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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為期》第27章

國慶返校上課後的第一天上午, 最後兩節課是育課。先前選課的時候,林羨被時滿慫恿著一起選了乒乓球,雖說一點基礎都沒有, 但時滿言之鑿鑿地說服說,乒乓球最省時省力, 林羨就一時腦熱信了的邪, 後來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節課, 老師之前就預告過了, 們要準備完大學期間的第一次質測試。測試總共分兩周完,這周先測的是立定跳遠和800米長跑。

立定跳遠相對比較輕松,很快大家都輕松地過了。小小地休息一會,接下來的800米就是很多人頭疼的項目了。

時滿也不例外,小臉皺了一團,琢磨著,跑完這八百米怕是要去了半條命了。側頭看了看站在一旁老神在在的林羨, ,問:“你是不是跑的很快啊?”

林羨眨了眨大眼睛,笑的出皓白的貝齒,有些賤兮兮地回答:“還好吧,不過我估計, 應該比你快。”

時滿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給了一記眼刀,嘚瑟!了一下手腳, 還是識時務道:“那我跟著你跑好了,跟上你了,應該就能及格了。”

林羨猶豫了一下,坦言勸告道:“我跑得可能會比較快,你跟著我到後面可能會比較辛苦。最好,還是按照你自己的節奏來,然後跟著大部隊跑,不要落後太多,一般就不會有事了。”

時滿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林羨的小板,眼裡的難以置信顯無疑……這麼厲害的嗎?

林羨看出了的懷疑,勾了勾角,自信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五分鍾後,800米測試開始了,時滿、林羨還有另外十來個同學一組,同時開跑。“開始”的發令聲一下,林羨,就毫不遲疑地像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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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過後,時滿已經是跑得氣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了。分神看著遙遙領先於所有同學大半圈已經在衝刺終點的林羨,終於相信了,林羨所言非虛啊……

,是裝了馬達吧?

等到時滿好不容踩著及格線的時間到達了終點,半死不活差點就要倒地不起之時,林羨已經稍稍平複好了自己的息,能夠過來扶著時滿,甚至,嘲諷時滿了。

不讓時滿坐下子,而是拉著時滿繼續拖著沉重的雙沿著場慢慢地走,邊陪著走,還邊嘲笑:“你這也太弱了吧,平時還是要多運才行。”

時滿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卻還是不服氣地斷斷續續反駁:“你……你也就是……跑得……比一般人快……快一點……之瑾……之瑾跑得也很快……你……你和比一比再說……”

夏之瑾上個學年代表財經學院參加的校運會800米項目,拿了第二名,時滿誇,倒也不是誇張吹噓。不過,剛剛育老師,也向林羨發出了邀請,希林羨能夠代表學院新生參加校運會,和夏之瑾誰跑的更快,其實難說。只不過時滿還不知道這件事。

林羨聞言,也不與計較,反而是側頭看了一眼說起夏之瑾時一臉驕傲的時滿,角上揚的弧度不由加深。喲,這是過了個國慶節,和好了?

等到們兩人都休息好了,開始乒乓球練習,林羨因為把球打得天上地下到飛被時滿嘲笑臭球簍子,誇耀夏之瑾球技有多好多好,十句話裡八句不離夏之瑾之時,林羨終於忍不住打探道:“你和學姐和好了啊?”

時滿漫不經心地發了個球,反問林羨:“我們什麼時候不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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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羨因為分了個神,再次,眼睜睜地看著乒乓球在球桌上輕輕一,而後彈起,以一道優的弧度,從的眼前飛過,出的球拍,又落空了……

一邊跑開撿球,一邊心裡嘀咕,那敢前段時間每天拉著一起吃飯,一起放學,一句話都不和坐在旁的夏之瑾說話的人不是咯?看到的都是假的了?切,

再次笨拙地發了個球,烏亮亮的眼眸轉了一下,計上心頭,換了個說法,問時滿:“你國慶去做什麼了?出去旅遊了嗎?”

時滿輕輕松松地反手就把球拍了回去,隨口應道:“和之瑾一起回老家看了看和妹妹,在那裡呆了四天。”說到這裡,明顯好了起來,嫵明麗的面容和了下來,神采飛揚:“之瑾騎著車帶我越過了田野,看風吹麥浪,還帶我去山上,俯瞰沉睡中的村莊。之瑾的手特別巧,隨手在山路邊擇下狗尾草,都能編一個活靈活現的小螞蚱……”

林羨又沒接到球,索直接把球拍放在了桌子上,放棄了掙扎,認真聽時滿說話。

這個姐控,又開始了啊。但還抓到了另一個重點,疑問時滿道:“你們還有老家啊,你們不是本地人的嗎?”

時滿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林羨一眼,突然淡淡一笑,招呼林羨道:“我們去旁邊坐一會,休息一下。”說罷,徑直往一旁角落裡,沒有人佔用的長椅走去。

林羨不疑有他,撿了球,也抓了球拍跟了上去。

兩人悠閑地在長椅上靠坐著,時滿雙手來回著球拍的手柄,了一小會,終於側目看著林羨,開口道:“林羨,雖然我們認識時間還不長,但我信得過你,知道你不是那種喜歡大傳話的人,所以我和你直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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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羨回眸與對視,反地道“恩?”了一聲。

時滿收回了眼神,低下頭看著眼前紅的乒乓球拍,淡淡地開始講述:“之瑾其實真的不是我姐姐,但有段時間,我也是真的,把當姐姐,姐姐的。”

說:“你知道有一檔真人秀節目,變形記嗎?”

林羨點了點頭,早些年有段時間,爸爸媽媽還喜歡看的,一邊看還一邊逗,你這麼不聽話,是不是也應該去窮苦人家那裡驗一下生活,才會懂得恩和珍惜現在的生活。林羨總是不屑一顧,哼哼兩聲就不理會父母了。

時滿繼續道:“有點類似那個節目的做法吧。我12歲以前,非常叛逆,不學習,升上初中不久後,就因為拉幫結派,帶著高年級同學校打群架,被學校勒令退學了。”

林羨一貫都是好學生,從小就被家長和老師勒令要遠離時滿口中過去的的這樣的,大人覺得是壞學生的同學。不由有些目瞪口呆,現在的時滿,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的啊。

時滿淺淺一笑,沒有在意林羨的驚訝:“我沒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誰。”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仿佛已經完全不在意了。“我外祖父家有錢的吧,我媽媽繼承了外祖父的家產,工作好像總是很忙,我一年到頭,都跟著保姆,也就逢年過節可能能見到幾次吧。一開始,我年紀小,膽子也小,保姆仗著我媽不經常回來不知道家裡的況,待我,威脅我,我也不敢吭聲。後來,我長大了一點,上了小學高年級,因為零花錢很多,在外面很快地就結了一群高年級和初中部的酒朋友,開始氣了起來。保姆管不住我了,就和我媽告狀,說我在外面學壞了,我媽居然信了保姆而不信我,我越想越氣,就真的壞給看了。反正,除了會給我錢,其他的也不管我,也管不住我了。”

“被退學以後,我和終於能天天見面了,開始試圖親自管束我了,但卻沒有功,反而是天天吵架,被我氣的半死,也好像才開始真正知道,我已經長到了完全無法管束的地步了。”也許是因為回想起了那段不堪的歲月,時滿秀麗俏的面容,蒙上了一層林羨之前未曾在臉上見過的鬱。“於是,不知道聽了誰的建議,把我騙去了我們市裡,最偏遠窮困的那個山區,把我丟給了給了錢找好的一戶人家,讓我在那裡生活了兩個月。”

“之瑾,就是那戶人家的兒。”抬眸,看向林羨,淡淡地吐了真相。

林羨不自地睜大了眼睛,愣了一下,難以置信。

夏之瑾周的氣質和風華,甚至上的著打扮,噢,還有開寶馬接送時滿一起上下學!一點,都不像出生在貧苦的家庭啊。夏之瑾現在是學生會裡的辦公室主任,學生會裡的人都猜測,夏之瑾可能是個低調的富二代大小姐……

時滿眼神變得悠遠,像是在回憶中再次見到了過往的那段時:“之瑾家特別困難,但是全家人都特別淳樸明理,我到家之後,們都是拿家裡最好的東西來接待我了,雖然,我那時候也完全看不上眼,無法接。之瑾爸爸在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家裡上面還有一個年邁的,下面還有一個比之瑾小五歲的妹妹,全家人就只靠著媽媽常年在外打工賺錢養活。我剛到家的時候,把家鬧的天翻地覆,把對我媽的怨氣,都發泄到了上,但是,們一點都沒有記恨生氣,對我,一直都是一如既往的溫厚寬容。有一次我和我母親打電話讓來接我回去無果後賭氣要自己走回家,在崎嶇的山路上摔了一跤,滾到了深深的土裡,是之瑾不顧危險地跳了下來,把我頂了上去,而後,自己在坑裡等待救援。你說是不是傻?就不怕我這個壞孩子自己直接一走了之,把坑在那裡了。我第一次見到哭,是我把熬夜編好的竹蔑箢箕扔進土灶裡一把火燒了的時候。從我第一次見到以後,一直都特別冷靜平和,不管我怎麼折騰,怎麼鬧騰,都像沒事人一樣。直到那一次,蹲在灶邊,哭得那樣傷心,哽咽地上氣不過下氣,卻無聲無息,我才明白,原來不是真的不在意。妹妹說,那些箢箕,本來賣了,就能給買藥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

像是在自嘲,時滿輕輕地呵笑了一下:“我從前,真的不知道,原來,其實有錢,也已經算很好很幸福了。”

“後來,那天夜裡們又開始熬夜編織了,我睡了,但到底是心難安,最後也起來,不不願地踢了一腳們箢箕,問們‘喂,這個怎麼編的啊’。從那以後,我開始,慢慢融們家,也喜歡上了,在們家的簡單卻有溫的生活。之瑾和我說,我很羨慕你,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要因為賭氣,浪費了。我記住了這句話。”

林羨咀嚼著這句話,想象著,夏之瑾說這句話時的心境,突然也覺得,有些悲從中來。時滿的人生是自己的,很羨慕,所以,夏之瑾的人生,不是自己的嗎?給自己設定的命運,是什麼?

“後來我回家了,但我一直有和保持聯系。離開時,我就和約定了,要好好學習,以後,要上同一所高中,在那裡,再次相見。以我認真學習好好生活為籌碼,我讓我媽媽資助了之瑾和妹妹的學費和生活費。可是,後來,高三的時候,我們重逢的兩年後,之瑾的媽媽,就腎衰竭病逝了。那時候,我和之瑾說,從此,我家就是你家,我媽媽就是你媽媽。上大學以後,我以我媽常年不在家我一個人住著空的大房子孤獨為由,讓我媽邀請之瑾,住了我們家,一直到現在。”

“我對外一直宣稱之瑾是我姐姐,是因為,我不想讓之瑾頂著所謂的貧困生的名號生活,雖然有人問起的家世,從來不曾有所瞞。但我就是不想所有人知道之瑾的第一瞬間,就聯想世,對投去同憐憫的目,而後才再誇讚是什麼山裡飛出來的金凰。是那樣驕傲的人,不需要別人那樣的可憐。我希,所有人看到,會知道,會想到的,只有,夏之瑾有多優秀,有多厲害,有多出眾,有多值得別人仰傾慕就好了。”

林羨的心,已經不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的了。

時滿說這番話的時候,的神,是那樣的認真堅定,每一次提到夏之瑾的名字之時,的眼眸裡,都仿佛有星在閃爍,那樣明亮,又那樣溫。林羨第一次發現,原來眼前的這個孩,並不是一直以為的那樣,氣驕縱,原來,也有這樣踏實可靠的一面啊。

沉默了幾秒,才慨道:“滿滿,你一定很喜歡。”想,只有是真的很喜歡一個人,真心把對方當心知心的朋友,才會這樣憐惜諒對方,為對方這樣周全地考慮吧。

時滿明豔的眉眼中,滿是角的弧度,慢慢加深,低低長歎:“是啊……我是很喜歡呢……”

突然抬眸,近了林羨的耳,小聲的,帶著笑意對林羨說道:“我和你說個誰都不知道的噢。”

的聲音輕輕的,帶著一點點勾人的繾綣:“我很喜歡,但不是,朋友姐妹的那種喜歡,是,人的那種噢。”

林羨條件反地輕輕然點了點頭,這樣啊,我知道啊……

半秒後,回過味。

誒?不對!等等!

林羨的大腦登時當機了一下。時滿剛!剛!說!了!什!麼?!

什麼,是人那樣的!!

啊!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定是後來在一起了,林羨一廂願的開玩笑說法啦。蕭菀青到目前為止,對林羨,都只是一種對合得來的晚輩的喜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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