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淵沉默了，趙薛的那句形容，忽然讓他想起了最后一次見到明笙時，說的話。

“對，我上別人了。”

“我們認識十多年了。”

良久，沈朝淵無聲地勾了下角，似嘲弄，眼神卻依舊平靜無波。

“掛了。”他冷漠地回了電話的那頭的趙薛，然后迅速掛了電話。

手機重重一置，和辦公桌接的地方，劃拉出一聲刺耳的聲音，沈朝淵卻一點也不在乎。

明笙和林述言在南濘鎮一共待了六天，明天的上午的飛機回青市。

周六一整天，一直綿雨不斷，好在住在鎮上的人都習慣了。

初母一聽倆人是明天的飛機，這一天都在捯飭家里的特產，想要給他們帶回去。

明笙和林述言拒絕了很多次，最終無果，只能接。

不過這一次，他們也給兩位長輩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明笙告訴他們，最遲年后，杳杳的三部作品陸陸續續都會被拍影視作品，杳杳未完的夢想，和林述言會幫一步一步實現。

初母在鎮上的一家山貨店給訂了一些干菇，打算晚上用來煲湯。

可這一時暴雨不停，路面，前幾日雨后青苔更是長了出來，于是明笙當機立斷決定代替去。

初母和其爭執了一會兒，最終妥協，只是來了和丈夫在書房談的林述言，讓他陪著一起。

林述言接過初母遞過來的黃木質傘，傘很大，而且很笨重。

不像明笙在青市用的小巧帶著花樣的折傘。

可它卻和這煙雨小鎮極其相配。

煙雨裊裊，撐著一把舊傘，和深的人一起走在被雨滴敲打的青石小路上。

明笙余瞥向旁的那道清影，這一刻，忽然明白了初母的用意。

“南濘鎮，雖然地勢偏洼，但這里的風景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好，近兩年來，來這旅游的人是絡繹不絕，前面那一塊還保留著舊時的青磚黛瓦，亭欄長廊，每年都會有好些網紅來這里打卡，給這里增加了許多熱度和曝量，所以沈總，我們保證您這次的投資絕對會有很厚的回報。”說話的是南濘鎮地方一家規模不大的旅游公司老總。

這幾年，他致力于南濘鎮的旅游開發，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和商場上知名企業沈氏的總裁沈朝淵走在一路。

沈氏看重這里的發展，想要投資，那他自然會積極為其介紹這里的好。

只是李勢滔滔不絕說了很長一段話之后，抬頭發現，那位沈總的注意不在他說的那些介紹上。

而是目瞟向遠房，眼神晦暗，像是看到了什麼令人不舒服的畫面。

李勢順著面前這位沈總的目過去發現，前面很遠的地方，有兩個人撐著一把傘，往鎮中心走。

一男一，背影清瘦，看著還相配，李勢直接主觀將那倆人當作一對。

且為了順應眼下的談話容，他還給那對加了一個前綴。

“沈總，你看前面那一對，瞧著眼生，估計是來鎮上旅游的，這會兒雖然是旅游淡季，但是鎮上的那些民宿和賓館也很有空房間。”李勢為了宣傳，真是一點夸張都不放過。

誰知沈朝淵在聽到他那噼里啪啦一長串話后，原本淡漠的臉突然冷了下來：“你怎麼就確定那倆人是？你認識？”

這一路上來，李勢的不知道說干了多次，換來的最多的就是沈朝淵的幾個‘嗯’、‘好’。

其他的都是他那位助理代他和自己談。

沈朝淵突然這麼厲起來，李勢有些忐忑，他不知道剛才的話哪里出了問題。

他不就是‘就地取材’一下，難不就這麼巧，前面倆人剛好是沈朝淵認識的人？

李勢當然覺得這種巧合不存在，只是這再開口，到底不如之前那麼侃侃而談：“沈總，我方才只是猜測，因為往年來這的還是占大多數的，方才前面那一對，瞧著背影和往年那些沒太大區別，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沈朝淵視線移開，冷冷地睨了一眼旁的男人，語氣莫名：“所以一男一走在一起就默認他們是了？”

李勢以為這個問題在他解釋完以后，就會這麼揭過去，從未想過對方居然會揪著這個甚至都算不上實質的錯誤點上不放。

這還是傳言中的那個格局長遠，手段了絕的商場傳奇嗎？

李勢不對自己所了解到的消息到深深的懷疑。

最后，在沈朝淵涼涼的注視下，李勢了微的手心，忐忑回應：“那沈總您覺得？”

“我覺得他們不認識。”沈朝淵默了默，開口。

等了半天的李勢：“......？”

他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遠即將轉彎的倆人，即使背景模糊，他也能看出來倆人時不時對視言語，雖然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這怎麼看，也不像是兩個陌生人該有的狀態啊。

苦思了半天的李勢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沈總，您...是不是認識前面那倆人？”

好像除了這個答案，他實在是想不到其他的了。

“不認識，我只是在合理陳述某個可能的事實。”沈朝淵依舊冷著一張臉，只是目在向前方的時候，眼底閃過一抹異樣。

李勢在面對這樣的沈朝淵，只想到了一個形容詞：死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