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肩膀繼續睡覺，耳邊的聲音卻不肯饒了我：“睡的樣子真可，真想一口吃掉……”

“你可沒這福分，肚裡有鬼胎呢……嘻嘻，不過也活不了太久了……”

“要是大人知道了會不會……”

“安啦，大人要的只是這個的，不是要鬼胎……吃了這鬼胎……嘿嘿嘿嘿……”

“來，來，來……”

無數尖細的聲音在刺激著我的耳，有男有甚至有小孩的嬉笑聲，“不要吵了！”我忍無可忍地喊出了聲，同時睜開了眼睛。蘇眉正打著盹，被我這一嗓子醒了，無辜地眨著眼睛看我。車廂是一片沉寂，哪裡來的說話聲？

“做噩夢了？”佑和立馬抱住了我。我搖頭，四下地張著，想尋找一黑氣，看看那鬼魅是藏在哪裡。沒有，沒有，到都沒有！我慌地看向佑和，心裡更是一驚。

現在的佑和在我眼裡看起來是一片半明的狀態，他周遭沒有一黑氣，臉蒼白似雪。我捧住了他的臉：“佑和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他反問道，也看了蘇眉一眼：“我沒有怎麼了呀，你怎麼這樣說？”

蘇眉更是看起來一頭霧水，我只能急急地解釋：“你之前上不是有黑的羽翼嗎？還有鎖鏈和黑氣啊，現在我什麼都看不到了，連你的人看起來都模模糊糊的……”

就好像我第一次見到他那樣……

佑和眼神一凝，他的掌心在我眼睛上抹過，臉也凝重了起來：“你看不見魂了……”

我的心也陡然下沉。因爲我能看見魂，所以纔有很多危險能夠規避，甚至連魂周遭的黑氣我都能捕捉，現在忽然看不見了，是不是代表著剛纔那些聲音就是魂在議論著我，但是我卻再也看不見他們了，只能任由他們魚欺負我？

蘇眉也急了：“是不是剛纔在洗手間裡被滴到那些東西所以……”

“不要慌。”佑和阻止道，“我妹妹也有眼，不一定非要清荷得有的，而且這趟事一結束也沒必要有眼了，徒增煩惱。好了，不要擔心。”

他的話顯然安了蘇眉，卻沒能安到我，因爲他們沒人知道我現在裡這周遭的冷和胃部的熱，簡直像在經歷冰火兩重天！我撐住想起來，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都翻到了椅座下面，佑和飛快地把我扶了起來，我已經尖出聲：“佑和，我的！”

我的雙剛纔完全不聽使喚，就好像凍了冰一樣！我心頭大駭，佑和已經替我掀起了。“好好的啊，怎麼了？”蘇眉奇怪地問道，“你是不是睡得腳麻了？”

我連連搖頭，前面的佑蕊被我們的聲音驚了，回頭的時候剛好看見了我的腳，尖了一聲：“啊！好多黑的東西正在往上爬！”我們幾個的視線都集中在我的腳踝，佑和甚至用手了。

“別……好疼……”佑和的指尖好像帶著針，不僅刺我的，還深我的骨髓，我疼得眼淚都滴落了下來，想忍也忍不住。希影坐不住了，他立馬停下了車，和佑蕊兩個人鑽到了後座。在所有人眼裡，我的腳和平常並沒有什麼區別，佑蕊的臉上卻充滿了害怕的神。

“快說，你看到了什麼！”蘇眉急得像要掐死了。

“我，我……”佑蕊抖的指尖從我的腳踝指起，“從這裡到這裡，我看到好多黑的東西正在往上爬，下面的部分已經全部變黑了，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麼……”

我的腳完全無法彈，好像已經被凍結冰，難道這一切就因爲我在飛機上洗手間裡覺到的腳踝一涼嗎？江希影已經燃起了符咒，狠狠往我上一。

“啊！”我的雖然不了了，痛覺還在。那灼燒靈魂般的痛楚讓我雙手猛地收，幾乎就要在位置上打起了滾。

希影滴下了汗，他用小刀劃開了我的部，汩汩的流淌了出來，惡臭的黑被接在紙杯裡還在徑直地翻滾著，看起來就像不屈的海浪在拍打著岸堤一樣。

佑和猛地把脣覆了下來，就著我的傷口用力地吸吮著那些黑，還空出氣來對希影道：“東西快點倒掉！如果你不想車裡其他人也一樣的話！”

希影卻沒有照做，他燃起了符咒塞了紙杯中，那黑濺起形一隻手的形狀，把那符咒搶過吞沒，濺起的波瀾更大了幾分。希影惱怒極了，他往紙杯裡投了一顆藥丸，又咬破了舌尖噴了口進去，一串念珠套在了杯沿，此時他才珍而重之地從包裡拿出一張黃符，符紙上紅的符咒隨風飄著，我沒來由地覺得一陣疼痛，覆在我上的佑和也悶哼了一聲，捂住了口。

“我用這符咒是不是？魂不散，統統給我退避！”希影念出一串梵文，符咒在杯沿，嗤啦一聲，杯裡燃起青煙，黑發出吱吱聲響，竟然老實了不。希影臉上出了喜，把符咒一撕，就準備到我上來。

一種本能地害怕讓我連連後退：“不要不要……”佑和擋在我的前，怒視著江希影：“你想幹什麼？”

“我剛剛做過實驗了！”江希影斥道，“這符咒可以剋制住清荷的黑上涌，如果你想看著被這些黑吞沒整個人彈不得，你就試著阻止我！”

佑和雖然擋在我面前，可那道符咒在我和他眼中華萬丈得都睜不開眼睛了，他勉強扛住沒有退：“可是清荷的質能扛得住你這道道家符咒嗎？你看到多怕了嗎？”

“然後呢？”希影怒氣更熾，“如果不是因爲你讓懷了鬼胎會這樣嗎？老實說了我師傅這道驅魔咒，很有可能那孩子也保不住了。孩子沒了，眼沒了，清荷的質就能恢復如初，你難道不知道這世間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要幸福得多麼？！還是說楊佑和你只把清荷當你懷鬼胎的工，本你就不？！”

此話一出我魂飛魄散。要了這符，小芙蝶就會胎死我腹中？不，我絕不答應！我捂了自己的小腹：“不行，我不能殺了我的孩子。他怎樣對我是他的事！孩子我也有份，哪個母親會狠心殺死自己的孩子？”

哪怕是個鬼胎，哪怕貪吃又貪睡，在我眼裡小芙蝶卻是這世間最可的孩子！我連連喚道：“小芙蝶你快點出來！”

孩子在我肚裡翻了個，小屁撅著，依舊睡得噴香。佑和猛地回頭看我，他的眼神裡有更多的掙扎，半晌他才咬牙道：“那行，你吧！”

“不！”我子一翻已經勉強地滾落到了車面上，車劇烈地晃了起來，我的心幾乎要碎了，“希影我求你，你就不能試試有沒有別的辦法嗎？我不能失去我的孩子，如果失去我願不活！”

佑和猛地捧起我的臉：“葉清荷！你給我聽清楚！小芙蝶沒了也只是沒了，的魂靈我隨時都能喚回來，這次孩子沒了我能再讓你懷孕懷孕再懷孕！可我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嗎？”

我的淚掉了下來，江希影已經開門下車，在我哭個淚人兒的時候，忽然後頸一疼我只來得及最後喊出一句“佑和，保護我們的孩子”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滴答滴答……嘶嘶嘶嘶……細微的聲響在我腦海裡反覆地織著，我想要被這些細碎的聲音撕裂，頭……好疼……我手想按住腦袋，一舉起來手上卻黑飛舞，我駭然大了起來，什麼時候我的手臂不見了？手上的黑纏繞出猙獰的形狀牢箍住了我的脖頸。“吐出來，吐出來……”好幾個人聲音彙集了一個，懸在我上方迫著我。

我間有一塊什麼東西在跳躍著衝撞著，我乾嘔著，周遭的空氣卻越來越稀薄，我翻起了白眼，忽然脣上一陣冰涼，有什麼正覆在我脣上，把新鮮的空氣源源不斷地傳我的裡。我牢牢地抱住了眼前的人，貪婪地吸吮著他口中新鮮的空氣。

那衝撞在我咽的東西哧溜一聲被他整塊吸收了過去，我狠狠噴出了一口黑，整個人也驚醒了過來。我驚魂未定地息著，佑和偏過子吐出了一塊東西，那黑的在地面上蠕著，出了噁心的手，江希影似乎纔回過了神，他手中的符咒一，那黑的一團發出了吱呀一聲怪，空氣中散發出惡臭，那團東西在符咒的服下翻滾著燃燒了起來，地面上黑水四流，很快就只剩下些許黑的印記，活像什麼東西燒焦之後留下的。

我嘗試著了腳踝，發現那冰冷的覺已經減退了不，我立馬捂了小腹，覺著那位置的一陣陣溫熱。“小芙蝶，小芙蝶……”我輕輕呼喚著，淚水已經潸潸而下，“你們是不是把我的孩子打掉了？”小芙蝶對我的呼喚置若寡聞，我的心越發往下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