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婳回到筵席中的時候就見秦漢和一群大臣殷勤地向幽冥湫敬酒,因事先見過了,贏婳也沒什麼驚訝,只是路過他前的時候,腳步頓了下,之后若無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漢一見贏婳回來,暗自對旁的蘭姨娘使了個眼,蘭姨娘見狀,忙提起小步朝贏婳走過去。
“贏婳,你看,那位就是夜王爺。”蘭姨娘堆起滿臉的笑,說道。
贏婳淡淡的應聲:“我知道。”
蘭姨娘臉上笑意更濃:“你們果真相識?如此甚好,夜王爺親自前來為你父親賀壽,你理應代你父親去謝謝王爺。”
贏婳冷冷地抬起頭對上蘭姨娘殷切的笑臉,蘭姨娘臉上的笑容一僵,訕訕地說道:“姨娘也是為了你好啊。”
“姨娘,你說,獨孤夜和錦域,父親會中意哪個?”贏婳意味深長地開口。
聞言,蘭姨娘一雙眸猛的瞪大,驚得目瞪口呆,和秦漢還琢磨著夜王府怎麼會來人,秦府與夜王府素無來往,也沒什麼值得夜王府拉攏的,聽贏婳這麼一問,蘭姨娘若是還不明白那真該去撞墻了。
“這,這……”知道問題的重要,蘭姨娘心機再深也是個婦人,一時間不敢妄下定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贏婳輕聲道:“不急,姨娘和父親可以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考慮。”
聞言,蘭姨娘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松了口氣,連忙走回秦漢邊,俯首在秦漢耳邊嘀咕了幾句,只見秦漢子猛的一僵,隨即神奇異地掃了贏婳一眼。
“本王看秦丞相的樣子,似乎是有話相對二小姐說。”幽冥湫微微一笑。
秦漢心頭一震,忙堆起笑,說道:“老臣這二兒沒規矩,老臣是擔心怠慢了諸位同僚們。”
幽冥湫笑容一斂,附著銀制的面整個人冷若冰霜,沉聲說道:“本王還真沒聽說過,一國公主需要對臣子笑臉相迎,巧言討好的。”
秦漢一滯,忙賠笑道:“王爺說的是,是老臣糊涂了。”此時,秦漢心中對蘭姨娘剛剛在他耳邊說的話更加篤定了幾分。
這時,夜王府的青衫男子忽然起緩步向贏婳走去。
贏婳淡淡的開口:“侯爺有話要對我說?”
“沒有,”青衫男子輕輕一笑,開口道:“本侯只是好奇,能讓四弟那棵鐵樹都開花的人,是個什麼樣的子。”
青衫男子并未刻意低聲音,他溫潤的聲音立即傳遍全場,一字不的落在眾位大臣的耳朵里。有那麼一瞬間,全場死一樣的寂靜,隨即眾人對他這句表意不明,模棱兩可的話紛紛揣測起來。
青衫男子名為宮錦澈,是錦王府的長子,不同于其他門子弟,錦澈沒有依靠夜王府的勢力,自己參加科考,一舉奪得,狀元名聲大噪,錦澈文采出眾,謀略也在上乘,不久前作為軍師隨軍出征,大勝而歸,被冊封為文曲侯。他口中的四弟份不言而喻,錦王府的世子爺,錦域,錦澈讓眾人敬佩,而錦域則是讓眾人恐懼,冷狠戾,殺伐果斷,能穩坐世子之位這麼多年,能力豈是說笑的,偏偏生了一張妖孽的臉,除了眠月夜能與他平分秋,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來,對此,男子們都是暗恨,白白糟蹋了那副皮囊。
聽著文曲侯話中之意,莫不是錦王世子對公主有意?眾人猜測。
“難道我還能生出三頭六臂來不?”贏婳微微一笑。
錦澈朗聲道:“果然是瀚海明珠,四弟可真是將公主放到了心尖兒上,今日本侯索就多管閑事,當回牽線人,公主對本侯的四弟怎麼看?”
這廂贏婳含笑不語,那廂幽冥湫周圍的寒氣幾乎凍得秦漢心涼了半截,一聽錦澈問了這麼一句話,秦漢一驚,小心湫湫地瞄了眼冷若冰霜的幽冥湫,忙大聲說道:“侯爺說笑了,這的事兒,還是要他們自己去說的,小剛剛及弈,這事兒也不急。”
“如此倒是本侯莽撞了,公主和秦丞相莫見怪才好。”錦澈淡淡一笑。
秦漢與贏婳沒來得及搭話就聽幽冥湫涼涼的聲音傳了過來,“素聞文曲侯棋藝湛,對棋藝本王略有研究,日后若是文曲侯實在閑來無事,就來夜王府,本王樂意與你打發打發時間。”
錦澈平靜地與幽冥湫對視,緩緩張口:“本侯先謝過王爺意了。”
贏婳微微一笑:“侯爺作為長兄為弟考慮,人之常,贏婳怎會見怪呢。還有,夜王爺下次若是想約棋,請您私下聊,這麼打斷別人說話,似乎不大合適吧。”
錦澈微微頷首,道:“多謝公主諒。”
幽冥湫緩緩勾起角,頓時沒了剛剛的冷冽,輕笑道:“那麼,丫頭方才是不是也打斷了本王與文曲侯的談話了?”
贏婳:“……”
諸位大臣:“……”
各個府上的千金小姐們酸的直冒泡,是看著幽冥湫半張臉就被迷得昏天黑地的。
不論如何,秦漢的壽宴終于是掛上了圓滿的嘆號。贏婳再一次拉了無數的仇恨,蘭姨娘也在贏婳的支持下功晉升為繼室夫人。
“秦丞相,蘭姨娘,月這孩子與贏婳丫頭好得,這兩日免不了在府上打擾了,兩位可不要嫌麻煩。”離開前,溫老太君對秦漢和蘭姨娘說道。
蘭姨娘滿臉笑意,聲道:“溫老太君客氣了,月才貌雙全,文靜嫻淑,與贏婳在一起剛好教教贏婳規矩,哪會麻煩呢。”
溫老太君本就對練月喜歡的,輔國公府只有兩位公子,沒有兒,練月回到輔國公府也可以說是彌補了幾位長輩的憾,自然是被輔國公夫婦心疼寵著,而溫老太君更不用說,對這小孫兒可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口里怕化了,一聽蘭姨娘此番稱贊,頓時樂得溫老太君眉開眼笑的,“那就麻煩兩位了。”說罷又對練月小心代了幾句這才離去。
待房間只剩下贏婳與練月兩人時,李安月忍不住輕聲問道:“贏婳,你與夜王爺之間是怎麼回事?”
贏婳蹙了蹙眉,沉聲道:“沒什麼,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罷了。”
練月無奈的嘆了口氣,“贏婳,一面之緣夜王爺就能在宮宴上向你求親,在今日親自現賀壽,我真不知你們這一面該是結下了的因緣。”
“我只盼能早日離這泥沼,什麼因緣,孽緣,于我有什麼意義?”贏婳微微一笑,道:“反倒是你,還有一月你便要宮了吧。”
練月點了點頭,緩緩說道:“嗯,一宮門深似海,我這一去只怕從此再無自由了。”
贏婳輕聲安道:“二皇子是個仁義之人,對你也不會差了去的。”
“我沒什麼可擔心的,可贏婳,現在讓人放不下心的是你的事”練月有些擔憂地皺起眉頭,沉聲說道:“絳珠草你給了錦王世子,你們兩人便當真斷絕往來了嗎?我看文曲侯今日的態度,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單單是這樣便罷了,可另一邊還有個神莫測的夜王爺。”
贏婳面沉靜,淡淡的說道:“兒長我不想去考慮。”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盡快理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贏婳,你對錦王世子有,這一點我們都知道。”練月低聲道:“與其抑自己,不如一切隨心。”
贏婳嗤嗤一笑,說道:“兩個連彼此信任都做不到的人在一起會有結果嗎?”
練月滯了滯,剛想開口,就聽贏婳沉聲說道:“月,對,我已經不抱期了。”
聞言,練月悠悠地開口:“贏婳,現在你周圍患太多,歌瑟,秦紫,還有在宮宴上被你得罪的死死的皇后和獨孤離,再加上個隨時會反撲的練釋松,你現在手中握著的底牌遠不如豎下的敵人多。這種形下,另你分心的問題,我想,你還是先理清楚得好。”
“我知道。”贏婳低低地應了聲。
次日晌午,天空飄著小雪,贏婳披著厚厚的狐裘下了馬車。
柳葉快步上前跟守門的士兵說道:“請向世子爺通傳一聲,故人求見。”
不一會兒大門就打開了,錦域領著阿一和阿二急匆匆地走了出來。
錦域一見果然是贏婳,忙幾步上前在贏婳面前站定,取下上的貂裘為贏婳披上,關切地說道:“天寒地凍的,等了多久了?”
贏婳定定地看著他,晃了晃神,半晌,才開口說道:“剛到沒多久。”
看著贏婳凍得有些發白的小臉,錦域沉聲道:“先進去吧。”
阿一和阿二讓開路,柳葉半扶著贏婳走在前面,錦域路過兩個守門士兵邊的時候,冷冷地說了句:“取消值,在門口站足三天三夜。”
“是。”兩個兵士戰戰兢兢地點頭。
進屋坐了一會兒,看贏婳的臉紅潤起來錦域這才稍稍放下心,“丫頭來找我,是有事想說?”
兩人相識近半年了,這是贏婳第一次主來王府,錦域自然想的出是有要事。
贏婳淡淡的搖了搖頭:“不是什麼要的事,絳珠草你可服下了?”
贏婳一提到絳珠草,錦域的臉頓時難看了起來,氣氛僵了一會兒錦域才開口說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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