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潑在顧傾的袖上,驚了一聲,捂著手腕看向楚慕昭。
意外的是楚慕昭并沒有注意到。而是垂頭在思索些什麼。
“皇上——”頗為委屈的了一聲。楚慕昭抬眼看到被茶水打的裳以及那張和顧青菀一模一樣的臉。不知為何心底升起了一淡淡的厭惡。
不過那點厭惡很快被他了下去,他吩咐侍衛把顧傾送回宮,接著細細思索起剛剛升起的想法來。
顧青菀被大火燒死、顧青瑤失蹤。楚墨言偏偏在這個時候自請回封地,連保命的兵權都不要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那就是顧青菀就在楚墨言的封地!
但這一切都是他的猜測。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立即修書一封。著令分布在楚墨言封地的暗探細細查訪。
夜里,顧傾不請自來,逶迤的燭火映著明麗的面容。偏生做著顧青菀絕對不會做出的承歡表。
楚慕昭突然就煩了。從顧傾上下來,抬手招來了邊的主管太監:“送皇后娘娘回宮。”
顧傾半赤.躺在床上,眼眸通紅卻只能恨得抓了手里的被子。
七日后。楚慕昭接到飛鴿傳書,證實顧青瑤確實是被楚墨言救了。藏在府上養著。
至于顧青菀,暗探表示查不到……
楚墨言追究底是皇子。府中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暗探也只敢在前院轉轉。若他真心想藏人還是能不聲的。
幾乎是一瞬間,楚慕昭就明白了其中關竅。傳令下去,他要“微服私訪”。
此時。楚墨言早已將救出來的顧青瑤安置在府,這是他的封地,倒比京城安全多了。
只是顧青瑤的刺激太重,看見誰都是一副敵對的姿態,楚墨言為此請了無數名醫也無用,只好命府里人心伺候著。
這日,他吃了早飯便府中小廝收拾了事,他要去山中打獵幾天,不要任何人跟隨。
剛到打獵的山腳下,迎面便來了不速之客。
楚墨言騎在馬上,微微蹙眉看著朝他迎面走來的楚慕昭,待楚慕昭的馬車離得近了,才下馬對著馬車作了一揖。
“不知皇上大駕臨,臣有失遠迎,還恕罪。”
馬車上下來一人,不是楚慕昭又是誰。
只是這次他打著“微服私訪”的旗號,邊也就帶了幾個侍衛隨從,都是從他奪皇位就跟著他的人,于是對楚墨言說話也就沒有那般客套。
他神戾地盯著楚墨言,冷笑道:“我竟不知你還有金屋藏的本事?”
楚墨言一怔,隨即微微笑道:“臣不知皇上所說為何,只是看著青瑤著實可憐,皇上您九五之尊,還請不要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
楚墨言這番話著實給足了楚慕昭臺階,楚慕昭冷哼一聲,說道:“你知我說的不是顧青瑤那丫頭!”
楚墨言略作驚訝地說道:“哦,不是顧青瑤嗎?難不是那個被您親自下令生生剝了臉皮的顧青菀?”
“楚墨言!”楚慕昭一聲厲喝,神陡變:“你所說何意?”
“皇上,我所說有何不對?”楚墨言已經斂了臉上的笑意,神冷肅地說道:“顧青菀嫁與您為妻,為皇后,您卻在大婚之夜當眾辱于,任憑不知哪里來的野人對上私刑,令手指變形腫脹流,最后竟然生生揭了的臉換到另外一個人的臉上,您不覺得惡心麼?”
“信口雌黃!”楚慕昭指著他的鼻子,周的氣溫瞬間降了好幾個度:“顧青菀不擇手段要嫁給我不過是貪慕虛榮罷了,單是試圖頂替傾這一項罪名就足以令我把打大牢,何況嫁與我之后還與你有染,若非如此,我怎會——”
“會怎樣?”楚墨言冷斥一聲,眉目間的冷意開始擴散:“如您這般不明事理、不辨是非,被一個狐子人就哄得團團轉的人不配為君、為夫、為天下萬民謀福祉!”
“楚墨言!”楚慕昭一聲厲喝,后的侍衛早就飛出兩人,將楚墨言押在了地上。
楚墨言并未反抗,乖乖地跪在地上,清俊的面容滿是氣憤。
“不要以為你當初幫了朕就可以這般肆無忌憚!這是朕的江山,你是朕的子民,明白嗎?”楚慕昭冷著眸子對跪在地上的人說道。
卻聽得楚墨言不卑不地聲音傳來。
“皇上,您心虛了嗎?”
楚慕昭心中一頓,像被一只千斤大錘番錘過一般,竟突然說不出話來。
他有什麼好心虛的,一切都是顧青菀的錯,是心如蛇蝎在前,他怎麼為傾討回公道都不為過。
確定了這一點的楚慕昭底氣足了一些,他最后看了楚墨言一眼,說道:“你最好在這里乖乖地做你的閑散王爺,否則——”
話未言盡而其中意味已明,在場的人都眼觀鼻鼻觀心,把自己當做木頭人。
唯有剛剛從地上起來的楚墨言了手腕,朝楚慕昭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楚慕昭放下簾子,馬車緩緩遠去。
行出一里來地,楚慕昭突然想喝水,侍衛帶過來的水已經喝完了,于是便停在了路邊,由幾個侍衛去周邊的莊戶人家討點水喝。
楚慕昭被氣得不輕,待在馬車里只覺得憋悶,便出了車來氣。
此是一山腳,遠有著三三兩兩的農戶,此時裊裊炊煙生起,倒有幾分怡然自得的味道。
楚慕昭的心境也平和了不。
約莫是傍晚的原因,也有不村民往家里趕,經過馬車的時候或多或都會看一眼,只是那馬車平平無奇,楚慕昭上的服飾尋常得很,那些村民便也只看了一眼便走了。
倒是有一個用黑紗蒙著頭的人不看馬車反而朝他這邊看了好幾眼,待對上他的視線又慌慌張張地抬腳就走。
楚慕昭心下生疑,便張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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