

上了道，陶大山便道：“箐兒，你和小磊到這來，讓你表哥走後頭。”

周氏臉便有些難看。兒子可是揹著不東西，走在後頭，要是不小心遇見那滿肚子壞水的，出點意外可怎麼辦？越想越有些埋怨起丈夫來。為了他大姐，真是連自個兒親兒子都不顧了。

夏箐箐眼睛又不是瞎的，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惹周氏不快。於是笑著道：“謝謝舅舅，我看就這麼走也好的。”

“好什麼好？”陶大山道：“你們兩個小娃兒，走在後頭，被人順手擼去賣了都冇人曉得。”

“現在大家都顧著逃命，哪裡有空來賣孩子呢！”夏箐箐嘻嘻笑道。

陶氏也趁機道：“二弟，你莫管他們兩個小皮猴，就讓們走後頭吧。軒哥兒背上揹著那多東西，走後頭反倒不好！”

周氏見陶氏如此說，臉上麵明顯一緩，“大姐，你看你說的，就讓表哥走後頭去。表哥多大年紀了，不就是走後頭一點嘛，算個啥。”

陶氏笑道：“軒哥是不小了，要不是這場禍事，都該定親了。你呀，就等著當婆婆福了。”

說到娶媳婦，周氏明顯緒不高。

陶立軒今年十七，小的陶慶明也已十六了。男娃子雖然不像娃，說親可晚一些，但都這麼大了，連個定親對象也冇有，周氏心裡如何能好過。

兩兒子為什麼說不了親？歸結底還不是自家太窮。

可明明自家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男人偏偏還想著拉扯他大姐。周氏心裡也不是冇有怨的。

隻不過不像李氏一樣，什麼都表現在臉上，即便是心裡再不滿，此刻還是臉上掛了笑道：“什麼福？兒都是爹孃前生的債。”

這點，陶氏深有共鳴。

兒肚子裡還不明不白的揣著一個，可不就是前生的債。想到兒的肚子，陶氏又忍不住看了夏箐箐一眼。

見臉尚好，看起來並冇有哪裡不舒服，心裡才鬆了一口氣。轉頭又與周氏拉起了家常。

趁周氏與陶氏談話間，夏箐箐也與舅舅陶大山拉了一會兒關係，併功讓他相信，就算是自己和弟弟走在隊伍的後麵，也能保全兩人。

所以，兩人再度走到了隊伍的後麵。

並不是逞強，而是早已悄悄的觀察過，現在道上人雖然多，但多數是附近趕著逃難的村名。

大家都是剛剛開始出逃，吃到用的都有準備。這時候，應當不會有人節外生枝。怕就怕後麵的路。

在方纔與陶大山談話中，瞭解到，們這次要逃難的地方是林州。而從家東屏村出發前往林州，最快的腳程也要十五天。

現在彆的不擔心，隻擔心路上走的時間越久，大傢夥帶的糧食越吃越，後頭會發生爭鬥鬨搶的事件。

等大家都開始肚子的時候，們再牽著一頭羊在路上這，這不就是故意惹人搶，是什麼？

看了眼夏小磊牽著的母羊，心裡暗暗琢磨，要怎麼置這頭羊才最妥當。

春日的天氣，即便是揹著東西趕路，也算不上熱，唯一煎熬的就是走的時間太長。

夏箐箐覺得都要走斷了的時候，陶大山終於在一個小溪旁停了下來。“我們先停下來歇歇腳，吃點東西了再走。”

周氏忙將揹簍裡的餅子拿出來分，見到陶氏幾人的時候，略微猶豫了一下，看了看丈夫的臉，還是拿著餅子走了過來。

李氏則不滿的癟了癟，用胳膊肘推了陶元亮一下。陶元亮看了看自己手裡的一張大餅，猶豫了一下，分下來一半遞給。

李氏被他的作氣了個半死，賭氣般將餅子接過來一把塞進裡。看到三兩下吃完了自己手裡的餅，正眼看著自個的兒子，頓了頓，又從裡扯出來半截餅塞進兒子裡。

周氏拿著餅過來的時候，陶氏正悄悄問夏箐箐，肚子有冇有不舒服。見周氏送了餅過來，忙謝絕道：“大舅母，你自己吃，我們帶了乾糧。”說著從包袱裡拿了菜窩頭出來要分幾個給周氏。

周氏看了眼陶氏那小小的一包袱吃食，並冇有接。

現在要是接了，等們的乾糧吃完了，要求幫助點，不幫豈不是說不過去？

周氏心中打著小算盤，同樣謝絕了陶氏的菜窩頭。

雖然冇有明說，但這個來回間，兩家算是達了隻一同趕路，但路上的吃食開銷都各家負責各家那部分的共識。

周氏拿著餅往回走的時候，臉明顯好看了許多，腳下步子也輕快了兩分。

陶氏則鬆了口氣。

兩弟媳嫌棄自家拖累，又不是木頭覺不到。隻不過家裡冇個頂天的男人，不厚著臉皮跟著兩弟弟走怎麼辦？就們娘三個上路，不說上的糧食保不住，隻怕連兩孩子也不定能保住。

現在表明瞭態度，兩家的關係應該好些了吧。

一邊想著，一邊從包袱裡拿出三個菜窩頭來，將看起來稍微大點的給了夏箐箐和夏小磊，給自己則留了個最小的。

夏箐箐如何不明白陶氏的心意，但想著背的東西比自己的揹簍還重，便將窩頭分兩半，遞了一半給陶氏道：“娘，你也吃。”

陶氏推回去道：“你自個兒吃，娘這裡還有。”

夏箐箐再要給，就瞪著眼罵。

看著捨不得吃，將大的窩頭留給們，自己則吃小的，若要給就罵人的樣子，夏箐箐突然有種回到現代，媽還活著的時候的錯覺。

可即便是有機會回到現代，媽也已經不在了。在心裡歎了口氣，默默收回窩頭吃了起來。

隻是冷的菜窩頭並不好吃，吃起來像吃沙一樣。剛吃了兩口，胃裡就一陣翻騰想吐。

想著這是陶氏捨不得吃的，想著接下來還要走的路，夏箐箐強忍著胃裡的翻騰，將那個**的菜窩頭嚥了下去。

比起夏箐箐像吃藥一般艱難的強嚥，夏小磊就吃得歡快多了。

吃完一個窩頭，還有點冇飽的夏小磊道：“姐，我去接點兒水。”這是他自己索出的抗方法。

夏箐箐雖然看著周氏、李氏等接連拿著水囊去溪邊打了水，但還是不想接這個現實，“就這樣喝生水嗎？”

“我們平日裡不都是喝生水嗎？”夏小磊奇怪的看了一眼。

夏箐箐掩飾的笑了笑，拿過水囊道：“你坐著歇一會，我去打水。”

在溪邊打水的時候，悄悄將左手的手心對著水囊試了一下，手心果然浸出水來。

水囊灌滿之後，卻有些猶豫。

這水倒是可以確定是空間的，隻是空間哪裡的，就弄不清楚了。就這樣喝不知道有冇有問題。

“姐，都死我了，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夏小磊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水囊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