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小學題我還不會了?丁雪潤我警告你啊,不能這麼辱我!”
樓珹聊天上了癮,臉上一直帶著一種熱的笑,特別傻。豬崽表越來越奇怪,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問道:“珹哥,你跟丁學霸……什麼關系?”
“父與子。”樓珹頭也不抬,很稚地跟丁雪潤爭論自己到底有沒有小學文化的問題。
豬崽角一:“我聽唐曉蓉說……那天喝醉了,不是故意的,被我聽見了。說……”豬崽猶猶豫豫,沒有說出口。
唐曉蓉那天喝了點酒,不小心吐了樓珹的,趴在桌上跟豬崽哭訴:“我喜歡他這麼多年了,才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
豬崽:“……”不瞞您說,我他媽認識珹哥那麼久了,也才知道他喜歡的是男人。
豬崽細想了下,以他對樓珹的認識,覺得樓珹多半在演戲。
他安了唐曉蓉一番,倒是沒有跟說樓珹在騙他這件事。
只是今天……
樓珹聽了也跟著抬頭:“說什麼?說我基佬啊?”
豬崽飯也吃不下了:“珹哥,你是不是對丁學霸有點太好了?”
“你覺得我對他好吧?我也覺得我對他太好了,這是為什麼?”樓珹單手托著下,一張英俊面龐染上年人的愁思,仿佛自言自語般道,“我該不會真的喜歡他吧?”
豬崽完全呆愣住了,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大概過了十秒鐘,對著豬崽那副呆滯的神,樓珹忍不住了,彎腰猖狂大笑:“我的媽呀你居然信了真是個豬腦子哈哈哈哈我是不是演得很真?”
“我樓珹要是彎的,我就從這里跳下去哈哈哈哈哈。”他信誓旦旦指著餐廳二樓的窗戶。
豬崽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他覺自己認了個智障當大哥。
作者有話要說: 樓珹:給自己卓越的演技點個贊,耶!
☆、第 27 章(捉蟲)
樓珹在機場接到了他爸。樓宏業是從澳大利亞飛過來的, 他在西澳有個鋰輝石礦藏,那邊正值夏季。
他一件行李也沒有, 拎了個外套就上飛機, 從機場出來,被外面紛飛的鵝大雪劈頭蓋臉吹了個心涼。
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雪地上, 子瞬間被打。樓珹搖下車窗, 沖他嘟嘟了兩聲:“爸!這里。”
樓宏業還沒上車,就看見樓珹的車前蓋蹭掉了漆, 保險杠都歪了。
“你這車都破了還開?”他關上車門,從后座翻了個毯出來, 裹在上, “你爹明天去給你提個新的, 想要什麼車?超跑?”
雨刮掃著擋風玻璃上凝固的雪花。
“我不開車,算了。”他喜歡托,可是他車庫里限量版的托已經夠多了, 看得上的他都買了,樓珹暫時還沒有看中新的。
“那你想要什麼?”樓宏業把座椅放低, 躺著問他。
樓珹想了想說:“學校食堂太難吃了,茶也難喝。”
“小事。”樓宏業開始打電話。
樓珹知道他爸是個行派,見他電話已經打到了大領導那里去, 就又補充了句:“學校食堂太貴了,該降價了。”
樓宏業納悶地看了他一眼。
食堂?貴?能有多貴,連樓珹都覺得貴?
樓珹把車開到了家里,他平日一個人住在學校旁邊小區, 他媽媽岳筠一個人住,跟樓宏業一樣,也是經常出差,一個人做這麼大個企業,忙得不可開。
到家時,岳筠還沒回來,電話一問,人還在公司。
他們一家三口都不會做飯,岳筠平日里請了個阿姨做飯,可現在過年了,阿姨也回家去了。
樓珹下午四點就下單點了年夜飯的外賣,晚上八點才送上門來,岳筠正好回來,把手里東西放下,樓珹看見一個大紅的小手提袋:“哪兒來的喜糖?”
“行政部一個經理結婚,給我送了請柬喜糖。”
樓珹“哦”了一聲,隨手就把糖盒上的帶給拆了。
樓宏業看見了,就說他:“都長蛀牙了兒子,還吃糖!先吃飯。”
“吃一個嘛,牙齒好端端的又不會爛掉。”他本不聽,旋即就剝了個糖塞里——是個草莓夾心球。一口咬下去,外面的味糖碎兩半,的夾心流了出來,在里慢慢融化了。
樓珹垂首,鬼使神差地把糖紙放到鼻子下面輕輕嗅了一下。
濃郁的香混合草莓香氣侵蝕了他的嗅覺,樓珹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來。
“爸,”他忽然了一聲,手里撥弄著喜糖盒,打算再找一顆那樣的夾心糖出來,“咱們家有糖果廠嗎?”
丁雪潤收到一張圖片,樓珹的手掌心里放著一顆圓滾滾的白小球。
丁雪潤:“這是什麼?”
“夾心糖。”樓珹這次發的文字消息,“小丁,你不覺得這個很像你嗎?”
丁雪潤:“……”
“哪里像了?”
樓珹說:“很像啊!!!”
味道很像。
他可能是跟丁雪潤當同桌當久了,所以幾天不聊天就想。
樓宏業看見他一刻不停地跟人聊天,一邊聊一邊笑,可疑得不行。他看了樓珹他媽一眼,岳筠頭也不抬地說:“好像是又了。”問道,“這次是跟同桌?”
樓珹樂了:“媽你怎麼知道是我同桌的?”
“聽你提了幾次。”
樓珹眉眼帶笑:“我同桌是個男生,你們介意我找個男兒媳回家嗎?”
岳筠正在優雅地用餐,一聽這話就頓住了。
樓宏業筷子也放下了,表一瞬間變得有點糾結,似乎在努力消化這個事實。
好半天,岳筠了眉心:“男的就男的吧,你喜歡就好。”
樓宏業沒有表態,但樓珹已經演得差不多了,他忽然一下繃著臉,嚴肅地說:“我還有件事沒有說。”
岳筠盯著他,以為他又要宣布一個大消息。
——樓珹繃不住了笑出聲來:“我剛剛逗你們玩呢哈哈哈哈我不喜歡男的哈哈哈哈。”
樓宏業暴怒,起就揍他:“你裝什麼不好裝同,樓珹你過來!看老子不打死你!”
樓珹還是笑,這段時間他都不知道裝第幾回了,越裝越是爐火純青,簡直有點迷這個基佬人設了。
丁雪潤家里面長輩親戚很多,但都不是太親。他爺爺去世了,現在上了年紀,得了老年癡呆,跟丁雪潤的三伯一塊住。
丁兆文有幾個兄弟姐妹,他是老二,老大家十幾年前就搬到市里去了,小姑也嫁到了外地。
今年過年,丁兆文的兄弟姐妹也都回來了,小姑家的兒子看著跟丁雪潤差不多大,汪千凡。小姑讓他去跟丁雪潤玩,說:“凡凡,你們是同齡人,玩的東西都一樣。”
汪千凡看了穿著舊棉的丁雪潤,沒有理會他媽媽的話。
小姑尷尬地說:“這孩子,向。”
他們老家是小縣城,一有個什麼不好的事兒發生幾天就傳遍了。
丁雪潤幾個月前好端端突然轉學的事也沒能瞞住。
丁兆文起先跟老家人解釋,說:“潤潤去了更好的高中,我們整個學校才出一兩個清華北大,他們新學校,整個年級能上線幾十上百個學生。潤潤去那里,也是為了考更好的大學。”
后來不知道哪個碎的親戚,回老家說:“丁老師家那個仔,是打架被開除了才轉學的!”
風言風語一傳,大家都笑話丁兆文這個做老師的,說他不會管教孩子,又說他娶聾啞人當老婆,孩子肯定管不好的:“打架被開除了,肯定很嚴重!那個小孩子績不太好吧?”
不知道誰傳的,說丁雪潤沒有轉學,而是輟學去北方城市打工去了。
丁兆文不常回來,因為他娶了個聾啞人當媳婦的事,而且結婚沒多久就生了小孩。老人家認為孩子不是親生的,外面也有人在說:“那個聾啞人,就是丁老師他媳婦,哎喲漂亮得天仙似的!結婚沒幾個月就生小孩了,你們說有沒有貓膩?”
老人家更覺得這丟了丁家的臉,甚至不讓他回來過年。是在丁雪潤爺爺去世后,他才開始回老家,走了幾次親戚,親戚們知道他做老師的,都對他熱,想著以后孩子上高中,總有個關系。
一家人吃年夜飯,小輩的學習問題,總是被問道。
汪千凡回老家的次數比丁雪潤還,完全是個城里小孩,大家對他非常好奇,問:“千凡讀高中了嗎?多久高考?績怎麼樣?”
“高三了,”小姑替他作出回答,“這不馬上就要高考了,千凡還在努力,他一直是班上前三名,想考廈大呢,不過還差點分。”
“哇,績這麼好呀?千凡喜歡老家嗎?多待幾天吧,給你妹妹補補課,讀高二了。”
汪千凡挑著碗里的飯粒,不作聲,小姑又說:“我們還要住幾天呢,丹丹隨時可以來問哥哥問題。”轉向話題里的孩子,是大哥家的閨。
丹丹在市里讀書,是個國際學校,績中游,老師喜歡布置些刁鉆新穎的思考題給他們。
地笑了一下說:“我老師正好布置了一道很難的理題,班上還沒人做出來。”給家長也看見,家長更加不會,看見題滿頭霧水。
汪千凡終于出聲了:“等下我幫你看看。”
大伯還問了丁雪潤的績,問他:“我聽說轉學前績還可以,是吧?轉學后怎麼樣?想考什麼大學?”
丁雪潤不喜歡在這種場合說話,但他也不是悶葫蘆,回答說:“考上什麼讀什麼。”
大伯理所應當地認為他肯定不怎麼樣,說:“那你得跟千凡多學習,玩點手機,你們近視啊,就是因為玩手機。下午你玩手機的時候,我看見千凡在那兒做作業呢。”他訓道,“丹丹也是,多學學你哥哥,玩手機。”
吃完飯,大人們看電視的看電視,有的去打牌了。丹丹就從書包里拿出練習本去找了汪千凡,這道理題不是練習冊上的,練習冊上沒有這種難度的題目。
圖畫得很標準,一個等邊三角形里面有九條連接的直線,問的是三只蝸牛A朝B爬行,B朝C爬行,C朝A爬行,給出了速度,問運幾分鐘后相遇,問最終相遇時蝸牛各轉了多圈、運了多厘米,運軌跡是怎麼樣的。
汪千凡拿出自己的筆,看見題時還沒在意,結果算了半天也沒有算出來,丹丹就站在旁邊,看他解不出來就跑開去看春晚,過了會兒回來,汪千凡還沒算出來。
“哥哥,這道題是不是很難?班上同學家長都不會做呢。”
“我就快解出來了,你等等。”汪千凡又算了十多分鐘,還是不行,問丹丹,“你的題是不是抄錯了?是不是還有條件?還是你的圖畫錯了?”
“題沒有錯的,我照著老師發的抄下來的。”
汪千凡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那里錯了。”他不可思議,“你才高二,怎麼給你做這種題?高考也沒有這種難度的題。”
丹丹被他的語氣嚇到了,細聲細氣地說:“我照著老師的抄下來的,題沒有錯,是你不會做……”
拿著練習本跑了。
丁雪潤在外面坐著吹夜風,看見丹丹抹著眼淚跑出來,問怎麼了。
丹丹一五一十說了,丁雪潤道:“給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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